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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群少年被洗/腦了。 或許是某個實驗體的特殊能力?誰知道呢?克萊夫不會把所有底牌都亮給我,他對我的縱容,大部分都是表面功夫,就像喂養著一只籠子里的金絲雀。 對此,我當然不能隨便捏鼻子認下。 克萊夫對我如此寬容,不多多搞事豈不是對不起他的看重? 蹬鼻子上臉這種事得看對誰。對自己人玩這套是腦子有病,對敵人自然沒有顧忌。 在眾人都快忙瘋的時候,我倒也不折騰大家,只是自己直接鬧絕食。 絕食第三天,我就撐不住人形,變成一灘軟乎乎的章魚,躺在床上呆呆望著吊燈。 好餓,幾十根觸手有氣無力舒展蠕動,不時小幅度拍打地面,表示自己的焦躁不滿。 但很可惜,這里是陸地不是海洋,它們再餓也摸不到食物。 為了避免這幾根沒骨氣的觸手叛/變,每次有人送來食物,我都第一時間抓住扔出去。 如果腕足有眼睛嘴巴的話,估計已經在我耳邊嚎啕大哭起來。 好餓……想吃自己,我把最細的一根觸手叼在嘴里,感受口腔里的鮮嫩冰涼。 正當我想一口咬下去時,金屬房門自動打開,克萊夫揉著太陽xue走進來,表情頗為無奈。 我確實有恃無恐,他也知道我有恃無恐。 “能別那么幼稚嗎?”克萊夫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口氣雖不算太好,卻仍沒有發怒,“你剛變異那會兒,也沒有尋死覓活的?!?/br> “這不一樣,”我躺在床上幽幽開口,“至少變異時,還有漂亮秘書陪著我說話?!?/br> 我指的是安娜。 克萊夫:…… “那我再給你找幾個漂亮秘書?” “不要?!?/br> “你到底在鬧騰什么?”克萊夫嘆了口氣,無可奈何,“不如說出你的訴求?” “我要是阻止你攻打歐亞大陸,或者讓你停下實驗,那必然是不可能的?!?/br> 克萊夫沒回答,但眼神寫得明明白白:說點實際的。 “我要見楚楚?!?/br> 轉了半天,還是轉回到這女人身上! 饒是克萊夫向來好涵養,此刻都想開口罵人。 “你真是……”那一瞬間,他似乎在認真考慮弄死我的可能性,幾秒后,克萊夫就妥協了。 “可以,反正她的實驗也正好告一段落?!?/br> 克萊夫用通信器和手下說了兩句,接著就往我腕足里塞飯盒。包裝挺好看的,點綴著櫻花的黑木盒子,打開是兩層手握壽司,一層十二個,口味各不相同,角落還擺放著宛如花朵般的小菜。 “二十四個壽司,你想餓死我嗎?” 眾所周知,一個壽司才那么點,這盒東西給成年男人吃,對方都容易喊餓,何況我是一只變異章魚,不算觸手,都足足有一米多高的巨型章魚! “你絕食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會把自己餓死?”克萊夫冷笑,“同樣的手段只能用一次,敢玩第二次,你猜我有沒有辦法收拾你?” 就算不能弄死,他也有成千上萬種折磨人的手段。 我知道凡事不能太過,乖巧揮舞腕足進食,不過十幾秒,木盒里的壽司就清理一空,卻還餓得撓心撓肺。 克萊夫帶這種食物來,他就是故意的。 好吧,這次確實是我先惡心他。 絕食這種事,只對真正在乎你性命的人有效。 當然,在乎也分很多種。比如,親爹親媽在乎你挨餓,是出于真心愛護;敵人在乎你餓死,是怕你死了,他的計劃落空。前者會想盡辦法哄你,而后者只會威脅。 克萊夫當情報頭子那么多年,別說絕食抗議的俘虜,就是試圖自盡自殘的,也見過不知道多少。 他真的沒有強硬手段,逼我乖乖低頭吃東西?笑話!如果當真惹惱了他,他能干出讓人剖開內臟,直接把食物塞進去的事情。不要懷疑,這個整個笑瞇瞇的家伙,根本沒有作為人類的下限。 可最終他還是選擇來軟的,對我作出讓步。 因為他很清楚,我并不是真心想死,也不是以死相逼,而是在試探和警告。 以我的破壞力,如果當真翻臉,并抱著同歸于盡的心態,根本不會做傷害自己的蠢事,我會想盡辦法弄死基地的人,尤其是珍貴的科研人員。 絕食是在告訴他,我的忍耐力已經達到極限,他再不加以安撫,我們之間的微妙平衡就會徹底崩潰。 所以,克萊夫親自來“安慰”我,并同意讓我見到楚楚,這是表明自己讓步的底線。帶這些吃不飽的壽司,一方面,確實是心里不爽,故意折騰我;另一方面,也是在暗示我一個信息。 他已經開始攻占歐亞大陸的計劃,并且接觸到了本子。 以本子的尿性,末日前是爸爸,末日后自然也是爸爸,應該根本沒反抗,就向克萊夫投降,并且努力將自己打造成變異大軍越洋而來的補給站。 這還沒開打呢,就出了個內jian可還行? 我在心中嘆氣,身邊一根沒吃飽的觸手揮舞空飯盒,明確向克萊夫表達自己的憤怒與委屈。 章魚次腦都有自己的想法,盡管會服從主腦的命令,但我也不能24小時控制它們,太累人,而且次腦自由行動,還能充當警戒哨。 這次餓狠了,而我正認真思考下一步計劃。觸手一時間沒人管,又開始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