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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你這個女人, 我當初真是被魔鬼迷了心智, 才娶了你回來!”帶著幾分醉意和惱怒的男人毫不示弱, 很快就傳來摔打的聲響。 “爸爸!mama!哇!”音調更高的孩童哭聲,還是多重聲部。 摸魚人震怒,對咸魚來說,早上十點才是一天的開始, 五點被鬧醒, 整個人都快瘋了。 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我算徹底睡不下去了,何況這木板床睡得我渾身僵硬,加上昨天吐了半宿, 肚子里餓得發慌, 正當我穿上那件厚實的風衣, 打算去就近餐館解決肚子問題的時候,門突然響了起來—— 叩、叩叩、叩叩,還挺有節奏感。 我的動作頓了頓。 這是我來到米魯爾的第二天,除了卡爾等人,這個城市沒有人認識我。而我昨晚才吩咐他們一周后再來見我,就算再看不起空降領導,兄弟會三人組也不會一上來就違背我的命令。 所以,是誰在門外?公寓的平民?不,他們昨晚看見了卡爾,他是當地收保護費的人,我是他帶來的客人,平民絕不敢隨意招惹。 帶著沉重如上墳般的心情,我黏好了假胡子,打開了那扇陳舊褪色的房門。 門口站著三個男人,狹小的走廊根本擠不下他們人均一米八的健壯身軀,而且這群人齊刷刷地穿著黑白相間的制服,聽到我開門后,共同把頭轉過來看我的模樣,像極了海洋里一群擠擠挨挨的好奇虎鯨。 怪不得都叫他們虎鯨,這尼瑪也太像了,連這種動物好奇又霸道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 淦,星海教會的行刑人,這么快就被上門□□了嗎? 這是我的第二個念頭。 隨后,我發現這三個行刑人一臉熬夜過頭的亢奮,不顧眼底下濃重的黑眼圈,繼續圍著我觀察。為首的那個稍微年長些,不由咳嗽了一聲,拿出自己的教會徽章,詢問道:“星海教會例行檢查,你叫我‘賈斯帕先生’就行了?!?/br> 星海教會并不是波利塔唯一的宗教,波利塔人也有信奉生命之母的,只是生命教會不經常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而且神職人員以異族為主。 我心里慌得一筆,表面穩如老狗地點頭,接著賈斯帕先生就和查戶口一樣,檢查了我的證/件,盤問了我來波利塔的原因,最后,話題不可避免地繞到了,我一個商人為什么要住這種地方?米魯爾有那么多便宜又舒服的小旅店。 “嗯,我下船的時候,有一個叫卡爾的男人,說他知道西區有個很適合的落腳地點,安全又舒服,我就跟著他來了?!蔽艺嬲\而無奈地望著賈斯帕。 他身后的一個年輕人輕聲笑了起來,被自家上司瞪了一眼。 “他應該是附近□□的人,喬納斯先生是剛出家門經商嗎?”賈斯帕又問道。 一個經驗老道的行商是不會隨便被騙的,哪怕他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國家。 我局促且沮喪地撓了撓頭,尷尬道:“也不算,只是家里之前的生意一直都是父親處理,我們祖祖輩輩都走瑪楠北方領的商路,但你看,先生,我還很年輕,并不一定要繼續走父輩的路。波利塔王國的東部平原釀造著全世界最好的葡萄酒,一瓶普通的‘紅玫瑰’在巖石領就能賣到5金克里的高價?!?/br> 這依舊是我準備好的人設,而且就是針對這群冒險家設置的。 果不其然,在聽到我這番解釋后,虎鯨先生的第一反應就是笑,后面兩個年輕人也連連點頭:“確實,如果一直走先輩走過的道路,又如何去探索更廣袤無垠的世界?” 賈斯帕先生又問了幾個和瑪楠王國與行商有關的事情,我生來是子爵的繼承人,這些眼界耳聞還是有的,很順利地就通過了盤問。 “別放在心上,我們不是針對你,每個人都會被詢問,”賈斯帕收起了自己的小本子,沖著身后一直不吭聲的棕發年輕人揮了揮手,“對了,喬納斯先生,再稍微等一下,很快就好。查爾德,把圣石拿來?!?/br> 被喚作“查爾德”的年輕人打開手上一直捧著的盒子:一塊散發著微微水潤藍光的石頭,靜靜地躺在絨布上,時不時泛起漣漪,甚至音樂能聽見似有若無的空靈吟唱。 圣石……我的臉麻了。 雅諾灌輸給我的記憶中有這個東西——星海石,據說是星海之主部分力量所化,里面封存著祂的歌聲,對星海之主是個喜歡在任何場合開演唱會的麥霸。 據說,“星海石”能引導祂的信徒,永遠不會在探索途中迷路,而且能用來鑒定遇到的人是敵是友,如果是敵人,這塊石頭里的歌聲就會變,連顏色都會轉為夜幕般的漆黑。 我的神經一下子繃緊,怪不得賈斯帕在盤問時,并不算十分上心。這塊星空石才是他們用來檢測邪/教徒的真正手段! “不要動,喬納斯先生,等一會兒就好?!?/br> 在那一剎那,我幾乎就要先下手為強了,畢竟行刑人的環數并不會很高,一般隊長級別的也就是三環到四環,成員都在一環到二環左右。 對,幾乎動手。 因為我順利地想起了他們被稱作“虎鯨”的原因。星海行刑人從不單獨行動,他們篤信“群毆遠勝單挑”的信條,成群結隊,打一個就是招惹一群,這才是虎鯨稱霸海洋的原因。 賈斯帕看上去微笑著,表情輕松自在,但我知道,這個瞬間是他們最警惕的時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