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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見過師父,還是執意和他走,你和裴掌門怎么辦?”我嘆氣道。 任東來的表情柔和了幾分,眼中帶了些許暖意,又笑:“薩弟,擔心什么,從入門開始我的卦就從未錯過,我算的事情就從未不成過?!?/br> 我:……怪不得老裴頭說他這個小徒弟最自以為是呢。 一旁的云心鳶也挑了挑眉,露出幾分淡淡的譏諷來,倒是比一直冷著臉時生動活潑幾分。她大概想說什么,卻礙于有我在場沒有開口。 任東來看到圣女的表情,就抽了抽嘴角,嘖了一聲,討饒道:“行了,圣女大人,我知道了,別每天都拿話噎我,好歹在薩寧面前給我留點面子。還有,我的錦鯉玉墜什么時候還我?” 我:……不是,你竟然覺得自己還有面子?出場就在泥地里打滾的面子嗎? 云心鳶不為所動:“裴掌門給我的見面禮,我為何要還給你?” “不是,那是我的東西,我師父只說借走幾天。再說你一個姑娘家的,隨身留著我刻的玉墜……”任東來都有些抓狂了,可以想見,但他知道自己師父把錦鯉玉墜送人時,他的內心是多么崩潰。 “怎么,連你也開始拘泥于禮教了,愚蠢的中原人?!痹菩镍S還是忍不住懟傻狗子。 舌燦蓮花的任狗子在圣女面前完全沒有還手之地,我仿佛看出了幾分門道,啊,果然每個魔教的圣女最終都會被大俠拐走,這是鐵律啊鐵律! 只是這個世界像是反過來,任東來對圣女還有幾分驚恐避讓,完全沒有想拐帶云心鳶的意思,倒是咱們圣女冷冷清清的,頗有幾分逗狗子玩耍的愛好。 笑鬧歸笑鬧,正事還是要做的,任東來只是尋了幾個人說話,便順利地將我和云心鳶送出了林府,沒有驚動任何一個正道武林中人。 “那早前為何讓于道長強行帶我出去?”我狐疑道。 任東來隨口答道:“此一時彼一時,薩弟,謀劃這事呢,最忌諱不知變通,只一味朝著計劃好的步驟走。就像下棋一樣,走一步看三步,再走一步變三步,才是高手所為?!?/br> 行了,知道你了,大佬厲害?。憧砷]嘴吧) 狗子送我們到了門口,外面都是魔教,他可不想出去白送人頭,笑面羅剎對他這種蜀山嫡傳弟子必然不可能客氣。 “早點回來,二位?!彼α诵?,當然,就算不回來也可?;貋碛谢貋淼拇蛩?,不回來也有不回來的計劃,他的手上捏著棋盤上所有的卒子,大勢已成,任誰也翻不了天。 我和圣女出了林府,便感到了無數窺探的眼睛,很快,那些視線消失了,再次出現時,竟是右護法丁遙親臨。 看著熟悉的禿頭,熟悉的臉部皺紋,熟悉的穿著打扮,這些日子以來的心緒起伏和不安,都化作了被護在羽翼下的安全感。 我穿越到這個世界,來到魔教后還能活下去,還沒有瘋掉的唯一原因,就是我知道,無論何時何地,眼前的這個人都會竭盡全力地護著我,他的羽翼并不大,卻足夠溫暖。 “師父!”我激動地喊道。 “右護法?!笔ヅ謇涞仡h首。 師父看到我時,先是眼神一亮,急切地上下打量我,接著才仿佛放下什么似的,把我忽略扔到一旁,施施然上前,恭敬地向圣女行禮寒暄。 “圣女大人無礙變好,教主十分擔憂您?!睅煾刚Z氣平靜,半分沒有得知左護法叛教、教主被刺殺生死未卜的慌亂。 云心鳶彎了彎嘴角,毫不客氣地問道:“教主擔憂我?只是不知道,現在教主是死是活,他自身難保,又如何擔憂我?” 話音未落,周圍的魔教弟子便嘩然起來。 笑面羅剎沉默不語,平靜無波的眼神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就宛如有無形的刀鋒劃過,三十五舵弟子瞬間安靜如雞。 “圣女說笑了,教主武功蓋世、千秋萬代,怎么會是區區幾個作祟小人就能傷到的?”師父面容神色不變,依舊帶著十足的溫柔和恭敬。 我在旁邊插不上話,也不敢插話。 “右護法可否借一步說話?”云心鳶沉默片刻,說道,“讓薩寧也跟著吧?!?/br> “圣女有令,某本不敢不從,但是事急從權,麾下弟子還需某來調動,恕某不得從命。如有急事,圣女當眾吩咐便是?!睅煾嘎曇羧岷?,帶著幾分愧疚和自責說道。 云心鳶沒有說話,她看了我一眼,終究是下定了決心,聲音抬高幾分,不再對著我師父,而是對著三十五舵的弟子說道:“難道你們就真要為那個瘋子白白送死不成?” “圣女慎言?!睅煾傅恼Z氣冷下了。 云心鳶冷笑一聲,仿佛在嘲笑丁遙根本不敢對她動手,她繼續喊道—— “你們也知道林府里面都是誰,正道武林魁首盡在其中,甚至有蜀山派的裴笑掌門,和少林寺的空見大師,汝等若擅闖進入拼命,無異于以卵擊石。而在我教總壇,左護法已掌控大局,只等著各位兄弟棄暗投明,投于他的麾下?!?/br> “左護法在我教中多年,聲名斐然、謀事果決、勞苦功高、御下公正、慷慨大度,諸位兄弟也都知曉他的為人,如有不信,也可去問江南舵的陶遠舵主。有這樣的豪杰為新教主,遠勝那瘋子一萬倍,何樂而不為?!” “況且云中山得位不正,他原是老教主的弟子,當年野心篡/位,屠殺老教主滿門上下一十二口,連老教主的三歲幼子都不曾放過。我原不姓云,而姓萬,是老教主的親生女兒,如今我為父報仇,人之常情,有何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