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過去的宇宙
白書佾的下一步是找g片來看。 雖然看起來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但白書佾是會看a片的,視覺和聽覺上的性刺激的確可以帶給他些微的生理反應,只是白書佾很少會把時間花在處理性慾上。 白書佾點開了串流平臺上播放次數最多的g片。 隨著影片播放的進度,他的頭從左邊偏到右邊,又從右邊歪到左邊。 白書佾發現他看不出來g片跟a片有什么差別。 同樣是賣弄rou體和極盡夸張的聲音演技,除了插入的位置不同和叫聲比較低沉之外,g片中被進入的那一方和女人在a片中被插入時的表現相當類似。 「所以差別是在對男體還是女體有慾望,以及是想要插入或是被插入?!?/br> 白書佾盯著電腦螢幕上交纏的rou體,自言自語地說。 所以簡佑文是想要被自己插入,或是想要插入自己?還是…他兩者都想要? 白書佾試著想像簡佑文在自己身下呻吟的樣子。 嗯,并不會反感,但有點難代入影片中的畫面。 接著白書佾反過來想像簡佑文覆在自己身上的樣子。 結果這次意外地有畫面。 白書佾彷彿已經看到簡佑文用著壓抑又渴求的眼神凝視著自己,而他玩方塊時靈躍修長的指尖改成在自己的身上輕揉愛撫。 白書佾瞬間覺得有股熱氣從脖子往上蒸騰起來。 白書佾抬頭看了一眼室內溫度──29度──秋老虎的溫度。 白書佾關掉影片視窗,得出了初步的結論: 人類的性欲不分性別都很類似。 簡佑文對自己的慾望是什么類型因為資訊不足無法推導,需要蒐集更多資訊,甚至進行實驗才能判斷。 還有,自己比想像中還要不耐熱,在這日漸暖化的地球,這種基因可能會優先滅絕。 白書佾嘆了口氣。 這個問題比他想像中還要難解決。 于是,問題製造者按兵不動,問題解決者找不到方法,這個糾結兩人的問題就這樣一日拖過一日。 而這一日又一日,累積成了一年。 白書佾現在已經很習慣簡佑文動不動就停駐在自己身上的黏膩視線。 他想也沒有想過簡佑文會在一年之后毫無徵兆地採取行動。 *** 「老師…」 白書佾注意到簡佑文把辦公室的門上了鎖,向自己走近,接著就感受到耳廓有一股溫暖的觸感拂過。 這略帶粗糙的撫觸順著自己的耳朵滑至臉頰。 簡佑文的體溫比自己高出許多,白書佾覺得整張臉都因此被摀得熱烘烘的。 「老師,我可以親你嗎?」 簡佑文現在的聲音讓白書佾覺得鼓膜癢癢的。 白書佾本來是打算直接點頭的。 這是他一直在等待的實驗機會。 只要收集數據,這個停在待辦事項長達一年的問題就有機會劃掉了。 但長久以來累積的社交知識提醒了自己,亞洲人之間接吻是有順序的。 「因為你喜歡我嗎?」 白書佾想要確認他有按照順序進行。 「……老師果然知道啊?!?/br> 白書佾偏了偏頭,在腦中處理一個新接受到的事實。 簡佑文喜歡自己。 他是因為喜歡自己所以對自己有性慾? 還是因為對自己有性慾才發覺他喜歡自己? 但距離兩人認識已經過了四年,是什么觸發了簡佑文的轉變? 白書佾意識到自己思考太久了,只好趕緊回了一句話填補剛才的停頓:「你的順序跟別人不太一樣?!?/br> 看著簡佑文因為自己的話而露出微笑,白書佾認真地觀察起簡佑文的嘴唇。他的唇瓣紅潤厚實,只是嘴角有些乾燥。 「……可以試試看。不實際實驗不會知道結果?!?/br> 白書佾說出口之后才發現自己好像講得太直白了,不符合亞洲人的含蓄社交規則。 注意到簡佑文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白書佾正想著果然不該講得太直接,下一秒簡佑文的身體就緩慢朝自己傾斜,手指略帶顫抖地撫上自己臉頰。 白書佾不知道為什么簡佑文要板著一張臉親吻,他只知道根據順序,現在該輪到自己閉上眼睛。 他感受到溫暖的鼻息和某種非常柔軟的觸感印在自己靠近嘴角的臉龐上。 「老師,我喜歡你?!?/br> 白書佾睜開眼,簡佑文帶著哀傷的眼眸和溫柔的微笑轉瞬即逝。 「我把作業帶回去改?!?/br> 白書佾愣愣地看著簡佑文抱起一疊文件匆匆離去。 為什么又跟預期的不一樣? 白書佾自豪的大腦彷彿在對白書佾叫囂,你的預判不是很準嗎,為什么最近遇到簡佑文就失靈? 白書佾也很想問為什么。 我明明已經照著正確的接吻順序來了不是嗎?難道確認告白之后才接吻是錯的嗎?我的資訊已經過時了? 我是哪一步做錯了? 白書佾忍不住撫上嘴角,那里彷彿還殘留著簡佑文嘴唇的熱度。 與那股熱度相比,他突然覺得脖子有些涼意。 白書佾摸上自己的后頸,溫度和手指相差不大,覺得冷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熟練地點開了名為where的app。 手機上出現了學校附近的地圖和一個移動中的紅點。 那個閃爍的紅點緩慢地移動,最后在簡佑文的租屋處地址停下,同時紅點也轉為綠點,不再閃爍。 白書佾收起手機,心中絲毫沒有剛窺探了學生行蹤的罪惡感。 畢竟他早在趁簡佑文不注意,在他手機上安裝了自己寫的gps追蹤app時就已經掙扎過了。 那是在白書佾看完g片不久。 無法解決問題的焦躁感逼得白書佾想要做些什么,而那時的成果就是這個gps追蹤小程式。 這個app不僅可以追蹤地理位置,還可以設定被追蹤者經常出現的地點,一旦距離這些地點超過十公里,白書佾的手機就會跳出通知。 老實說白書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需要知道簡佑文目前在哪里。根據簡佑文的說法,他的行動范圍相當狹窄,基本上就是學校、租屋處和老家之間的來回,偶爾去健身房以及跟朋友出去吃飯,但也都在臺北和新北市范圍之內。 而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白書佾在簡佑文手機安裝了app這一年,他的手機從來沒有跳過通知。 白書佾好幾次都想著要把這個app解除安裝,也考慮過簡佑文如果發現,問自己為什么要安裝時要怎么回答。 白書佾自己也沒有答案。 他只是無可遏止地想要去掌控。 他喜歡人事物都能夠被精準預測,他喜歡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只要他在意的東西處于未知狀態,他就會想盡辦法去挖掘,去理解,去求得謎團背后的定理。 他對物理,對量子力學,對宇宙波函數也是相同的心情。 他的目的是萬有理論,而這些研究是白書佾認為最接近萬有理論的一條路。 徹底理解并取得控制能讓白書佾感到滿足。 即使對象是宇宙的奧秘,世界的真理,他也無可遏止地想要掌控。 更何況現在對象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