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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按下來接聽鍵,藏攬柏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他說:“羅宴,我想要調查特納萊酒莊的交易流水,方慕是通過那里被交易的,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br> 羅宴身上汗都沒干,這會兒直接熱汗變成冷汗了:“我說什么來著!我就知道你會有今天!”羅宴很鐵不成干的語氣,仿佛看見藏攬柏越陷越深的身影就近在眼前:“就是能查出來一些蛛絲馬跡又能怎么樣!你頭腦發昏了吧!真要為了方慕去跟徐渡銘斗???” “我一開始也沒有想要和他斗,我覺得過我們的生活更重要,但是現在是他不放過方慕?!辈財埌貎叭灰呀泿Я藥追智榫w:“而且這件事又不是方慕的錯!” “我沒有說是他的錯!”羅宴也激動起來:“我的意思是你明明知道救不了他,甚至可能自己也會被牽扯進去為什么還要做這樣不理智的事,我當初是不是說了,方慕他的狀況就不要演電影,他只要出現在人前,出事是早晚的?!?/br> “哦?他一個受害者,現在反而見不得人了?”藏攬柏聲音在這一刻變輕,但是任誰也能聽出來里面的不悅和冰冷。 羅宴有些受不了說不通的藏攬柏,最后分外煩躁地說:“我沒法幫你!你放棄吧!我現在要睡覺,你也不看看幾點了?!?/br> 羅宴逃避一樣甚至不等藏攬柏在開口就又說道:“不說了,休息了,拜拜!” 掛掉電話之后的羅宴拖著疲憊的身體,卻不知怎么翻來覆去的再也睡不著了。 一個小時過去之后,他有幾分惱怒的在床上錘了一拳,嘴里咒罵了句什么。 嚇得他旁邊已經睡著的女伴也驚醒過來,微微驚叫一聲往后退了些。 羅宴反應過來,輕吐出來一口氣,然后又緩和臉色安撫女伴。 緊接著拿著手機去了陽臺。 時間已經到了凌晨,羅宴撥通他大哥的電話,聽著電話里響鈴的聲音,無聲地咽下去幾口口水。 等那邊電話撥通,羅宴先是插科打諢問候閑聊了幾句。 “哥,最近怎么樣?!?/br> “最近降溫,穿厚點?!?/br> “沒事,就是想你了,和你說說話……” “哎,別掛…別掛呀…我這有正事……” 方慕在一星期之后,告訴藏攬柏他休息好了。 盡管方慕看起來狀態完全不是自己所說的那樣,但是藏攬柏還是依言帶回了劇組。 劇組的工作人員好像沒有想到方慕真的會厚著臉皮再回來,但是更讓人意想不到的事,任棲也沒多說什么。 只是方慕就算是回來了,他拍戲的水平也是沒能調整到之前的水平,他臺詞記得艱難,使得拍戲的效率直線下降,但是雖然下降,但是比起來他不來,還是有一些進度的。 重復拍攝的次數開始增多,任宜也一遍一遍陪著演。 每一天,很多人都認為方慕會頂不住壓力第二天不會再出現的時候,他第二天還是準時出現在了片場,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 好像只要任棲沒有真的明面直說要他走,他就會一直這樣厚著臉皮來。 任宜看他站在那里,用紙巾擦臉上流下來的汗,喝一眼數不清數量的藥片。 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在凝望一只,被野獸群撕咬過,然后倉皇逃出的鹿,鹿角都已經被剝了,頭破血流的,還依舊四只腳站在那里,眨漂亮無辜的眼睛。 《半灣中月》劇組里的氣氛變得有幾分說不出來的詭異,因為方慕竟然真的這樣一天一天地把戲緩慢地拍下來了。 劇組那些原本以為方慕會被換掉的工作人員,開始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導演,包括電影的另一位男主角,都沒有要換掉方慕不和對方合作的打算。 這等于讓全劇組,都在陪方慕冒一場險。 方慕的狀況時好時壞,任棲只能在他入戲的時候,多拍一些,趕進度。 但是盡管如此,方慕還是在以一種rou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好像在以耗盡精血的代價在拍戲。 他時常嘔吐,吃不下東西,努力吃下去的一些也可能會在不久后吐出來,他比之前更加回避人群,在片場除了工作之外,不會和任何一個人目光相接。 眼看著一個被摧毀的人,逐漸的分崩離析。 在任棲開口叫停之前,藏攬柏再一次申請了方慕需要休息的時間。 這件事上,兩人產生了一些分歧。 那時候的藏攬柏還不知道這最后一部電影,是方慕當作臨終遺愿來完成的。 他只覺得方慕現在情況很糟糕,不僅需要休息,還應該和自己去醫院再做一次檢查。 他知道方慕心結難消,但是調查徐渡銘這件事他需要時間,于是他只能一遍一遍地說,希望方慕相信他。 但是就目前方慕目前的處境來講,這句話藏攬柏說出口的時候都有幾分無力。 然而就在這樣的關口。 方慕面臨著不知是真的休息還是勸退的回去的途中。 晚上八點半,老牌媒體,新燕子傳媒發布了一篇文章。 文章上揭露出了演員方遇慕和目前徐氏掌權人徐渡銘長達六年的過往情史,緊接著是方遇慕出入心理診療診斷中心的照片,還有附帶的一段去年一位著名音樂演奏家的演奏會結束后,方遇慕在散場后的街道上因為被粉絲認出躲進垃圾桶的一段視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