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真少爺他舅[重生] 第86節
理智告訴駱騁洋,當時方星泉和無數溺水者一樣,不過是本能的求生欲致使身體抓緊救命稻草,把他換成任何人,方星泉依舊是那個反應,并非故意針對他,而且方星泉就算討厭他,也不至于想殺掉他,方星泉單純善良,哪敢殺人。 更何況,溺水后的記憶本就模糊,誰知道他夢到的事情,是不是大腦結合他以前看過的影視作品加工合成的。 然而,他所有的糾結,逃避,在看見這張照片的瞬間煙消云散。 他果然還是喜歡方星泉。 “??!我想起來了!”黃臏猛一拍大腿,原地跳起來激動地指著相機。 駱騁洋耳朵被他一聲吼震得發疼,不悅地瞪他一眼,“你最好是真記起點有用的東西?!?/br> 黃臏意識到自己的魯莽,賠笑道:“駱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就是太驚訝了?!?/br> “不過你聽了你肯定也驚訝?!?/br> 駱騁洋不耐煩斜他一眼,一副有屁快放的架勢。 黃臏沒繼續賣關子,連忙開口:“照片上這人我認識!” “廢話?!瘪橋G洋還真以為他記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沒想居然是認出了方星泉。 “???難道駱哥你也認識?”黃臏好奇地把臉湊過去,轉念一想也對,駱氏和念遠有生意往來,席董攜未婚夫出席各種正式場合實屬常事,駱騁洋或許和他們出席過同一場宴會。 駱騁洋還未回答,黃臏便似想起什么自己脫口而出:“對哦,你家和念遠有合作,應該見過席董未婚夫?!?/br> “你說他是誰?”駱騁洋聲音低啞,似乎極力隱忍著某種將要爆發的情緒,脖頸青筋鼓起一下一下跳動。 黃臏自說自話完全沒注意到駱騁洋的反常,“席董未婚夫呀,前些天才見過我肯定不會認錯?!?/br> “哎,其實不能怪我,誰讓席董未婚夫長得這么好看,擱誰不想多看兩眼,席董也太霸道了吧,話說駱哥你照片哪兒拍的???席董未婚夫和你關系很好嗎竟然愿意讓你拍,席董沒吃醋???” 黃臏嘴里叭叭說個不停,慢慢發現駱騁洋那邊沒聲兒了,疑惑轉頭看向他。 只見駱騁洋宛如一尊冰雕,僵在原處渾身散發著寒意,又好似被攝了魂,獨留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他雙目呆滯地凝視前方,緊緊握住相機的骨節泛白,同他臉一樣失去血色。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27 19:35:10-2022-08-28 20:04: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阿綏 2瓶;靈晞一動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8章 “駱……駱哥, 你怎么了?”黃臏頭一次看到駱騁洋這副模樣,嚇得不輕,哆哆嗦嗦戳了戳他手臂。 駱騁洋如夢初醒, 像剛解開定身咒,神情恍惚:“做夢,我肯定在做夢,小煊不可能做別人的未婚夫, 快醒過來!醒過來!” 黃臏茫然無措,聽他念念有詞,神神道道的樣子一陣頭皮發麻, 寒毛直豎,來來回回重復好幾次他才聽清駱騁洋口中不斷念叨的是:“小煊是我的?!?/br> 黃臏撓撓后腦勺一頭霧水, “???我沒提紀煊呀,那是席董的未婚夫……” 話音未落, 臉上遽然傳來一陣鈍痛, 黃臏被駱騁洋一拳頭打翻在地,難以置信地捂住臉, “你發什么瘋?” 駱騁洋目眥盡裂,如同領地被侵占的野獸, 撕心裂肺吼道:“紀煊是我的!” 黃臏伸手去抓旁邊垂落下的布料,試圖借力爬起來,結果拉倒一堆擺件, 噼里啪啦兜頭砸下, 疼得他齜牙咧嘴, “哎呦!” 慘叫之后, 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 一張合照闖入視線, 兩位身穿夏日運動服的男生手里拿著網球拍站在球場上,意氣風發。 一個是駱騁洋,另一個儼然是駱騁洋心心念念的紀煊。 電光火石間,黃臏智商上線,琥珀色的眼睛,鼻梁上紅色的小痣,再明顯不過的外貌特征,即使長相氣質變化巨大,這兩點依舊如初,他瞠目結舌,好半晌才捋直舌頭,轉頭詢問氣急敗壞的駱騁洋:“紀……紀煊是席董未婚夫?” 駱騁洋面沉如水,宛如蠢蠢欲動即將噴發的火山,咬牙切齒道:“他不是,他是我的!” 得了,不是紀煊是誰,除了紀煊還有誰能讓駱騁洋失去理智。 黃臏大腦一片空白,壓根兒無法消化這個訊息,太荒謬了,席亭舟的未婚夫是紀煊?可紀煊不是席亭舟前外甥嗎?這他么也能下得了手? 他很快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喜出望外抓住駱騁洋說:“駱哥,你和紀煊關系最鐵了,你把他約出來,我跟他道個歉,讓他勸席董別再針對我家了?!?/br> “嘿,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嗎?!?/br> 駱騁洋側頭怒視黃臏,好像在看一具尸體,“你找死?” 黃臏后面的話卡在嗓子眼兒,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千萬遍,一激動給高興忘了,喜歡的人成了別人老婆,駱騁洋如何能接受,奪妻之仇不共戴天,現在估計殺了席亭舟的心都有了,哪可能為了幫他向情敵求情。 由于黃臏打岔,駱騁洋暴走的情緒生生被截斷,理智回籠猛地察覺到不對勁兒,既然紀煊是席亭舟未婚夫,席亭舟為什么要和駱氏合作? 單憑紀煊對自己的厭惡程度,不說阻止念遠與駱氏合作,肯定不會推薦,而席亭舟若是知道自己害紀煊落水,報復駱家還來不及,又怎會突然同駱氏…… 報復? 兩個字猶如當頭棒喝,駱騁洋遽然站起身快步朝外走。 糟糕,駱家上當了! —— “誒喲我去!大新聞??!”周壹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咋咋呼呼喊道。 喬佑雨聞聲回頭,“怎么了?” 方星泉不為所動繼續和席亭舟打電話,正值吃午飯的時間,路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吵吵嚷嚷,他戴著藍牙耳機沉浸二人世界中。 “軍訓累不累?”席亭舟關切道。 其實對方星泉而言還好,可他哪愿意放過撒嬌的好機會,期期艾艾地說:“站了兩小時軍姿,感覺腳不是我的了?!?/br> 預料中的安慰沒有,席亭舟一改往日的溫柔,“叫你跟我一起運動不愿意,嘗到苦頭了吧?!?/br> 方星泉沉默,懷疑席亭舟仍耿耿于懷他扭傷腳的事,他以為自己有理有據,原來席亭舟根本不信他不是故意的。 “哦?!彼Z氣低落地應了聲,沒再說話。 席亭舟哪忍心放他獨自生悶氣,開口哄道:“晚上睡覺前泡泡腳,我不在你身邊,沒法兒幫你按摩,堅持不下去記得告訴輔導員,我讓祝理提前打過招呼?!?/br> 向來嚴于律己的席亭舟居然為他提前開好后門,方星泉著實驚訝,一顆心驟然軟得不行,“好,謝謝席叔叔?!?/br> “傻話,周五我去接你回家?!毕ぶ圯p聲道。 胸口熱潮一波接一波,方星泉低垂眉眼,“席叔叔,我想你了?!?/br> 席亭舟聲音好似在他耳畔呢喃:“嗯,我也很想你,星泉?!?/br> 進入食堂,方星泉和席亭舟結束通話,立即迎來兩道揶揄的視線。 “有男朋友就是好呀,我也想和男朋友甜甜蜜蜜,膩膩歪歪?!敝芤茧p手抱住自己,夸張得扭起來。 喬佑雨則含蓄得多,有點羞澀地看看他,“原來談戀愛真的可以讓冰山融化啊?!?/br> “你和你男朋友說話的時候好不一樣,像換了一個人?!?/br> 饒是方星泉,被接二連三調侃,面上不禁涌上幾分熱意,故意轉移話題:“我聽周壹說有大新聞,是什么?” 三人排隊打飯,周壹朝他擠眉弄眼,指指點點,“星泉你故意轉移話題哦?!?/br> 方星泉斂唇,神色透出一絲冷淡,“不說算了?!?/br> “誒誒誒,怎么還惱羞成怒了呢?!敝芤寄母依^續打趣他,趕緊如實相告:“熱搜上掛著呢,豪門大瓜!” “喂,兄弟你說得是駱氏董事長的瓜吧?太狗血了!”旁邊隊伍的男生聽到他們聊天,興沖沖加入。 周壹自來熟,當即跟人興致勃勃聊起來,“對對對,原來有錢也逃不過被戴綠帽,和咱們普通人沒什么不同嘛?!?/br> 男生樂得合不攏嘴,“哥們兒你說話真有意思,我剛看了眼最新進展,有人扒出駱董老婆出軌對象是她初戀,嘖嘖嘖,果然初戀最難忘?!?/br> 另外一個男生好奇探頭,“這種豪門丑聞怎么整上熱搜的?不應該死死捂住嗎?” 周壹擺擺手道:“當然因為捂不住呀,駱董他老婆厲害得很,竟然把情夫帶回家偷情,哪料親戚意外上門,熊孩子到處跑,直接推開主臥門,現場接受性教育,孩子媽追過去找孩子,正和駱董打電話呢,那場面簡直熱鬧死了,三方都在罵人?!?/br> 不得不說周壹有點本事在身上,他一個人愣是把周圍排隊打飯的同學全吸引過來,連飯都不吃了,圍作一團聽他講八卦。 方星泉聽個開頭就明白了,駱騁洋母親偷人的事情暴露了。 算算時間,駱騁洋的好日子到頭了。 與方星泉猜測的相差無幾,駱家丑聞一出,將駱氏推上風口浪尖,偏生此時「念遠」查出他們提供的貨品以次充好,使用非指定配件,具是三無產品,駱氏不僅要吃官司,還得賠償「念遠」巨額違約金,再加上新修建的廠子和生產線所欠貸款,駱氏幾乎面臨破產。 駱家大方和二房吵得不可開交,駱董雖然知道弟弟一直中飽私囊,但萬萬沒想到他膽子竟然這么大,連「念遠」的貨物也敢動手腳,此事一鬧大,之前的合作商紛紛前來退貨,消費者怨聲載道,倉庫里積壓大量貨品銷售不出。 再加上之前駱華天家的熊孩子撞破他老婆出軌現場,害他顏面盡失,駱董一肚子火當場噴發,罵得駱華天狗血淋頭,駱華天反譏唇指責他防著二房,明明自己為駱氏盡心盡責待遇還不如底下員工,那點錢哪夠花。 吵到后面,翻起以前爹媽在世時雞毛蒜皮的舊賬,駱夫人趁著駱家一團亂,帶上值錢的珠寶首飾偷偷跟情夫跑了,半路遇上疲憊不堪的駱騁洋,駱騁洋驚愕地看著母親,迅速反應過來她要做什么。 不想駱母眼淚說來就來,噗通一下給他跪下,“騁洋,求求你當沒看見mama吧,mama留下來,你爸爸會打死我的!” 駱騁洋從小生活在一個幸福圓滿的家庭,雖然父親獨斷專行,母親柔柔弱弱,但他們對自己一直很好,童年時光無憂無慮,不愁吃穿,加上他是獨子,家業必定由他繼承,他的人生可謂一帆風順。 或許前面過得太順利,自從與紀煊重逢,他就不停受挫,最近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如今還讓他撞上母親離家出走。 他震驚地看著朝他下跪的母親,雙手顫抖,“媽,你不要我了嗎?不要爸爸,不要這個家了嗎?” 駱母痛哭流涕,抓緊兒子手臂,聲音哽咽:“mama沒有不要你,你是mama身上掉下來的rou啊,你永遠是mama的兒子,但你爸爸那個人,我給他惹了這么大的禍,他空下來一定不會放過我,騁洋你要眼睜睜看著mama死嗎?” 駱騁洋渾身觳觫,眼睛赤紅,長久的沉默后一把扶起母親,緊緊握住她柔弱的手,“我會攔著爸爸,我會替你求情,媽,我們試試好不好?” 駱母不斷搖頭,淚如雨下。 駱騁洋注視著眼前的女人,她那樣嬌小,那樣脆弱,她的手心沒有一絲薄繭,她養尊處優幾十年,她跟她那個所謂的初戀走了,會有好日子嗎? “騁洋,mama必須得走了,等風波過去,我就來見你?!瘪樐钢讣忸澏稉崦鹤拥哪橗?,似乎要把他深深刻進腦海中。 駱騁洋終究放開她的手,拳頭死死攥住,閉上眼睛生怕自己反悔,“你走吧?!?/br> 他聽見慌亂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地跑遠,然后一點點消失,心臟仿佛被人用利劍貫穿,狠狠掏了個大洞,空蕩蕩無所依靠。 次日天光微亮,巨響將睡在客廳沙發上的駱騁洋吵醒,睜開眼睛,他爸目眥盡裂沖下樓,由于情緒過于激動,下最后一階時不慎摔了一跤,傭人趕緊上前攙扶,被他一巴掌揮開。 “你媽呢?” 駱騁洋佯裝不知,搖搖頭,“爸,怎么了?” 駱董氣急敗壞吼道:“那個賤人把家里值錢的東西卷走了!” 駱騁洋瞳孔緊縮,猛地回想起母親當時拎著個手提箱,尚未來得及深思,就聽父親催促道:“快!你快去查查這幾個賬戶里還剩多少錢!” 他機械性地打電話,腦子嗡嗡作響,一通接著一通,得到的全是類似的答案,駱騁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十多年來構建的世界瞬間坍塌。 在父親希冀的目光中,駱騁洋嗓音沙啞,喉頭干澀,艱難開口:“沒……沒了……全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