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病公子失敗后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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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懷點了點頭,眼睛里迸射出一道光亮。 即便她已動用了不少人壓著此事,蒲昌節那日發生的一切已在京圈里傳得沸沸揚揚。她的殷殷寵愛他視而不見,她承諾給他錢財權勢他更是置之不理。那夜他拋下她一個人獨自離開,那夜他害的她被登徒子上下其手,那夜侍衛說他唇上落了一個女人的唇印,無一處化作了凌厲的掌風拍在了她的臉上! 昭懷何其地哀怨!惱怒!憎恨! 她成了多少女眷茶余飯后的談資! 她被多少個富家子弟暗中恥笑! 就連圣上也聽說了此事,從纏綿病榻中披衣而起,讓她戒驕戒躁,戒奢戒yin!他是如此無所謂地踐踏著皇家的顏面! 五月初一的宴會,諸家女眷都會參加。 她勢必要讓那些暗中笑話她的人好好看看,清雋文雅的江府四郎是如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第24章 轉眼便到了五月初一。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少女原本垂落的烏發被綰成了髻兒,玲瓏耳邊懸著一直肥燕似的金釵,時不時地輕啄她的臉龐。她一日日地長大了, 伏案的一搦纖腰想讓人摸上去和手掌比大小。 江愁予瞇了瞇眸, 從后走到她身邊。 高高發髻下攏著蓬蓬的碎發,碎發下藏著櫻桃粒兒似的胎記, 嫩得像是一掐便能滋滋冒水。江愁予是不太樂意這東西被人窺見的,他難捱心頭酥癢,用力碾了碾。 “四哥哥別鬧!”江晚寧嗔一聲。 她正給水哥兒剪紙人呢。忙。 江愁予看著她后頸泛紅的指印,倒是順從地把手放下了。他接了剪子和她一起做小紙人兒, 有些無奈地道:“索性那宴會沒意思, 我留下來陪你玩不好?” “別的哥哥們都去參加二meimei的宴會,就四哥哥不去像什么樣子。況且二meimei和三哥哥到我跟前抱怨好幾聲了,四哥哥不去像是我纏著四哥哥一般, 顯得我一點兒也不懂事?!苯韺庍€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出嫁了, 四哥哥還是多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才好。但是她沒敢說, 她老是覺得他不喜她提這種事。 “那你一個人?”江愁予不放心蹙眉。 “我和水哥一起玩兒?!苯韺幋亮舜了拿夹牟辉S他皺眉, 隨即像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等宴散了晚寧再來找四哥哥!” 水哥兒早早地在后花園里等著了。 他一見了江晚寧便摟住了她的腿, 巴巴地央求她帶自己捉迷藏。 后花園里處處被姐弟倆玩兒遍了, 前廳辦宴也不好過去打擾。江晚寧思來想去, 在婆子的提議下將水哥兒帶去了后花園的別院。 那地專供客人休憩, 不怎么住人。正好。 趁著水哥兒遮眼數數的時候, 江晚寧快速的挑了個地兒藏好。這邊兒水哥兒還未數到一百呢,江新月身邊的侍女不知怎么出現了。 “水哥兒怎么跑這里來了?” 水哥兒張了張嘴, 沒來得及說話。 那名侍女卻偷偷摸摸地環視一圈周圍, 從兜里摸出一顆糖塞到水哥兒的手里, 催促著他快些離開。 水哥兒正在掉牙期呢,姨娘三令五申地不準許他吃糖。他哪能禁得住這樣大的誘惑,連屋子里的jiejie也顧不了,捏著糖果蹦蹦跳跳地朝門口嗑瓜子兒的婆子跑了。 婆子以為二人玩膩了,一把揣回瓜子兒把水哥兒帶回了,也沒細想江晚寧在哪兒。 —— 此時,前廳的宴會上。 紅玉珠簾逶迤拖曳,將江府的幾位郎君與女郎們分開。江府幾位及冠的公子均出席了這場宴會,給足了江新月顏面。江新月看著底下那群富家千金一個個挪不開眼的模樣,心中難免自得,眉飛色舞地給她們介紹哪位是她的大哥哥、二哥哥。 “那他呢?”一位小姐指尖隔著簾子輕輕一點,又羞赧地縮了回去,“那位郎君呢?” 眾人眼巴巴地等著她的回答。 江新月挑眉:“那是我四哥哥?!?/br> 各家小姐出神地喃喃:“難怪?!?/br> 難怪昭懷為了他遣散了后院里的男寵,難怪昭懷勤勤懇懇地追在他后頭小半年。即便她因為四郎君在眾人面前出丑,受到了圣上指責也死不悔改。 她們一時間都羨慕起昭懷來。 昭懷自然察覺到了諸家小姐的視線,一雙凌凌美目朝著江新月乜去。 江新月想到了公主府上丫鬟的死狀,渾身一抖,一下子福至心靈道:“當初若不是昭懷長公主出手相救,我哪里來的機會認祖歸宗?家里哥哥們感激公主感激得不得了,四哥哥還在我面前說了好幾遍公主的好呢?!?/br> 前半句話是真,后半句未免太假了。 眾人的笑容悻悻的,無一人吭聲。 不過今兒個昭懷未免氣穩了些。放在往日里被人這般下臉,要么就是掀桌而起要么就是憤憤離席了,今兒個自始自終泰然坐著,難不成是轉性了? “能為楚國公找回失散的千金,亦是本宮之幸?!闭褢呀舆^話,“本宮身為女眷就不方便到各位郎君面前一一敬酒了,不如新月就替本宮為郎君們斟杯酒,聊表本宮的慶賀之意罷?!?/br> 江新月點點頭,拿起早已備好的鴛鴦壺。 這種酒壺看起來普通,壺內卻有兩心。使用者只需單手一觸柄上的機關,里面就能流出兩種不同的液體。江新月私下里被昭懷拉過去練過許多回了許多回,給兄長們倒酒也是面不改色的。 她親眼看著江愁予喝盡了,才走了回去。 昭懷贊賞地看了她一眼。 不久,江愁予如二人想得一般起了反應。 那邊江羨之第一個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四郎,你這是怎么了?” 江愁予額上堆汗,氣息略有些不穩。 “是不是天氣太熱,四哥哥有些中暑了?”江新月拱眉,作出一副擔心的模樣道,“倘若是中暑了,還需得找個陰涼的地方呆呆。四哥哥走去瑕玉軒費時,不如去后園里的別苑呆會?!?/br> 江羨之連聲道好,讓侍女將他攙了過去。 一刻后,昭懷借著酒水打濕衣物的借口同樣離了席。 —— 昏暗的房間,江晚寧遲遲不見水哥兒來。 她竊竊地笑了一聲,為自己找到了這么一個隱蔽地方而得意。江晚寧又一想到水哥兒或許正在為找不到自己而哭鬧呢,她嘆一聲氣,還是打算鉆出柜子。 她剛碰上柜門,外頭已有人走了進來。 江晚寧的手一頓。 那人的步伐顯得凌亂而倉促,略顯得粗重的呼吸一下下地自鼻腔溢出,密不透風地鉆進了江晚寧所處的柜子。江晚寧潛意識地覺得不對,況且她也做不出偷聽墻根的事兒,擰著眉頭要從里面鉆出。 又有一人閃了進來。 江晚寧動了動眼睫,透過縫隙看著地上的影子。 兩道影子在朦朧的日光下搖曳、擺動。 一道身影坐于凳上,寬肩窄腰,看起來像是個男子。他正慢條斯理地捏著瓷盞往口中渡茶,正面面向一道女人的身影。而那女人仿佛是在解著身上的衣帶,隨著衣帛墜地的啪嗒聲響,女人豐熟身姿在日光下擺弄風|情。 江晚寧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她看著女人抻長玉臂,慢慢地向前探去。 昭懷抑制住身子的興奮和激動,白膩的藕臂摸向年輕郎君的衣服襟扣。與此同時,她的紅唇喃喃著他的名字:“四郎四郎……若不是女人你身子里的藥性根本無法緩解……不如讓妾身幫幫你……” 昭懷的手將將觸及到他的衣襟,不想他猛得避過她的柔荑,反手掐住了昭懷的脖頸。隨著“怦”一聲頭骨撞擊在墻上的悶響,昭懷被他狠狠地摜到了墻上。 昭懷痛呼:“郎君?!” 江愁予踱步到她面前,微挑的眉梢夾雜了幾分嘲弄:“給我下的醒酒花?” 昭懷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懂醫理?!” “你既然懂醫理為何還要——” “太煩了?!彼难壑虚W過不耐之色。 昭懷三番兩次的糾纏倒足了他的胃口,且他做事一向喜歡破釜沉舟。倒不如遂她意思喝了這藥,而后再解決了她。 “聽說你為了我已遣散了后院的男寵?” 昭懷心中一動,以為他最終軟了心腸。 “那我送你一個罷?!?/br> 竟不知從何處竄出來一個男子。 他竟是蒲昌那夜輕薄她的臟臭大漢! 昭懷瞳孔驟縮,后腦勺上一陣陣的痛覺仿佛在提醒她周圍發生了什么。她恨聲道:“本宮是當今圣上的胞妹,是圣上御賜的長公主!你若是敢對我下手,本宮讓你——本宮讓你——” 那大漢已一把提起她,將她往榻上帶去。 江愁予冷眼看著帳中二人,強忍住體內的不適走了出去。 他快步走入一株常青藤蔓下的隱蔽處,極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的同時,細細回想著在在房間里發生的一切。很怪異,那些事情明明按他所想的那般有條不紊的發展了,用時也給他帶去了隱隱的不安之感。 “郎君?!卑舶滓荒槗鷳n地看著他。 江愁予蹙眉:“來了多久了?” “喚了郎君兩聲了,也不見郎君有反應?!?/br> 那藥性已全然麻痹了他的神經,使得他對周圍發生的一切失去了敏銳的洞悉力。江愁予壓□□內一波波卷襲而來的燥熱,眼下卻顧不得許多了,需得先回瑕玉軒解了藥性。 屋內的柜里,一片死寂。 床帳里的抖動聲漸漸地小了下去。 昭懷聲音從最初的反抗、厭惡,隨著男人的動作和污言穢語變得逐漸得嫵媚和柔軟。 江晚寧死死地捂住耳朵,然而那些污濁的令人作嘔的聲音還是鉆進了她的耳朵。她于此事懵懂,只覺得昭懷和那漢子在榻上做的一切比蒲昌節那夜的濕漉漉的吻還要讓人反感。 更讓她無法接受的不止如此。 她有無數個問題要去問一問江愁予。 比如,如果四哥哥是今日這副模樣的,那么平時和她在一起的溫潤公子是誰? 再比如,四哥哥如果懂醫理,他應當知道螃蟹和濃茶不能共用,那么當初他為何要慫恿三哥哥喝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