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主冒領身份后我重生了 第89節
最近邊城有獸潮,崔韜臨走前下了命令,要在孟章城的族老和世家家主中每日派一人駐守城墻。 今日輪到大族老駐守城墻,他倒還算悠哉,本來自己的獨子被崔辛夷打成了那副模樣,他不知道有多心疼,對崔辛夷也氣惱極了。 眼下崔辛夷被派去跟著洲主除獸潮,這次驅除獸潮帶的修士和靈石靈藥比往年少了至少有一半。她領了那樣的苦差事,到時候還不得在獸潮中奮戰,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獸潮兇險,不過是一群散修,也值得她這樣維護。 想到這里,大族老的心情好了許多。 反正獸潮最終也來不到孟章城,有崔韜在,即使物資人力減少一些,想必也能被邊界的城池結界給攔住,主城會一直這樣平靜安逸。 只是有些可惜了,沒能在趁這個機會除掉邊城些沒用的散修。 他看著遠處的碧空白云,想著自己這令人滿意的有權有利的日子,舒暢極了。 他望著天空,望著望著發現遠處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再細細一看,又不止一個小黑點,過了片刻,那幾個小黑點便變成了十幾個巨大的靈舟,正慢慢向他逼近。 大族老驚疑不定,不知道為何眼下這個時候還會有這么多人來北洲。 他湊近了瞧,這些靈舟上面也沒有什么標志,看不出是哪個世家或者宗門的,只是上面竟然坐滿了修士。 靈舟不斷過來,大大小小數量竟然有二十幾個。 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御劍從為首靈舟的后方繞到了前面,少女穿著雪白的狐裘,站在風雪里,聲音神色都是淡淡,沖大族老道:“大族老,我奉父親的命令將青城散修都帶了回來,快些開城門吧?!?/br> 大族老這才明白是發生了何事,崔辛夷竟然帶著散修們回主城了。邊城無人防御,獸潮可就要向主城涌過來了。獸潮來攻打主城,到時候他們不都得下去驅除獸潮? 再說了,這些散修來了孟章城,誰來安頓,誰提供靈藥住所? 轉眼的功夫,大族老已經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他氣急敗壞道:“洲主是何時下了這樣的命令?辛夷小姐可不要假傳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崔辛夷都懶得同這樣的人說一句話,她又拿出了崔韜給她的世子玉牌,展示出來給城門的修士看。 她說話的時候加了些靈力,聲音高高在眾人耳邊回蕩。 “代行世子令,傳洲主的意思,開護城大陣!” 城墻上的修士都是崔韜的人,只認洲主玉牌和世子玉牌,見到世子玉牌,又見拿著玉牌的是洲主的女兒崔辛夷,便一個激靈。 他們哪里還管得了面色鐵青的大族老和他的阻攔,徑直開啟了護城大陣。靈舟上的修士不少,護城大陣開了,靈舟又緩緩啟動,不由得歡呼了起來。 崔辛夷神色淡淡踩著靈劍從大族老身邊飛過,路過的時候,她頓了一下,默默欣賞了一番大族老的表情,才道:“辛夷不才,當初聽大族老說主城的防御要緊,不肯給邊城物資修士,才想出了這個主意?!?/br> “說起來,這里面,還有大族老的功勞呢?!?/br> 說罷,她便加速離開了,絲毫不管被她氣得七竅生煙的大族老。 作者有話說: 來啦 第110章 北洲府 那么多的散修同時進城, 著實是驚動了不少城中的世家家主和崔家族老。 崔韜還沒有回來,只聽說崔辛夷回來了,他們都跑到了洲主府前, 要見崔辛夷一面。 十幾人風風火火到了洲主府, 被洲主府的侍從恭恭敬敬請到了議事廳里等候,侍從為他們奉上了熱茶, 說是辛夷小姐不久忙完便會回來。 可惜這一行人從白天等到晚上,面前的熱茶都換了幾波,才等回了崔辛夷。 少女走到議事廳門口,拂去了雪白狐裘上的風雪, 才施施然走了進來。 大族老一見到崔辛夷進來, 便陰陽怪氣道:“辛夷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子,竟讓我們這些長輩等了你那么久?!?/br> 以大族老為首,幾位族老和世家家主都面露不善坐在一旁, 盯著不慌不忙進來的崔辛夷。崔辛夷掃視了一圈,目光停在了大族老身上一瞬, 沒回答, 反而笑道:“今日不是輪到大族老值守城門嗎?怎么大族老值了一半便離開了?” 崔辛夷身后還跟著兩個元嬰期的修士, 她一邊說著, 一邊泰然自若坐在了主位上。那兩個元嬰期的修士像兩個門神一樣, 左右站在了崔辛夷的身邊。 大族老那么早離開自然是要通風報信, 要不然也不會那么快便有那么多的族老和世家家主在這里跟著崔辛夷。 大族老臉色登時有些不好, 他見著崔辛夷坐在了主位上, 道:“崔辛夷,你一個女孩子家的, 這主位可不是你該坐的?!?/br> 崔辛夷聞言, 看了他一眼, 拿出了自己手上的玉牌,展示給大族老看,道:“辛夷不才,父親命我暫行世子玉牌,這主位,今日我還真能坐呢?!?/br> 一時間,那站在崔辛夷身邊的侍從也道:“大膽,休得無禮!” 絕對的武力壓制下,大族老頓時不敢再出聲。 諸人看清了她手上的世子玉牌,心里都咯噔一聲。 若是暫行世子令,洲主也只會讓外人暫行,還從未聽說過哪家的洲主讓自己的親生兒女暫行的。崔韜將世子玉牌給了崔辛夷,說是讓她暫行世子令,卻只能說他心中屬意的世子人選是崔辛夷了。 主位上的少女瞥了一眼坐了一圈的族老和世家家主,又收回了自己手里的玉牌。 她淡淡道:“諸位可都看清了,將邊城散修帶回孟章城可是得了我父親的允諾。辛夷這些日子都忙于將邊城散修運回主城之事,安置散修也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br> 說到這里,她又看了一圈眾人,道:“此事還需各位的幫忙?!?/br> 眾人聽見這話,誰都不想當大冤種,只想推脫,有人正想開口,卻被崔辛夷打斷了,她道:“我知道各位都有難處,可崔家為了此次獸潮,已經獻了不少人力物力。崔家并不算富裕,現如今也拿不出一點兒靈石了,只能靠父親之前給我的零用補貼?!?/br> “這樣吧,安置散修的事自然不會只讓諸位做,崔家也會跟各位平攤,以示公平?!?/br> 在場之人都愣了一下,知道崔辛夷說的是鬼話,崔家崔韜是一洲之主,何至于連一點兒靈石都拿不出來。 但他們也一向拿鬼話搪塞崔韜,此刻竟被崔辛夷給堵住了。 他們面面相覷,沒誰敢先開口,崔辛夷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道:“既然諸位不說話,我就當諸位同意了?!?/br> 那少女又道:“今日的事便談到這里,諸位都早些回去休息吧?!?/br> 說完這話,崔辛夷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停住腳步,向門內的人看了一眼,留下一句話。 “我明日便要離開孟章城,還望諸位待散修的標準跟我崔家相同,倘若讓我聽到了有誰苛待散修,待我向父親稟告,定不會輕饒諸位。各位也能看出來,我與父親不同,父親善待諸位,我卻是個不留情面的?!?/br> “若是我一時氣惱做出了什么事,也有父親為我兜底,只希望諸位都不是下一個崔蘭生吧?!?/br> 她后面的聲音都壓得低了一些,令在場本來還算淡定的修士都不淡定了起來。 當初大族老可在他們面前痛斥過崔辛夷的暴行的,說她故意將崔蘭生踩成重傷,還以殺了崔蘭生威脅他們,嬌蠻任性至極。 崔蘭生可是大族老的獨子,當著崔韜的面她想殺就要殺的。 若是他們不順她的意了,指不定她在崔韜耳邊吹吹風,都少不了他們的麻煩。 崔辛夷走后,大族老還叫嚷著根本不用聽崔辛夷的話,說是他們都不遵從崔韜,崔韜總不能每個都罰吧。 可這次無人再來附和他了,大族老話說得輕巧,但他是崔家人,又不用跟他們一起安置散修,崔辛夷再可惡,這次也作亂不到他身上。 他們縱使怨恨崔辛夷,這次也只能遵從了。 崔辛夷并沒有在洲主府待很久,她將安置散修的事情主要交給了林見畫和孟雪川。孟雪川身份高,主城的世家都不敢得罪他,林見畫善于理財經管,他少時便幫父親經營了不少鋪子,計劃安置散修的事交給他最好。 兩人又能打著九淵劍宗的名頭,到時候也能制服那些世家,治不服便交給她,反正她時不時也要回來一趟。 至于張闌清,唯恐旁人對他不利,崔辛夷思來想去,發覺還是將他帶在身邊最為妥帖。 崔辛夷安排完事,深夜便帶著靈舟大隊離開了,準備前往其他城池救助散修。 過了好幾日,總算是將這些防御能力不強的邊疆城池的修士都接走了。 崔韜比崔辛夷早回府許久,他剛回來的時候見到這些散修被世家安排得妥妥貼貼還有些詫異,后來見他們一提起崔辛夷便神色微妙的樣子,一時間心頭頗有些復雜。 崔辛夷此次回來帶了張闌清一起,張闌清還不能用靈力,因此也沒戴面具,他下靈舟的時候,都是崔辛夷牽著他的手,用靈力將他扶下去的。 崔辛夷帶著張闌清上下靈舟幾回了,她自己倒沒有多在意,只是這回,當著崔韜的面,她帶著張闌清落地的時候,才察覺氣氛有些不對。 若是旁人倒也罷了,崔韜最多當作崔辛夷見這散修沒靈力,順便將人家扶了下去,可她親自扶的是一個模樣驚艷的少年。 這少年不但沒有絲毫感激的神色,反倒面無表情,倒是崔辛夷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活像是怕磕了碰了他。 孟雪川自是知道這少年是小師叔,林見畫機靈,一看崔韜表情不對就趕緊解釋道:“這修士姓張,據辛夷姐說,他可是她當初當散修時的朋友?!?/br> 話既出口,崔韜的神色也不見得半分好。 原來還有當初當散修時的情分,難怪辛夷素日都是對旁人旁事都不上心的性子,竟對這小子這般珍重的模樣。辛夷當初剛回家的時候就趕緊說要去中洲尋一故友,當時沒找著還委托他去找,也說那小子姓張,難不成就是這個? 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還沒有疼上兩天,反倒是被一個不知道打哪來的小子給拱走了。 崔仙客見狀,這一路本就對崔辛夷不滿,他便也涼颼颼道:“辛夷meimei可真是好本事,救個散修也能假公濟私?!?/br> 他特意加重了‘假公濟私’四字,話里的諷刺崔辛夷一下子還沒聽懂,不知道在場的人因為張闌清格外出色的容貌一時間都誤會成了什么樣子。 林見畫自然能聽懂,他笑著道:“辛夷姐是我見過最有本事的人了,去除妖便獻謀獻策,像我這樣的人,也只能聽辛夷姐的調令,不過也比一些人好,去一趟什么都沒做?!?/br> 他說這話時笑吟吟的,卻字字句句都在往崔仙客心窩子上捅,令崔仙客面色頓時青紅交接。 崔辛夷看了一眼崔仙客,也沒有理睬他,跟張闌清一起走到崔韜的跟前,向崔韜行了個禮。因為張闌清現在不便暴露身份,他便跟崔辛夷一樣向崔韜行的是晚輩禮,崔辛夷向崔韜介紹他的時候的說辭與跟林見畫的一樣。 這也是他們提早便說好的。 只是崔韜多看了張闌清幾眼,忽然道:“我想起來了,辛夷過去曾同我說過,她有一故友姓張,模樣昳麗,叫張露白,還托我多番打聽他,想必你就是她那位故友了吧?!?/br> 張闌清的身子陡然一僵,神色有些莫名,不過這時候,崔辛夷再找理由便容易引起旁人懷疑。 他猶豫了一瞬,便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他往崔辛夷那里看,卻見崔辛夷聽見父親這話,眼睛也微微瞪圓,似有些緊張,但見他點頭了,又像是松了一口氣。 張露白…… 原來她真的有那樣一個故友,且這個故友竟重要到連她的父親都知曉。 明明張露白是自己的另一個名字,張闌清這會兒心中卻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他一聽見這個名字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堵住了胸口,壓在他的心上,沉甸甸的。 崔辛夷見張闌清的臉色不好,還以為是哪里不舒服了,小聲問道:“你是怎么了?可難受?” 張闌清只低聲道:“沒什么?!?/br> 卻還是臉色很不好的樣子。 兩人當著眾人的面低頭竊竊私語起來,頗有幾分小兒女的情態,落到孟雪川眼中可謂是驚心觸目。他心下思忖,難不成是他一個沒看好,崔辛夷對著貌美又無靈力的小師叔起了什么覬覦之心。 林見畫心中震驚,他簡直想象不到素來冷淡的辛夷姐傾心旁人的樣子。 因為前世,崔辛夷總是對張闌清多了幾分緊張,便對崔韜道:“父親,我尚還有些事,便先離開了?!?/br> 崔韜見著這一幕,臉色都黑了起來,卻沒有多言,只道了聲:“你連日辛勞,早些休息吧,散修都可交給旁人?!?/br> 崔辛夷不知崔韜口中的“散修”說的是張闌清,還以為說的是她最后帶回的那一波散修,點了點頭,便帶著張闌清一起走了。 只有崔仙客多看了幾眼崔韜臉上黢黑的臉色,心下有些憋屈??窗?,明明是崔辛夷假公濟私,還拐了一個貌美的散修,他說的也沒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