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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出乎意料的,兩個宮女卻都一臉疑惑地搖了搖頭。 “沒聽說過司明閣曾有位姓顧的閣主啊?!逼渲幸蝗说?,“還有,洛姑娘,在這宮里你最好不要提及出自扶風城的顧姓之人?!?/br> 其實顧微雪也猜到了顧家人在北星都的不受歡迎,所以也難怪那本《司明策論編》里收錄了司明閣歷代優秀的策論文章,她看了看連閣主邵向天的都有,可是卻偏偏沒有自己師父顧聞鶴的,顯然是故意被抹去了。 但她還是佯裝不懂地問道:“為什么?扶風城天機谷顧氏一族,向來是我們玄學之人尊崇之佼佼者啊?!?/br> “這個么,我們這些做婢子的也不知道了?!睂Ψ叫α诵?,說道,“只是宮里老人們如此提醒我們,我們便如此提醒你了?!?/br> 顧微雪面上雖笑著應了聲,心里卻不禁有些打鼓,看來這隱姓埋名藏起顧家身份的時日還真是遠了去了。 也不知師父當初留在宮里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全被銷毀了。 想到這兒,她不由惆悵地默默嘆了口氣。 司明閣這場初試的前兩名就這樣在散花臺里待了整整兩天。第二輪臨考前夜,兩個人照例是一個留在閱書房里繼續看書,一個則按時離開回到了暫住的小院。 由于第二天就要早起離宮去應試,所以顧微雪本也打算早些洗漱了休息,然而奇怪的是,她才剛剛吃完飯不久,就覺得困意直往天靈上沖。曾經在迷蹤林與老鬼頭師徒交往的經驗讓她很快意識到,這困倦氣來的有些不大正常。 趁著思緒還有幾分清明,顧微雪連忙從發間順下來一枚花簪,然后對準自己左手上的xue位就扎了下去。 簪尾鋒利,她又用了力氣,皮膚瞬間被扎破,一滴血珠冒了出來。 然而原本困倦地好像倒頭就要睡去的感覺卻隨之減退了些。顧微雪長舒了一口氣,又用銅盆中的清水撲了撲臉,這才終于覺得好受了許多。 雖然困意仍為完全褪去,但應該已不至于一睡便會失去意識了。她這么想著,轉眸看向了桌上那碗她才只喝了一半,還未被宮人收走的蓮子湯羹。隨即忽然明白,原來人家這個蜜糖陷阱還是雙重的。 顧微雪淡淡揚起唇角,涼涼無語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連上七天班了,心好痛。。。。 ☆、園前風波 第二天清晨,顧微雪迷迷糊糊剛睜開眼,轉眸瞧了一眼窗外尚未亮透的天色,直著眼睛出了會兒神,立刻翻身坐了起來。 將床鋪有意蓬了個形狀出來后,顧微雪飛快洗漱收拾完,便拎起昨晚已經整理好的細軟輕手輕腳出了門。經過黃字閣樓下時,她略一猶豫,正考慮著去把樓上閱書房里的人也悄悄叫起來,卻已看見治文官走過來站在旋梯腳下正在和一個宮人說話。 再仰頭張望了一番,書閣里半點亮光也不見。顧微雪蹙眉默了默,知道再耽誤不得,于是轉而繞開了散花臺這條路,從另一邊穿過花林摸出了院子。 等她匆匆跑出宮門時天已經大亮了,西二門其中一個當值的宮衛正好還是她入宮時遇見的那個。 她趕緊把手里的折子往對方面前一遞:“侍衛大哥遇見您可太好了,不知您可見過原本應與我一道離宮的那兩位?” 對方一邊收了她的他通行錄,一邊搖了搖頭。 “什么?”顧微雪佯作大驚的樣子,“哎呀那可怎么辦才好,我還以為他們都已經走了呢,這么看來他們兩個都還在散花臺黃字閣里呢!這要是睡過頭誤了出宮的時辰可怎么是好……”說著抬頭看了看天色,又有些為難地續道,“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再回去瞧一眼等著他們恐怕也來不及,不知可否麻煩大哥您想個法子,讓人去看一眼?” 對方嘴唇一動剛要說話,她已從懷里摸了顆碎銀子悄悄塞了過去:“有勞了,畢竟大家同是考生,我總不好眼睜睜看著他們誤了出宮時辰被責罰啊?!?/br> 那宮衛不著痕跡地收了銀子,也沒提醒她其實出宮時辰也并沒有定得那么嚴,畢竟這種舉手之勞還有錢拿也是何樂而不為。 顧微雪見他默應了,也心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不過她若不裝著這么沒見過世面傻里傻氣地用這套說辭,而是直接讓人去散花臺的話,只怕別人要懷疑她動機不純。 只是自己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畢竟還在宮門口,她也不敢放松,交代完這件事后便背著細軟急急朝著考場的方向去了。 *** 復試的地點仍然是在星沁園,顧微雪剛剛走到門口準備去審核簽到,卻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是個帶著貼身丫鬟的女子,看起來出身應是不錯。顧微雪看著她把準考紙遞過去,然后提筆在簽到折子上寫下了許夢姝三個字。 原來就是她。 顧微雪輕聲笑了笑:“沒想到這么巧,在散花臺里沒見著許小姐我還正覺得遺憾呢,卻有緣在這考場外遇到?!?/br> 許夢姝意外一怔后自然也了然了面前的人是誰,于是牽起唇角疏遠而客套地微微一笑:“原來是洛姑娘?!?/br> “聽聞你感染了風寒,不知身子可好些了么?”顧微雪一副關懷的樣子說道,“入宮閱書的機會這么難得,你卻生了病不能去實在太可惜了?!?/br> 許夢姝的神色似乎有那么一些不自在:“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我自己的身子不爭氣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