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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令秋微微蹙眉,沉默地隨著她的步步逼近往后退了半步。 姜氏的氣勢頓時越發地呈現出高壓之態,含淚帶怒地沖著他吼道:“我好好的女兒,卻因為你,她如今成了棄婦,還要在死后背上妒婦之名,你滿意了?你滿意了?!” “啪!” 隨著她充滿了激憤的話音落下,一聲脆響倏然劃過眾人耳畔,旋即所有人都在瞬間愣怔了一下。 她打了花令秋一巴掌。 也不知他是沒躲,還是躲不及,總之這一巴掌正正落在他面頰上,花令秋的左臉當即就紅了。 因為太突然,加上完全沒有想到,寧婉清也錯過了阻止姜氏的最好瞬間,眼見著花令秋挨了這一下,她一愣之后回過神頓時又驚又怒。 姜氏氣憤難消,揚起手又立刻落了下來,還想再打第二下,但這回剛落到半道,手腕就被寧婉清用力抓住了。 其他人也像是都才反應過來,立刻引發一片sao動。 花仕明倏地就站了起來要往這邊走,似乎是擔心寧婉清會做出什么不敬長輩的舉動來。 就連原本跪在地上的花宜春也站起了身,想要勸阻自己的母親。 姜坤更是已經出了聲:“寧少主,你干什么?我jiejie可是你婆母!” 寧婉清理也沒理旁人,只定定看著姜氏,說道:“花夫人,打人不打臉,你請自重!” 姜氏被她一懾,心里本能地瑟縮了一下,但見花令秋都還沒什么反應,此處又是花家的地盤,頓時又將那瑟縮一掃而空,悲憤地道:“我是他母親,他害了我女兒,難道我還不能打他?!天下間哪有你這般不敬長輩又不分是非的兒媳?!” 寧婉清煩她不識好歹,當即毫不留情地說道:“我可不記得跟花夫人敬過那杯媳婦茶。倒是誰若想不分青紅皂白地給我夫君難堪,先問過我?!彼f完,就突地一撒力,把姜氏的手甩到了一旁。 “你!”姜氏惱羞成怒,臉漲得通紅。 寧婉清也想再說什么,可正要開口,花令秋卻輕輕握了她的手。 她一愣,下意識回眸看去,正對上他眼中溫柔堅定的光。 她便將尚未出口的話都咽了回去,看著他上前一步,隔在了她與姜氏中間。 “母親打也打了,可否聽我說兩句?”他很平靜地看著姜氏,很平靜地說著每一個字,好像剛才被當著那么多人面打了一巴掌的人根本不是他。 姜氏愣了須臾,還未反應過來說話,就已被花宜春半抱在懷里攔住。 她順坡下驢,冷著臉丟了句:“你還有何話要說?” 花令秋也沒急著開口,而是目光平淡地先緩緩掃視了一圈眾人,然后似笑似嘆地舒了一口氣,方復又看向了姜氏,問道:“母親當真不知我為何要這樣做?” 姜氏等人不料他會如此反問,一時沒能接上話。 卻聽他已又淡淡含笑地說道:“我原以為你對我冷血也就罷了,誰知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庇制沉艘谎哿⒃诮仙砗髱撞降幕ㄊ嗣?,眸中泛過一絲輕嘲,“若非你們無能,又何須我為飛雪出這個頭?” “放肆!”花仕明果然惱了,“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無需花城主提醒,”花令秋淡淡道,“我自然知道您二位是如何的了不得?!?/br> “二弟……”花宜春見勢不對,皺了眉想要出聲勸他服軟。 花令秋卻徑自看向他,問道:“大哥,你這些年身子調理好了吧?” 話題轉得太快,花宜春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只直覺他不會無緣無故有此一問。 “你想干什么?”姜氏倒是先尖利著嗓音喊道,“難道你還想拿宜兒威脅我?你要如何?像對待柳氏那樣對付他么?” “母親這話真是好笑了,”花令秋說著好笑,也就真地笑了,“我如何對付柳氏了?旁人都沒有證據說我什么,倒是您,何以上趕著往孩兒身上潑臟水?我無緣無故對付一個孕婦做什么?孟家還能忍得?您就算不在乎孩兒的名譽,也該顧及寧、花兩家的家聲才是——不然飛雪豈不白受了那些委屈?” 在場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他這話里的一語雙關和指桑罵槐之意,更聽得出“無緣無故”這四個字的重音所在。 “我關心大哥的身體,還不是為了您么?”花令秋一副如嘮家常的樣子隨意道,“畢竟當初您為了能給腹中孩兒搶到‘花家長子’這個名頭,可也是不惜用了催產藥,生生讓大哥早產以致先天不足,孩兒不知有多愧疚呢!” 話音落下,大廳里一片寂靜。 “哦,對,”花令秋又是一笑,“我也有些好奇,照理說那柳姨娘這般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別人想不到,猜不著,可母親您到底是親身做過的,怎地也沒有想到呢?若您能早些看穿她這個孕婦的真面目,大概也就不必等到孩兒出面了吧。哦,我忘了,您最看重‘名聲’?!?/br> 旁邊的寧婉清震驚非常,她下意識朝花宜春看去,只見他和花仕明一樣也正不可置信地望著姜氏,本就不大紅潤的面龐更是一點點在消褪著血色。 有那么一瞬間,寧婉清恍惚覺得像是看見了當年還活在藥罐子里的他,好像一陣風來就要被吹倒。 “你、你血口噴人!”姜氏總算回過了神,張著嘴就要反駁,“你污蔑嫡母,是何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