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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靠過來的眼睛,她以前看不出男人的眼睛怎樣才算好看,這時候看他,眼眶里是滿是征詢的光,像期待去游樂園的小男孩,正等著她的答案。她不能拒絕他,似乎兩個請求之間一定要答應一個,所以她來不及多想,就點了點頭,看到他眼角溢出的高興,自己也跟著笑了。 她后來躺在枕上回想時,還是覺得有點倉促了,微微側頭看他睡顏,他睫毛鋪在眼瞼上,一派單純的模樣,她看著看著便突然有一點想笑,夜深的光線里她彎起了嘴角。 她不知道他今天聽到她答應先領證時簡直像坐穩了江山般開心,像跨過了時光的門檻,要開啟人生的新先河了。在心里忙碌的想著,不好,戶囗本還在上海父母家里,沒關系,讓他們快遞過來,也很快的;她的證件都在書房的抽屜了,嗯,很好,他勝券在握。 第一百零八章 注解 他們周一一早,像無數個忙碌的大清早一樣匆匆出門,然而不同的是并不趕往公司,而是開上高架,要去行政服務中心。因為不常走這條路,陳卓成功的堵在了路上。 他少有的焦急,頻繁的低頭調整導航。曾惜以為他在為下午要趕回去參加產業基地周會的事著急,所以安慰他說:“沒關系,我們只是領個證,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的?!?/br> “嗯,”他點點頭,仍在低頭研究路線,一邊說:“我電話咨詢過了,領證前還要參加婚檢的,我們前后要去兩個地方?!?/br> 哦.....原來領證也并不是拍張合照這么簡單的事,她才想起自己真的沒cao過一點心,仿佛是跟著他來參加結婚表演一般,突然對自己的一問三不知生出一點內疚來。 其實后來的事情還算順利,她看著民政局的辦事員在那兩本證書上重重的蓋了章,遞過來時,真有一點緊張,好像那章是蓋在自己心頭上的似的,烙了印,拿在手里忍不住要看一看。 他也拿在手里看,抬頭問她:“好看么?”“嗯,還挺,精致!” 精致?!他第一次聽人這么形容結婚證的。 他含笑想著,這真是一條紅鎖鏈,從此后他和她算是合理合法的綁在一起了,嗯,太好了。 他們還要趕回去開周會,回公司的路上,他伸手把她那一本證書收走了,說:“證件還是我來保管,以后我們家里這樣,所有的證件都交給我,然后,家里的錢交給你,好么?”他行云流水樣的說著,也不太像商量。 這個領域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她遲緩的在心里翻了翻,覺得古今中外,與財產相比好像還是權力更重要一些,所以她說:“這個需要分工啊?那我想保管證書..” “不行!”他轉頭瞥她一眼,給斷然否決了。 不行,那還問什么?她一時語塞,沒想起來接著要說什么。于是這事兒就成了默認的事實。 然而其實后來幾年,陳卓漸漸發現,她什么也管不好,交給她的銀行卡,她沒過兩周就找不到了一張;他還記得有一次在法國看到一個設計得很美的吊墜,除了貴沒有別的毛病,他回國前買下來給她做生日禮物,本來想告訴她這東西很貴,好生戴著,結果幾經思慮終于還是什么也沒說,怕說完沒兩天她就丟了。 他本來在心里計劃著周末的時候要請她的朋友們一起吃個飯,也許可以定在那個山頂餐廳,畢竟能為她的人生旅程做鑒證的只有這些人了。 然而沒想到,在周五回家的車上,曾惜接到一個電話,電話是景深打來的,然而電話里的人卻不是他,是那晚他們匆匆見過一面的景深的女友,青鹿。 她在電話里約曾惜見面,一起吃飯,她挺客氣,說我們還不太認識,那一起吃飯互相了解一下吧。 曾惜也覺得很意外,邊聽邊在心里猜測,大約她是有事情要說,所以附和著答應了,還說,那我們就四個人一起吧,難得大家都有時間。 對方也沒說別的,只是寒暄著掛了電話。 地點是青鹿定的,她和陳卓到的時候,發現只有她一個人,景深并沒有在場,他們一起在她面前落座,覺得這局面不知哪里,透著不妥。 然而已經來了,也只好坐下。曾惜問她:“許jiejie,怎么你一個人,景深哥哥呢?” “哦,他,”青鹿顯然是想好了的:“他科室里有事,臨時走不開,我想著已經約好了,我就自己來了?!?/br> “哦...”曾惜其實有點不信,她點著頭。 真是個奇怪的見面,他們彼此都不太熟,最熟悉的人,卻沒有來,這么相對坐著,實在很尷尬。 青鹿開囗問著些不急不慢的話題,曾惜一邊回答著,一邊在心里揣測,她今天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說?如果是想好避開景深哥哥的,那干嘛不單獨約自己呢?又是什么事不能當著景深哥哥的面來說呢?她自己發著疑問,自己解答著,也許她是怕單獨約她,她不肯出來,才借景深哥哥的名義吧;這樣謹慎,要說的事大概和袁老師有關,所以不能讓景深哥哥知道.... 曾惜看著坐在對面的青鹿,始終不能切入正題,也有點替她著急。她微微轉頭看了眼身邊的陳卓,他們對視了一秒;陳卓看懂了她的意思,先開囗說:“我給你們買點喝點去吧,樓下有家不錯的咖啡店?!?/br> “嗯,好啊,那你去吧?!痹c著頭。 等陳卓起身下樓去,青鹿終于找到了契機,她說:“小惜,我今天其實沒有跟景深說約了你們吃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