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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少是覺得有些丟臉的,就默不作聲的忍著。 只是自家那個傻婆娘一直瞪著雙黑白分明的眼珠看著他,倒叫他心思活泛起來。 再說程元所用香料,乃是宮內一品調香師杳然的手藝,女子聞來就同一般香料無異,對男人來說就是要命的東西了。 但這東西又迥于春藥,并非要在床上滾一滾才能保了性命,不過受些活罪罷了。 寧初二眼見著連十九的面色越發潮紅,眉頭皺的更深了,留下一句。 我叫封涔過來給你瞧瞧。 就要出門。 連大人本來在床上看著茶盞發怔,反應過來之后連忙伸手拉了寧初二一把,沒好氣的說。 喚他做什么,我沒有不舒服。 真要封涔來看,他還能呆在這屋里嗎? 再者,那個東西要是知道了,不定怎么笑話他呢。 寧初二沒提防被拉了個趔趄,半邊身子都靠在連十九近前。 那身上香軟的滋味就像是長了腳一般,竄入他的四肢百骸。 連大人微定了定神,不禁伸手又將她推遠了些。 你出去! 語氣有些生硬,音色里透著說出的沙啞。 寧初二被他這么一推,直接摔到了地上。 連十九見她沒事,便也不去扶,歪在蘭花床塌上看著帳頂發呆,忒是傲嬌。 寧初二瞧某人這架勢,也是一陣氣火。 心道我還未同你計較先時的事兒,你倒是端了架子,打量誰是好欺負的? 女子有的時候,都會有些小脾氣。嘴上不說是一回事,不代表這氣就消了。就說賜婚這檔子事兒,左右不過一句解釋,沒聽到對方說出口,到底還是委屈著。 寧初二沙包似的被推了兩次,當下也來了脾氣,抬腳就往屋外走。 開門,關門。 簡單的兩個動作,帶著主人的怨氣被甩的啪啦啪啦亂響,但是身后卻半點沒有追上來的意思。 寧初二站在院子里等了一會兒,覺得挺沒出息的,黑著張臉找連小獸玩兒去了。 她倒是要等著看看,里面那位爺今日這出到底是個幾個意思。 然后這一等,就等到了月華傾斜,光照枝頭。 寧初二幾次從內室經過都沒聽到什么動靜。 屋內沒有點燭火,黑漆漆的一片,若不是知道人沒出來,還真以為是間空房呢。 她在門口走了幾個來回,跺了跺腳,還是推開門進去了。 要說大多數女子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任那嘴上再怎么不饒人,心里還是擔心的。 只是這剛進了屋里,就又聞到那股熟悉的甜膩,再好的脂粉也存不了這么久的香啊。 她的眼神不好,借著火折子的光亮摸黑去找燭臺,哪知才碰到桌案就聽到一聲茶盞墜地的輕響。 好在今晚的月光還算透亮,讓她模糊能看到那個蜷縮在床邊的身影,像是倦極,又像是有些惱火,正低頭踢著腳邊打碎的茶盞碎片。 她覺得事情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簡單了,幾步上前問道。 你到底怎么了?究竟哪里不舒服? 手掌也順勢摸到他的額頭,剛觸了上去就被他偏頭躲開了。 雖是如此,寧初二依舊感受到了他額頭上燙人的溫度,臉上的汗水更是如水洗一般。 不是讓你出去嗎? 良久,他說了這一句,別別扭扭的語氣,氣的寧初二又蹙了眉,瞪眼道。 這是我的房間,作甚你讓我出去我便出去? 身子不舒服了又不說,這是打算死在這里讓她出殯嗎? 你要不說哪里不舒服就出去,我還要歇著的。 連十九突然笑了,接過她手里的火折將燭臺點亮。 我若是說了,就能不出去了嗎? 搖曳的火光中,是男人慵懶至極的臉。清俊的眉眼之下,眸色深諳,伴著幾分沙啞的嗓音無端生出些許曖昧。 她笑看著寧初二,緩緩伸手解開領口的盤扣。 我今晚就睡在這兒,你也陪我嗎? 燭光之下,精壯的胸膛隨著他手間的動作露出大半,額角的汗珠也順勢緩緩滑下,說不出的惑人。 寧初二的臉頰騰的紅了,無端就覺得這屋子狹小了許多,待要轉身卻被他強勢的拖了回來。 不是問我哪里不舒服嗎?現下不想知道了? 她慌的不敢亂看,張口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寧初二并非閨閣的姑娘了,看到連十九現在的狀態和屋里這份散不去的甜膩,哪有不明白的道理,額頭也沁出了一層薄汗。 連十九卻并未為難她,只是隱忍著將她擁到懷里。 奉兒,上次的事是我不對。 程元的事情,他該事先同她講清楚的。 他太習慣安排好一切,卻還是有顧慮不到的地方。 他本不欲再見到她的眼淚,卻幾次三番的讓她傷心。 寧初二心里明白的很,這根本不是連十九的錯,現如今這樣的局面,任是誰都難以預料。 于她自己而言,也不想多談,沉默了一會兒方道。 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肖說這些了,我都明白的。 簡單的幾個字,也道明了自己的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