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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銀子在哪找,怎么個找法,腦子里半點計較也沒有。 還是他身邊機靈的二當家給提醒了一句。 您還記不記得,前些時日來縣城打尖的那位公子爺?那一身家當可不是小縣城里見得到的。聽說明日這人就要啟程了,咱們埋伏在山澗,然后... 他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好! 王虎一拍大腿,當下就別著兩把菜刀往山上去了。 如此看來,兩廂竟是都滿意了,就是不知道寧二姑娘要是知道,因著她那一小把碎銀子,引發了土匪與前夫之間的財物爭奪戰,會是怎樣的表情。 雪后的風總是要比下雪時要冷上許多,路過的這座縣城又是臨山而居,諾大一座白雪皚皚的雪山,冷眼瞧著頗有幾分意境,只是呆著久了,只會被刺骨的寒風吹的僵硬不得。 寧初二因蹭了連十九的馬車,所以得享在隆冬雪路上暖著湯婆子,嚼著精致點心的待遇。 冬官無比艷羨的說。 大人,能不能跟連侍郎商量一下,讓下官也進去坐坐? 被黑著臉的封涔直接拽著衣領拖到了最后面。 程元縣主顯然是不想這么快回京的,因這一次皇差,她非但沒有親近連十九的機會,反倒讓寧初一這個前舅舅跟連小獸打成了一片。 因此一路走走停停,總不得痛快。 一會兒胸口疼了,一會兒上不來氣了,只那些毛病在看見連十九之后便都好了。 這會子過了泉州,剛在山腰上呆了一會兒,那邊就又疼上了。 連大人,我們縣主說心里悶的緊,想讓您過去瞧瞧。 寧初二嘎嘣嘎嘣嚼著嘴里的杏仁。 心口悶?不見著連十九她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咽下最后一口杏仁,拍了拍手掌。 心里悶是吧?這病叫暈山,下官能治,下官去給縣主瞧瞧去。 言罷抬腿便要起身。 丫鬟的臉色,自然是不好看的。 連十九也只是笑笑,先她一步撩了簾子。 在里面呆著,別出來。 徑自下了車。 寧初二怔怔瞪著他,完全不敢相信他當真去給程元看病了。卻發現他下車之后,只是側耳對丫鬟囑咐了兩聲,便再沒了動靜。 數十輛馬車就這么停在龍巖山腰,也不說走,也不說不走,實在讓人看不明白是個什么意思。 好在,這個疑問也沒停頓多久,還未待寧初二下車去看看,山澗便驟然響起一道粗獷的嗓音。 爺們不喜跟人廢話,兄弟幾日此行為財不為人,乖乖將銀子留下,人都走開,咱們保你相安無事。若是想耍橫,哼哼... 他似乎是有一口濃痰沒有咳出來,停頓了一下才又道。 讓你們有去無回,命喪黃泉!! 這都是在哪個爛話本子上抄的臺詞啊。 寧初二剝了顆杏仁放在連小獸嘴里,由著他們折騰。只是再一細聽之下,又覺得幾分耳熟。 心中隱隱有個答案在告訴她,很有可能是... 寧初二掀起車上的簾子,看到了一群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胡子,壯漢,小菜刀。 不是口口聲聲喊著要為他哥肝腦涂地的王虎還能有誰? 數十號人,雖說陣仗不大,但到底過去是做這個營生的,扛著磚石,叼著煙袋鍋子的德行都折騰的挺熟練。 王虎對連十九說。 我瞧你像是讀書人,咱們也不想跟你過不去,把銀子放下,你走人,不然等下打起來,菜刀可是沒長眼睛的。 連小爺就當真低頭瞅了瞅他的菜刀。 上面還豁著口呢,瞧著挺鈍的。 王虎以為嚇著他了,咧著嘴嘿嘿一笑。 你也不用緊張,我們拿了該拿的就走。 哦。 連十九隨手打開一個箱子。 你打算拿多少? 滿滿一箱的金銀首飾,便是王虎做了大半輩子強盜也沒見過的,伸手就抓了只金子在嘴里咬了一下。 都要拿,全部拿走。 胃口這么大? 連小爺斜靠在馬車邊,溫潤道。 沒得商量么? 沒商量!! 那動手吧。 他淡淡比了個手勢,早有埋伏在草叢中的暗衛將這些人團團圍住了。 連十九是什么人? 不說在京城,便是在關外也要有人禮讓三分的。 朝廷上的動靜尚且洞悉的事無巨細,更何況這種小打小鬧的攔路劫匪。 他說打個商量,那是心情還算好,任你隨意拿點去花。 可你不肯商量,那就按不商量的法子辦吧。 寧初二當然知道連十九的這支暗衛是用來做什么的,也不想那些愣頭愣腦的人就這么平白丟了性命,心下一急也顧不得其他,蒙了塊白布就沖了出去。 且慢! 她喘了口粗氣,對連十九說。 侍郎大人,不過就是幾個吃不上飽飯的百姓,沒必要這般勞師動眾的您說是不? 王虎眼神本來就不是個太好的,也不知這突然蒙著張臉沖出來的人是誰,只是覺得聲音怪耳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