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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元即便不受寵,也是皇家的人,出了事都不好交代。 寧初二和連十九趕過去的時候,程元正躺在床上哼哼。 柔弱的模樣甚是楚楚可憐,只可惜臉上精致的妝容讓她的樣子顯得太過刻意。 想是沒料到寧初一也會來,她面上閃過一瞬間的不自然。 寧大人也過來了? 寧大人聞言行了個官禮,十分認真道。 縣主身體抱恙,身為下官自當來看望。此去云都雖路途不算遙遠,到底舟車勞頓,縣主千金之軀,也難怪會暈厥了。 寧初二這番話,頗有些聊表衷腸的意思。 程元雖見不得他這張酷似寧初二的臉,但說出來的話到底是中聽的。 因此長嘆了一口氣,緩緩拿下一直蓋在頭上的輕紗。 不瞞兩位大人,哪里是暈厥,分明是有人意圖加害本宮。就在不久之前,本宮起身吃茶,無端就糟了惡人毒手。 本宮身份不同,代表的更是皇家威儀。此事雖不宜聲張,但是本宮也希望兩位大人可以徹查,看看到底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敢偷襲本宮! 誰這么大膽子? 看著程元頭上偌大的青包,寧初二和連十九對視一眼,都看出了那是封涔的手藝。 為了攪黃連小爺的這場春花秋月,封大谷主也真的是滿拼的。 自程元那里出來之后,寧初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遠遠的還沒走近,便看見封涔穿著那身月白的長衫,失魂落魄的站在院中。 背后的場景,是一顆枯枝老樹,面無表情的冬官正在他身后撒花。 秦冬瓜的衣領還是歪的,身上還有些臟污。顯然是掙扎過后被揍,無奈矗在那里營造氣氛的。 她背著手走近,提著封涔的袖口扯進屋內。 大晚上的,能不能別折騰冬官? 封涔聽后,眉毛一挑。 你也知道是大晚上了,你回來的那樣晚... 他四顧一看,伸手點了冬官的xue道給丟出門去。 你跟他有沒有? 寧初二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角。 。。。沒有。 想有不是也沒了嘛。 那和好了嗎? 也沒有。 寧初二嘆了口氣,拍了拍封涔的肩膀。 別鬧了,時辰不早了。去把冬官撿回來,洗洗睡吧。 封涔沒有說話,低垂著頭良久才問了一句。 初二...是不是真的,非他不可? 封涔的眉毛,還是畫的那樣張揚。抬起的臉頰,嘴角微微上揚著。 他想給她一個笑容的,但是難掩苦澀。 寧初二看著那樣一張臉,再鐵石心腸也說不出調侃的話。 阿涔,我和他孩子都有了。你知道的,沒有那件事,我仍會是他的妻。 他當然知道。 她那段時間留下的眼淚,是他所認識她的這些年流的最多的一次。 那我就繼續等吧,萬一,有機會呢? 說完這句話,他便出去了。 再回來時,拎著一臉泥土的冬官。 寧初二吶吶的想,或許她不該帶秦歡來的。 ☆、第四十章 發送了他 入夜,萬籟歸于寂靜。 劃過窗欞的冬風,偶爾帶起一兩片枯枝。 封涔盤膝坐在床上,全無睡意。 他只是在想,自己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愛上寧初二。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輸給連十九的。 認識寧初二那年,封涔只有十三歲。 剛從谷中偷跑出來的他,還未在外面瀟灑多久,便遇上祀風谷的仇家五毒門。 一只染血紅蟻咬傷了他的手臂,旋即周身都針扎一般疼的顫抖。 他拼死跑出來,封住自己周身xue道昏厥在山下,卻讓他遇見了此生最不該遇見的一個女人。 還能動嗎? 早春的霞光里,那張巴掌大的娃娃臉關切的看著他。 面頰上沒有太多驚訝,也不似一般女孩子的大呼小叫。 他以為她要救他,微微一怔道。 還有些力氣,只是你若要救我,只怕藥材是極難尋的。不知可否麻煩你傳信給... 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了。她打斷他的話,無比真誠的說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動,能不能請你去那邊趴著,我叔父家是做棺材的。你若是死在門口,不將你埋了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埋了吧,又要費上一口薄棺。 他這才發現自己暈在了棺材鋪。 對方的話說的清楚明白,卻險些氣的封公子背過氣去。 他分明還有的救呢!! 但是年少的小自尊總是很強烈的,尤其是在谷中被寵壞的封涔。 所以他翻了個白眼,抬手趴伏,當真一擰一擰的爬到了角落去。 他在外面風干了整整兩天,眼見著那個梳著雙環鬢的女子,蹦蹦跳跳的拿著一堆鬼畫符,在那所棺材鋪里進進出出。 也是在后來,封涔才知道。 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的爹,還是個正四品的京官,只因欽天監的俸祿不高,每次回鄉探親,都會幫自己弟弟賣賣棺材,賺些零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