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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初二笑著湊上近前。 連大人時常來光顧你的生意,十兩銀子的零頭,掌柜的不會不給抹了吧? 一把東岳劍,最終以三百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連十九。 一旁的招財看在眼里,崇拜無比的對自己主子說。 不想夫人還會品劍。 連小爺含笑不語。 寧初二這一知半解也敢梗著脖子胡謅的架勢,倒是越發精進了。 商號之間往來,總得有出有進,這是個面上的東西。 寧初二不懂這里面的道道,雖說是給攪合了,但連十九倒是覺得得了幾分趣味。 兩人出門時,張掌柜哭的跟個淚人似的,拎著一大盒好茶塞到寧初二手里。 小老兒生意做了這么多年,沒見過這么砍價的,您行行好,下次別過來了。 連十九愛買長劍,獨愛的就是這一家。雖說東西是好的,但價格比之旁的地方總要貴出百八十兩。 寧初二樂呵呵的點頭,覺得被坑了這么多年的銀子,總算有那么點回本了。 每逢算了年末的帳,連小爺買東西的熱情都會莫名高漲。 寧初二跟在他后頭,沒有因為砍價有功而得到重視就算了,還要自掏腰包雇車跟著。 最后她實在跟不動了,在連十九抬腳走進一家玉器行時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還買? 連十九低頭數了數銀票。 沒花完呢。 關系走的差不多了,他也得挑些自己喜歡的。 您就不能省著點? 非要花完了才了事? 為什么要省? 銀子賺來不就是用來花的。 寧初二被堵的啞口無言,深吸一口氣道。 腓腓前兩天剛拿了銀子來買我,都是有樣學樣的學了你的,你也該收斂一下了。 她不否認,腓腓是個禮教很好的孩子。 但是那些四九城公子哥的脾氣,也跟了連十九學了個十足,偏生這人還喜歡慣著,即便不是因著今天這檔子事,她也想跟他說說,不能再這么帶孩子了。 被埋怨了一通,連十九面上也沒有半分悔意,慢條斯理的說。 哦,...那他打算花多少銀子買你? 現下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寧二小姐怒極反笑,卻是難得平靜了,緩緩丟出殺手锏。 您說的都對,但是您要是再買,我就去告訴你爹。 果然看見連大人的腳步頓住了。 棍棒出孝子,嚴師出高徒,連十九為了買東西這事,可是沒少跪祖宗祠堂。 ☆、第二十六章 根骨這種事 面前的,是他略顯僵硬的臉。 寧家小二歡喜了,幾步走上近前笑瞇瞇的說道。 咱們談談吧。 他神色淡然的掃她一眼,語帶溫潤。 但凡孝順,總不好厚此薄彼,既然我得順了我爹的心,自然也不好逆了我娘的意。 你搬出我爹出來添堵,我就拿我娘來治你。 相親又不是他的主意,她有意見,找他娘去。 寧初二抽搐著嘴角瞪他。 可是你想過孩子沒有?后娘如何會比親娘更親?你常年不在家中,如何顧及的周全。 她來之前就仔細掃了幾本話本子,其中就有好幾段對后娘丑惡嘴臉的描寫。 況且老話說,有后娘就有后爹,就連她自己也不想承認,除了連小獸這方面,她心里也是不愿意另一個女人站在他身邊的。 只是這話,她不能說,也沒資格說。 所以這后娘,我會讓連小獸自己選。 說完這句話,連小爺就越過寧初二回了車里,只是上車前還不忘吩咐招財。 把剛才看中的那柄平陵居的短劍給我買回來。 聲音不是很大,但是長耳朵的寧初二聽的清清楚楚。 這分明就是在挑釁。 買了也不會用,就知道裝門面!! 直到馬車走遠了以后,寧家小二才憤憤的敲著扇柄喊了這一句。 行為是挺窩囊的,但是這話卻不是氣話,而是連小爺當真不會舞劍。 這也是連大人此生,為數不多的缺憾之一。 連家是文臣,本沒必要在武學上下功夫。 連老爹扇了一輩子白紙扇,從連十九生下來開始,教的也是如何舞文弄墨。 一身墨香的連小爺也一直覺得,風雅,遠比武夫身上的臭汗來的體面。 但老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在一次商會中,連小爺就因著處事太過決絕,暗地里被人給揍了,而且那人還是個武館的教頭。 那一年,連十九十七歲,正是少年初露鋒芒,意氣風發之時。 冷不妨受了這等罪,擦著嘴角的血沫子半天沒醒過神。 之后的結果,自然是扭打到一處。但是來人都是有功夫底子,且身強力壯的,沒多久連十九便被揍的鼻青臉腫。 寧初二頭一次看見他吃癟,便也是這一次。 那時兩人也只打了幾次照面,突然在街頭看見這樣的他,多少讓她嚇了一跳。 您這是怎么了?可要我去叫人? 彼時的她,也剛去欽天監頂班不久,眼神還不算太差,打著燈籠一瞧便認出了這位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