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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無礙?!?/br> 姜瑾垂首微嘆,“你看看,”他指著城腳下密密匝匝望不到頭的敵人,“我們沒有退路了?!?/br> 竇世驍順著對方所指望去,眼中的悔愧漸漸被孤注一擲取代,眸光亦堅定起來。 殷胄看見姜瑾終于現身,眼中燃起怒火,他正欲上前,卻被秋晚暄一把按下。 “那只是一道分神?!?/br> 秋晚暄的目光也銳利無比,看著姜瑾一字一頓道:“要護著推演陣群,他不會輕易現身?!币坏┙軅?,整個教皇殿防御將分崩離析。 殷胄咬牙吐出一句,“縮頭烏龜?!?/br> 便在姜瑾出現的瞬間,周遭陣法上空的兵人如臂指使般紛紛調轉方向,炮口對準了三人。 眨眼之間,便聽轟隆隆的震響,炮火光點密集落下。 與此同時,竇世驍以劍支地,直起身來后強壓下一股熱流,他閉上眼,長長地深吸口氣,沉聲道:“是啊,從兩百多年前的那晚起,就沒有退路了?!?/br> 話落,他周身氣場倍增,排山倒海般的劍氣席卷方圓百里,形成颶風,與漫天煞氣相互沖撞著。 強勁的靈流將暗黑的天空撕出一道明亮的口子。 從下方遙遙看去,空中,竇世驍周身的金光耀眼,而與他遙遙相對的,夏初染周身則是煞氣沖天,無數冤魂的黑影發出恐怖凌厲的哭喊聲。 秋晚暄心頭一緊,竇世驍終于盡全力了。這才是渡劫期大圓滿的真正實力。 想到這里,他遙遙望向夏初染,只是一眼,便令他心間更沉。 原本殷紅的眸子已經化作漆黑一片,分不清眼黑與眼白,只有徹骨的,連光線都逃逸不出的黑邃。 對方提著暗焱,琉璃般的劍身快速涌動著黑色的魔氣,而透過鏡面般的劍鋒,更是能看見無數鬼影瘋狂沖撞,仿佛要撞開劍身涌出來。 他急急御劍上前,殷胄亦緊隨其后,可兵人卻總在他們的行進路線上發動精準攻擊阻攔他們前進的步伐。 殷胄的實力已經被姜瑾悉數掌握,甚至因為雙方交戰過一回,他的所有行動都被陣法全部預判,所以面對兵人的攻擊,光是應付便已經捉襟見肘。 秋晚暄也因為方才的交戰而被掌握了戰力。 竇世驍盡了全力,又有姜瑾在后以推演陣加持,夏初染即便是釋放了暗焱全部的力量,依然難以應付。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會逐漸落入下風。 必須想辦法阻止。 想到這里,他眸光一凝,微微攥緊了劍柄。照水劍身發出微微的顫抖,浩然劍意被注入劍身,與劍靈共鳴,產生低頻的嗡鳴聲,猶如耳鳴一般傳遍百里之遙。 感受到這劍意,所有人都遲滯了一瞬。 疲于應付兵人炮火的殷胄眸光微顫,旋即目露一絲興奮。 遠處,竇世驍剛揮去一劍便停下動作,不可思議地側目望向秋晚暄。 夏初染深黑的眸底亦掠過一抹弧光。 在姜瑾低低的驚呼聲中,一抹劍光劃破蒼穹。 “不可能..五重..” 他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強烈的劍光便已將落入了黑夜的天空徹底照亮,甚至天地一色,成了徹底的純白。 三人紛紛在這一瞬間張開護體屏障阻擋劍氣余波。 視線里什么都看不見,唯有耳邊傳來兵人轟然坍塌崩碎的聲音,以及整個空間因這一劍而產生的震動。 沒有驚天動地的轟響,只是詭異的安靜以及揮之不去的耳鳴聲充斥著腦海。 遠處,重重山巒峰頂因余波而轟然坍塌,戰場上,妖修,魔修,鬼修,以及教皇殿人修被在這一瞬間或被震飛或當場暈厥。 殷胄施了定身訣才勉強站著,但亦不知不覺被轟開百丈開外。 半空中姜瑾的那一道分神亦不知何時被轟散,推演陣群在這一瞬間暫停了。 夏初染亦率先反應過來,抓住這一空檔,化作一道疾光駛去,一聲魔音縈繞上空:“受死?!?/br> 在竇世驍震驚的目光中,一道黑影劃破視野白茫茫的一片。 瞬息后,他便覺腹部一涼。 護體屏障轟然破碎,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洞穿了。 垂眼,是觸目驚心的一個空洞,冷冽的寒風直接涌進了身體。從未有過的虛弱感襲來,竇世驍腳步一個踉蹌,堪堪站穩。 “竇世驍!”姜瑾的一縷分神剛剛開始重聚,尚只有模糊的一道影子時,便看見眼前一幕,他驚恐地發出歇斯底里般的呼聲。 猩紅血跡染紅了竇世驍的唇及下顎,他以劍支撐著身體才沒有倒下去,他看見姜瑾意圖凝成實體,用沙啞的聲音阻攔:“阿瑾,別出來,回去!” 姜瑾不顧一切就要上前,卻見竇世驍忽然竭力抬掌向他一擊。 浩然氣勁襲來,他的分神被瞬間打散,并被直接逼回了本體。 整個空間還在因為那一劍而震顫—— 秋晚暄雖然一劍轟碎了所有巨型兵人,但推演陣群還在運轉,若不阻止,這些兵人很快就會卷土重來,他抓住姜瑾分神消散的這一瞬間空檔,化作一道疾光沖向陣法核心的那道金光陣盤。 青鸞化作藍色火焰燒遍夏初染周身,幫助他壓下試圖控制夏初染的魔息。 夏初染看見那道白光,化身黑龍追隨而去。 竇世驍眼看著那道白影乘著黑龍沖向了陣法核心,他眉心重重一跳,不顧身體重傷便要追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