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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暄孤注一擲試圖掰開夏初染握劍的手,一面輕輕呼喚夏初染的名字,試圖將對方喚醒。他的面色焦急,幾乎到了慌不擇路的地步。 可是夏初染釋放一道魔氣將他震開,他瞬間從中感到了力量壓制。他陡然升起一團怒火,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他非得把夏初染拉回來不可。 他沒有注意到,夏初染的眸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臉,漆黑的眼底閃爍著微光。 他凝聚劍意,正欲動手,便聽見墨靈阻止:“不能動手,會激怒他的?!?/br> 照水剛剛掀起的劍風又停下了,“那該怎么辦?” “這小子是因為絕望才走火入魔的,你要給他希望?!?/br> 希望.. 秋晚暄聽懂了,他的唇微微顫了一下,思忖良久,才沉著聲道:“夏初染,你聽我說,你別放棄,你師尊他能回來的?!?/br> 怕夏初染聽不進話,他這句是直接傳音入識的。 夏初染似乎是被這一句喚醒,他看著眼前人,眸光亮了幾分,像是死寂的黑邃被撕開了一道縫隙。 秋晚暄見對方終于張口了,但聲音卻還是覆蓋著一層魔音:“如何回來?” “只要你..”秋晚暄頓了頓,啞聲道:“只要你好好的,他就會回來?!?/br> 夏初染貼近了些,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聲音都柔和了許多,魔音也淡了,“何時回來?” 秋晚暄眉心一皺。 先問如何回,再問何時回,這有問有答邏輯連貫的樣子,像是失去神志的人嗎? 但這疑慮只有一瞬,因他急于拉回夏初染,且周遭彌漫的沖天魔氣亦是做不得假的,他便將這一閃即逝的疑問拋諸腦后,“等你登頂五界,手刃仇人,他就回來了?!?/br> 夏初染幾不可見地揚了一側唇角。 蒙蔽了雙眼的暗影漸漸撤去,露出原本的殷紅火焰。 秋晚暄在那團火焰中,看見自己憂心不已的表情。 他聽見夏初染低低地道:“好?!?/br> 魔音不見了,恢復了原本那低沉微啞,好聽的聲音。 他愣了一下。 這就好了? 就算希望能給夏初染對抗魔劍的力量,但這恢復得是不是快了點? 他狐疑地看向夏初染,懷疑這小子在戲弄他,可他沒有證據。 墨靈聽見了他的心聲,聳了聳肩道:“他可是妖,又不是魔,如果不是被魔劍控制,如何解釋方才那些魔氣?”他說時又眼珠一轉,“除非..” “除非什么?” 墨靈嗨了一聲,“除非劍靈剛剛侵入意識時就被他反殺,被徹底控制,這樣他便能將劍靈的魔氣據為己有,收放自如?!彼f時話鋒一轉,“不過那可是暗焱啊,開玩笑,連魔祖都做不到這點,不過是與劍靈相互制衡,相互利用罷了?!?/br> 墨靈說完便揮揮臂,對自己方才的理論猜測嗤之以鼻,“不可能不可能?!?/br> 秋晚暄點點頭,原著有提過,夏初染收復暗焱的過程極其艱難,最終亦不過是與魔祖一樣,與劍靈達成微妙平衡罷了。 想到這,他的那點疑慮也漸漸打消。 或許意識內的斗爭就是這么快吧。他自我安慰著。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夏初染的識海中,海面上落著一個巨大的牢籠,其內關著一匹黑影聚合而成的巨獸,巨獸頭部像是烈犬,但沒有四肢,只有縹緲的黑霧。 巨獸在籠內四處沖撞,卻始終撞不破這堅不可摧的牢籠。 青鸞坐在籠頂,提著一根竹竿,竹竿一端的細線上栓著一顆毛茸茸的玩具球,在巨獸的眼前晃來晃去。 “小狗狗。你要乖一點哦,不然主人可是很兇的,連青鸞都害怕呢?!?/br> 青鸞說時做了個鬼臉,施法變成了夏初染的模樣。 那巨獸忽然就不撞了,縮到籠子一角,發出嗚嗚的聲音。 識海上空,傳來青鸞咯咯的清脆笑聲。 魔氣如潮水般退去,夏初染將秋晚暄攬到身側,抬眼睨向殷胄,“孤問你話,為何不答?” 殷胄不可思議地看著夏初染眸子里的暗影徹底消散,空氣中的呼號聲也消失了,魔息仿佛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般。 “你..”他詫異地上下打量夏初染,“你竟然做到了?” 他說完又冷笑了一下,“也好,咱們換種法子合作罷了?!?/br> 秋晚暄聞言,立刻明白了殷胄的意圖。 若是夏初染承受不住暗焱而被吞噬,殷胄固然少了個對手,但更重要的是,被控制的夏初染便會成為魔門的一份子,也許能在戰場上給殷胄平添一份力量。 若是夏初染僥幸成功了,殷胄又可以冠冕堂皇地將此舉粉飾為送禮,尋求合作。 姜瑾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夏初染再不喜歡殷胄,也應該會考慮。 他還在思索著,便見夏初染提劍指向殷胄,并沒有追問所謂的合作是什么,而是瞥一眼身旁人,回到之前的問題:“你說他是誰的人?” 暗焱劍氣逼人,不論指向誰,被指著的人都會感到沉重的壓迫感。 殷胄感到眉心被一道劍意鎖定,僅僅只是劍意,便猶如利刃一般,幾乎要劃破他的皮膚。 他眸光冷凝,釋放氣勁震開劍意鎖定,同時后撤數丈至安全距離后,絲毫不懼地冷聲道:“白宣與本尊有約定,他自然是本尊的人?!?/br> 他說時,又側目看向秋晚暄,“白宣,你三番兩次帶著這小子從本尊面前逃脫,你可知毀約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