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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影石只能實時錄制畫面,如何偽造?” “可是兩百多年前的片段,為何如今才出現?” 這個問題甫一出現,立即引來眾人議論紛紛。 是啊,如果有人在場,并錄下了畫面,為何當時不公布呢?光憑這一個疑點,就夠那些信徒們爭辯的了。 秋晚暄聞言,狀似無意地插了句嘴:“說不定當年的目擊者因教皇威勢而敢怒不敢言,而如今因源綏魚市魔尊與教皇一戰,他心覺推翻姜瑾有了希望,這才決心散布證據?!?/br> 話落,議論聲四起?!皩Π?,一定是這樣!” 夏初染扭過頭來看他,眸光是他從未見過的復雜之色,里頭飽含著詫異與心疼。 后一個詞甫一出現,秋晚暄就愣了一下,為什么是心疼? “可誰能錄下這樣的畫面?我看在場秋家人都死絕了,總不會是教皇殿的人干的吧?” “難不成他們教皇殿里出了叛徒?” 還有人發出三觀被震碎的絕望聲:“那可是天樞啊,怎么會這樣,我還能信什么?” 更有人義憤填膺,“那可是守護仙道至寶的秋家,竟然說殺就殺,連秋家都能一夜被滅門,五界豈不是人人自危?” 妖界相對于人界與靈修界來說,天樞的影響力弱許多,于是當場便有人高聲道:“他姜瑾所做之事天理不容,遲早要遭報應!” 就在眾人議論間,畫面忽然被一道術法截斷,同時人群之中忽然有數道人影躥了出來,劍光閃過,直指場中那名魔修。 “你偽造錄影污蔑冕下,罪無可??!” 數道劍影鋪天蓋地而來,魔修卻面色不懼地后撤半步,便見地上忽然亮起陣法強光,頃刻將來人束縛,同時其身后亦躥出數道身影,眨眼之間將來人以鎖鏈捆綁起來。 為首的魔修見狀笑道:“早知道你們會來這一招,想捂嘴不讓人說是吧?你們教皇冕下干的好事早就五界皆知了,再攔又有什么意義?” 秋晚暄恍然,那魔修明顯是有備而來,早就布下了陷阱。 當眾播放畫面揭露姜瑾惡行,摧毀天樞信仰是一手,引出教皇殿埋藏在各界的暗探斬斷姜瑾的眼線又是一手。 如此一石二鳥,不愧是殷胄的手筆。 他已經能想象得到,遠在人界的教皇冕下會是怎樣的暴跳如雷。 畢竟眼看著畫面被公布,沖擊教皇殿的信仰長城,他們的人不能不攔??梢坏┏鍪?,又容易落入早已布下的陷阱,大量失去眼線,就會漸漸失去對各界信徒的掌控,同時信息閉塞,一旦被攻擊將措不及防。 簡直是進退維谷。 可在妖界主城如此堂而皇之,會不會太過了? 果然,秋晚暄看見人群中出現十數道不一樣的氣息,虎視眈眈地看著場中。其中還有人向夏初染望了過來。 只見夏初染盯著場中被壓制的教皇殿暗探,微微地點了點頭。 各界的探子多少都知道些機密,這是獲得教皇殿情報的最好機會。 那群人得了令,紛紛拔刀向場中緩緩圍攏。 場中教皇殿人被鎖鏈壓著匍匐在地,卻仍沖圍觀眾人吶喊:“這些都是魔界的人偽造的,是殷胄要污蔑冕下!” 圍觀者或面色冷漠,或面露遲疑,畢竟畫面太過真實,秋父自爆的場面震撼人心,實在是難以用偽造二字遮掩。 為首魔修勾了一下唇冷笑道:“大乘境的自爆場面可是偽造不了的,你不覺得這說辭太蒼白了嗎?” 話落,那人眸光一閃,感應到一眾妖修圍了上來,便與同伴使了個眼色,紛紛收刀入鞘,丟下俘虜消無無蹤。 妖修正欲追上,卻忽然停住了動作,看一眼夏初染后,獲得了示意,便微微頷首,轉而向教皇殿暗探圍去,并趁對方試圖自裁之前將其擊暈,利落地收拾了現場。 秋晚暄看向夏初染,“不追嗎?”可說完這些話他又想明白了,魔修能在妖界主城如此明目張膽地活動,難道沒有夏初染的故意縱容嗎? 讓魔界在前頭吸引教皇殿的火力,妖界則伺機而動,漁翁得利。 想到這里秋晚暄淺淺揚笑,這小子,該說是聰明還是腹黑? 不過卻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夏初染面上平靜無波,轉而看向他,“走吧?!?/br> * 二人剛回到宮外,便有一道強大的魔息彌漫了整座宮門。 夏初染腳步一頓,與秋晚暄對望一眼,忽然感應到了什么,二人同時推開對方后撤丈外。 眨眼之間便聽砰地一聲重響,一柄巨劍重重地落地,劍鋒沒入地磚尺余,琉璃劍身上暗華涌動。 秋晚暄一眼認出了,低呼:“暗焱?” 話落,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白宣給妖皇陛下挑的禮物,喜歡嗎?” 秋晚暄心頭一沉。 換做從前,他篤定夏初染可以馴服暗焱,可自從上回看見了對方識海后,他再也不敢確信了。一個即將走火入魔的人,猶如在站在懸崖邊上,只需輕輕一推,便會跌落萬丈深淵。 暗焱會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連忙上前按住劍柄,對夏初染搖搖頭,“別碰?!?/br> “怎么,你之前不是說妖皇陛下定能馴服魔劍么?現在又反悔了?” 殷胄黑暗中走出,寬大厚重的緞面玄色大氅在地上投下大片陰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