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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覺心臟被同時翻絞著, 痛得呼吸都在發顫, 他試圖阻止,可自己卻像是被抽離在外,根本干涉不了這個時空。 他狠狠地攥緊了袍袖,將袖口的暗紋都攥得皺了,咬著牙才強迫自己看下去。 便見劍尊的動作在翻找到肋下的位置后, 動作頓住了,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秋晚暄的一顆心被提了起來, 對方會為了啟動瞬時鐘,挖走龍骨嗎? 雖然原著中劍尊確實挖走了妖骨,可是眼看著一個早已死去的人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劇情里, 他已經什么都不敢確信了。 此時他聽見少年熟悉的聲音:“要殺..便殺?!?/br> 只見劍尊的目光掃過少年, 依然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卻是開口了,說出了一句不論是少年,還是秋晚暄都沒能聽明白的話:“如果我失敗了,至少你還活著?!?/br> 話落, 便聽啪地一聲, 一截帶著血rou的骨頭被取出。 秋晚暄瞪大了眼, 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但在看清了那截骨頭后,他又渾身一松,長長吐出一口氣。 是妖骨。 還沒等秋晚暄緩過神來,思考原主為什么要放棄龍骨,便聽見少年發出一聲吶喊,龍氣滾滾涌起,掀起滔天巨浪。 那孩子要化龍了。 可劍尊卻矗立原地一動不動。 秋晚暄想喊,讓原主快走,可發出的聲音卻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他看見劍尊無視了在周身呼嘯的龍氣,轉而取出瞬時鐘,以妖骨為契,結印之后,一個回溯陣陣盤亮起,并自行形成了一道護陣屏障無視了一切攻擊。 妖骨在陣盤中央越來越亮,忽而化作星點塵埃彌漫在屏障內。 隨后在震耳欲聾的龍嘯聲中,一陣勁風忽地以陣心為原點輻射開來。 秋晚暄感覺自己被那勁風吹得持身不穩,正疑惑間,卻見畫面消失了,一切歸于黑暗,只有半空中出現一串文字:065,數據重啟。 前面那串數字秋晚暄一眼就認出了,正與他方才進來時在門上看見的數字一樣。 忽然之間,一個令他頭皮發麻的猜測涌進腦海。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他轉頭退出回到通道內,他看向兩側幾乎沒有盡頭的門扇,隨意打開一扇門,沖了進去—— 門后是秋家遇襲的前夜,原主矗立在楓眠山莊的庭院里,遠處小殷胄向他跑來,喊他阿宣。 接下來,便是他早已知道的,重復的故事。 他就這樣愣怔看著,越看越是心驚,他看著劍尊毀了容進了萬象宗,一直看到對方如何一步步從泥潭中爬起來,成為劍尊,又如何在竇世驍的監視下藏匿瞬時鐘,找到使用法門。又是如何逼迫夏初染覺醒,最后在天極塔中,挖出妖骨,以妖骨為契,啟動了回溯陣。 每一扇門后都是一樣的故事,唯一不同的,是門上的數字。 從他看見的,已經到達了三位數。他知道,這些數字代表了每一條時間線。 他不敢再看下去了。 劍尊沒有使用龍骨,而是使用了妖骨。并在回溯之后,又一遍一遍地重復著這一切。 而且從秋晚暄的觀察來看,每一次的回溯,那個幼小的明宣都沒有回溯之前的記憶。 這才是他無力回天的原因。 每一次,明宣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挖出夏初染的妖骨,啟動陣法,回到那一夜后,卻又忘記了一切。 這樣無盡的輪回,猶如地獄。 不知不覺間,秋晚暄的額間已經滲出了冷汗,連手心都滿是汗水。他甚至沒有余力思考為什么利用妖骨也能完成回溯陣。 他本不敢去看面前的通道到底有多少扇門,但他強迫自己定下心神后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時間線,既然這里記錄了每一次輪回,那么他來到此方世界,代替了劍尊的這一次呢 這一次,原主意外死亡,并沒有活到挖骨并啟動回溯陣的那一刻,那么在他的這條時間線里,原主是怎么死的? 想到這里,秋晚暄瘋狂地推開門扇翻找起來。 可直到他翻遍了幾百扇門,都沒有找到自己所在的這一條時間線,說明這條線沒有被記錄下來。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門扇后的一切應該就是瞬時鐘的記載,因為每一次的世界重啟都由瞬時鐘完成,而他的時間線沒有被記錄,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他所在的這一次輪回,不是由瞬時鐘重啟的。 而這一結論引申出了更令他毛骨悚然的疑問:除了原主,誰在重啟世界? 他忽然覺得渾身都在發冷,大腦也在這寒意中越發昏沉,卻聽見一個聲音從遙遠處傳來:“小五?!?/br> .. 秋晚暄緩緩睜眼,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朦朧間他看見一個身著黛藍袍裾的熟悉人影。 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后,他一愣,迷迷糊糊只見本能地低呼出聲:“四師兄?” 可剛說出口他又反應過來。 糟了。 他現在是白宣啊,改口還來得及嗎? 醫尊見他醒來,一雙小鹿眼立刻變得濕漉漉的,連連點頭,“醒來就..就好?!?/br> 秋晚暄這回終于徹底清醒了,看醫尊這幅模樣,像是一早就認出了他,這馬甲絕對是掉了。 算了。 他以手肘撐著床榻起身,只覺渾身軟綿綿的,像是睡了很長的一覺,起身都有些吃力,令他奇怪的是,墨靈也沒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