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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攜帶的大量信息令他應接不暇,不過數息,秋晚暄便覺大腦脹痛不已,終于在又一波大量畫面涌入時,失去了意識。 在昏迷的前一秒,他聽見墨靈的呼喚聲,卻無力回應了。 殿外侍從只見原本點著燈火的偏殿忽然被徹底照亮,所有窗子都被照成了白茫茫一片,同時一道異樣的氣息籠罩整座院子。不過瞬間,亮光又徹底消失,隨后便從里頭傳來倒地的聲音。 侍衛推開門時,便見一個白影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 偏殿的臥房門前,青峰般的黛藍身影矗立著。 其人雖腕上捆著鎖鏈,卻孤傲地昂著頭,連看都不看一眼妖皇陛下。 只見其冷哼道:“我有三不..不醫..魔不醫,鬼不醫,忘恩負義者..不..不醫,就算妖皇陛下以..以勢壓我..我也不能從..從命?!?/br> 夏初染背靠著高椅,架腿而坐,一手撐著太陽xue,睨眼看著階下醫尊,隨后目光橫向一旁榻上的人影,“不是醫孤,醫他?!?/br> 醫尊瞥一眼那白衫人,見其側臥榻上,閉目沉睡,面色如常,不太像是生病的模樣。 一想到夏初染把律尊與儒尊趕出妖界,叛出師門,還辱罵小五,他就一肚子火氣,“忘恩負義者的仆從..也不..不醫?!?/br> 夏初染的瞇了下眼,氣溫陡然降低。 一旁的侍從見狀,堆起笑臉,頗為有禮地對醫尊道:“這位不是仆從,他也是個人修。若非我們這是妖界,醫修都只懂醫妖,不懂醫人,主上也不會把您請來了?!边@話是為妖界挽尊,實際上他們家妖皇陛下已經召了十好幾波醫修了,就沒人能看得了。 敬若華垂眸看一眼腕間鎖鏈,抬至侍從面前,“這叫..請嗎?” 他瞪著一雙小鹿眼,就算是正生著氣,卻讓人絲毫感受不到壓迫感。 那侍從笑了一下,“您不好請?!?/br> 敬若華發出一聲哼,再次扭過頭去,指著高階上的夏初染道:“他的人,不..不醫?!?/br> 話落,一道威壓釋放開來,醫尊拼盡全力才沒有被這威壓逼得跪地,梗著脖子一臉的正義凜然,“就算你殺了我..也..” 話音未落,便聽得夏初染冷笑道:“身為醫者卻見死不救,還要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們萬象宗果然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br> 敬若華怒從中來,呵斥道:“你憑什么罵..宗門,你也是萬象宗的弟..弟子!”只不過再惱怒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氣勢也弱了一大半。 夏初染冷眼:“說你虛偽,難道不是嗎?醫尊自稱救人從不看錢勢身份,要救盡天下人。怎么?如今有病人在你面前卻要見死不救?你什么資格自稱醫者?” 敬若華被這么劈頭蓋臉地斥責,惱得滿臉通紅,指著高座怒聲道:“你你..你..” 他口吃,你了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反倒是夏初染繼續嘲諷道:“怎么?孤說錯了嗎?白宣是你們靈修界的人,不過與孤同闖過天極塔,你因為這一層關系,就要棄他于不顧,你枉稱醫尊?!?/br> 敬若華一雙小鹿眼瞪得溜圓,憋了半天勁說不出一句話,只能伸手指著夏初染,仿佛要從對方身上戳出個洞來,最后憤恨地大袖一甩,“我說..說不過你..” 他說完又反應過來,白宣? 就是那個闖過了天極塔得了境靈傳承的白宣嗎? 這人稀奇,聽說得了境靈的傳承后就引來了紫電雷劫,進境快得如此離譜,難不成天賦異稟,體質異于常人?這倒引起了他一點興趣來。 他想了想,不情不愿地挪動了一下步子,慢慢往榻邊走去,“我可不是看在你..你的份上..我只是..” “快看吧?!毕某跞臼譁\淡地勾了下唇。 敬若華走到榻邊,瞥一眼秋晚暄后便蹙眉道:“他沒病?!?/br> 夏初染不滿,“可他已經昏迷三日了?!?/br> 敬若華歪了一下腦袋,觀察了一會秋晚暄后才伸手探脈。 這一探,他的指尖便顫抖了一下,忽然眨了眨他的小鹿眼,震驚地看向秋晚暄。 仿佛是以為自己探錯了,他又再次四指放在秋晚暄的腕子上。 這脈像.. 是服用過易容丹的。 他自己制的藥,他最清楚,而且因為這藥剛制成還沒有驗證過,他只給過小五一人。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榻上人,因為太過激動,指尖都在顫抖。 隨著脈搏跳動,他越發確認對方就是小五,他給小五治過病,探過脈,對方的脈像就像是烙印在他的腦海里一樣,他絕對不會認錯! 是小五!小五沒死! 好在他背對著夏初染,并竭力保持著身型的穩定,并未露出破綻。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強壓下幾乎要涌上眼眶的熱流,又搓了一下臉,確保自己的面部表情維持冷靜,才僵硬地轉過臉來,保持聲線穩定對夏初染道:“此人與你是何..何關系?” 夏初染瞥一眼秋晚暄,淡淡道:“朋友?!?/br> “只是朋..朋友?” 夏初染瞇眼,目光銳利地打量一會醫尊,“除了朋友,還應該是何關系?” 一向迷糊的醫尊此刻仿佛是被秋晚暄還活著的消息刺激,大腦快速運轉起來—— 根據此前儒尊與律尊的敘述來看,夏初染對秋晚暄的死訊并不知情,而且如果對方知道白宣就是自家師尊,又要隱瞞此事的話,絕對不可能讓他這位醫尊來治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