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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驗證這個猜測,他問青鸞:“你認得秋晚暄的氣息?!?/br> 與修士不同,契靈靠氣息識人,每個人的氣息在契靈看來都是截然不同的。 青鸞嗯了一聲,“認得啊。他不是主人的師尊嗎,主人怎么直呼他的名諱呀?” 夏初染的眸光幾乎燃起了火,死死盯著眼前人看,咬著牙一字一頓道:“這個人,是他嗎?” 青鸞歪著腦袋打量了一會,“..不太像?!?/br> “什么叫不太像?”夏初染擰眉,“是便是,不是便不是?!?/br> 青鸞想了想,搖搖頭,“不是?!?/br> 話落,便見夏初染閉上眼,如釋重負一般嘆出口氣。紛亂已久的心跳終于平復了些。 幸好你不是。 此時似乎是感到了他的氣息,秋晚暄的睫毛顫抖了一下,緩緩睜眼后,便對上夏初染的一雙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里點亮了兩團淺藍色的星火。 星火中,正倒映著自己。 秋晚暄眨眨眼,忽然反應過來,眼中發亮,“你能看見了?” 大抵是有些激動,他說時忽然直起上半身,帶起水花聲響。 玉白的肩頸線條流暢,從脖頸延伸至肩頭,漂亮的鎖骨如巧奪天工的藝術品,盛著一小汪清泉。濕漉漉的烏發半披在肩頭,白色與黑色形成強烈的對比。 夏初染愣愣看了一會,只覺那一抹白色白得晃眼,特別是肩頭露出的一點刺青,加之月光的映襯,原本性子冷清,模樣平淡的人,竟多了幾分艷色。莫名與一個模糊的記憶影子重疊了。 他不自在地別過眼,點了點頭。 秋晚暄想說太好了,但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激動有些過頭,便有意壓低了聲音,“..那就好?!?/br> 夏初染望著水面上倒映的明月,并不看他,下意識地多了句:“你的背上,有刺青?!?/br> 秋晚暄看了一眼后肩,嗯了一聲,“胎里帶的印記,索性添幾筆刺成了蘭花?!?/br> 可是看見夏初染閃躲的模樣,他又不免蹙眉:“你不喜歡?” “沒有?!毕某跞静粍勇暽哆呑呷?。 呼啦啦的水聲在耳邊響起,秋晚暄看對方的模樣,秀眉都擰了起來,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故意撇開視線,還說沒有? 大抵是這小子厭惡蘭香吧,會不會恨屋及烏,也討厭蘭花,進而討厭白宣? 這個認知讓他很不高興,男人身上刺朵花,確實挺少見的吧。 夏初染會不會覺得他奇怪? 等一下,他為什么要在意那小子怎么看他? 不喜歡?不喜歡也給他憋著! 想到這,他也起身往岸邊走,見夏初染背對著他正在穿衣衫,他也沒好氣地掏出一件白衫,用力抖了一下,發出呼啦的衣擺聲,隨后便利索地往身上套。 他一面穿衣一面語氣生硬道:“既然你已傷好,我也該走了?!?/br> 夏初染正在系帶,聽見這一句停滯了一下,好像是因這話的突然而有些措手不及。 旋即他又繼續鎮定地不緊不慢地動作,波瀾不驚問道:“去哪?” “去..”秋晚暄想了想,“丟了件東西,去找回來?!彪m然說這話多少有些賭氣的成分,但他也確實想把瞬時鐘找回來,否則不放心。 “這么突然?” 秋晚暄心想突然嗎?“原本早就該去,只不過正巧遇見你,見你受傷才滯留妖界?!?/br> “需要幫忙嗎?” “不用?!鼻锿黻丫芙^得又快又利落,沒看見夏初染的眉心微微皺了一下。 此時秋晚暄已經穿好了,回頭看見夏初染竟然還在系腰帶,心說這小子平時動作不是挺利索么?怎么這回笨手笨腳的? 此時忽而有妖氣正在靠近,二人對望一眼,“有人來?!?/br> 秋晚暄迅速幫對方系好腰帶,便見幾名綠衣女子提著燈籠從遠處來,彼此攙扶著,走路搖搖晃晃,腰都直不起來,像是喝醉了的模樣。 “喲,好俊的妖!” 綠衣女子們說時就要往秋晚暄身上撲,他正欲閃身,便感到一個力量拉了他一下,他腳步踉蹌落入一個緊實的懷里,抬眼見夏初染冷眼看向那群女子,目光銳利得像刀。 女子估摸著是因為太醉了,受這樣的眼刀也不憷,而是揮了揮手,“哎呦,不碰你的小美人,兇什么兇?一看就知道,奴家跟他撞號啦!” 秋晚暄聞言,瞪大了眼怒斥:“胡說八道!” “咦?”那女子歪歪扭扭地靠近了些,打量一眼秋晚暄,“奴家看走眼了?”說時纖纖手指在二人之間來回晃,最后定格指著夏初染,“他才是下面那個?” 只聽嘩啦一聲,夏初染劍出三寸,冷然氣場如瓢潑冰水兜頭澆下。 女子登時酒醒大半。 她先是怔然片刻,忽而哭啼啼地跺了下腳跟,扯著嗓子嗷起來:“好兇啊——嚇死奴家啦!” 她的同伴圍了上來,有人安慰她,亦有人指著夏初染嚷:“兇什么兇,修為高了不起???” 夏初染面色更沉,眼看著女子們的纖細手指在眼前晃,幾乎就要戳上來,他瞇了瞇眼,拇指一彈劍柄,銳利劍氣霎時溢出,從她們的指側掠過,寒意襲來,令她們立刻停下動作。 數息之后,便聽哇地一聲,女子們嚎啕大哭,“好壞的妖啊,一言不合就要砍人手指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