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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夏初染瑩潤的唇畔,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么,秋晚暄玉白的膚色一下子就紅了,從耳根一直紅到頸間,沒入衣襟里。 他羞赧地往門外去,走時還低聲自我解釋:“藥灑了,我再去補一碗?!?/br> 墨靈補了一句:“記得這藥得一日兩頓,連服三日?!闭f完就見他的腳步微微地遲滯了一下。 再次回來時,秋晚暄已經給自己做了好幾趟心理建設:不過是喂藥罷了,而且這小子昏迷,發生什么也都不會記得,就當救死扶傷了。 他非要這么想著,才能掩蓋心里升起的那點自己也不明白的異樣情愫。 盡管如此,待再次觸碰到夏初染的唇時,他的一顆心還是砰砰地越跳越快,他閉眼深深吸氣壓制心跳。 夏初染的唇線看起來像銳利的刀鋒,可觸感卻莫名地柔軟,還帶著涼意。方才許是急著送藥,亦或是忙著撬開對方的牙關,秋晚暄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可現在卻不知怎的,五感似乎忽然被放大了,由不得他忽視。 更令他渾身戰栗的,是靈流交纏與直接的肌膚接觸不同,超脫于五感之外,要鮮明得多。 他幾乎能感覺到夏初染咽喉軟rou傳來的溫熱以及和軟細滑的觸感,幾乎在剛剛探入的瞬間就一個激靈直起身,碗中的藥都差點灑一地。 “你怎么了?”毛球見他瞪大了眼,一幅猶豫踟躕的模樣,忽然想起秋晚暄歷來對徒弟的抗拒,竟然良心未泯地同情起他來,猶豫了一下道:“既然這么勉強,要不算了..” 秋晚暄搖搖頭,“不能半途而廢?!?/br> 他嘴上這么說,其實心跳得厲害,不是因為厭惡,反而心頭莫名地癢,他只是被自己的這種異樣嚇了一跳。 余光瞥見夏初染被他含得泛起一點血色與水光的唇,他閉眼沉下口氣,平復了心情后強迫自己忽略那幾乎刻入靈魂中的,令人渾身戰栗酥麻的靈流觸感,再次俯身。 * 秋晚暄這樣喂藥,待到第三日,見夏初染還是沒醒,他終于有些急了,“你的藥到底有沒有用?庸醫?!?/br> 墨靈亦疑惑,查看夏初染好一會,“按理說該醒了呀?!闭f完又大大咧咧嗨了一聲,“不是還有一頓藥嘛,喂完肯定醒,我保證?!?/br> 秋晚暄剜他眼刀,“你的靈品很難保證什么?!?/br> 墨靈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秋晚暄無奈,他又一次以靈流將藥物送入夏初染的喉管,大概是自我催眠起了效果,他已經能強迫自己忽略那溫熱軟滑的觸感。 秋晚暄微微側著臉,能感受到對方的高聳的鼻尖輕輕頂著他的臉頰,睫毛亦掃著他的眼尾。 忽然間,眼尾傳來一陣癢意,似是夏初染的睫毛顫動了幾下。 醒了? 他驚覺起身,呼吸都快了些,生怕被對方發現自己喂藥的舉動,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卻見夏初染的呼吸依然均勻綿長,是沉睡的模樣。 他輕輕喚了一聲,對方也毫無反應。 好在最后一次的藥終于喂完,他松了口氣,又探脈片刻,確定夏初染已無大礙,便起身離開,走時囑咐毛球道:“你留下看他?!?/br> 毛球不解,“你去哪?” “給他安排金手指?!?/br> “???”毛球沒聽明白,還沒等它問出聲,就見秋晚暄已經走遠了。 毛球瞥一眼榻上的夏初染,三日下來,臉色已經rou眼可見地好了許多,一雙薄唇也恢復血色。 看來沒事了,毛球聳了聳肩,神經放松下來就開始犯困,于是打著哈欠,走到門外躥上樹杈,縮成一團睡著了。 此時的夏初染緩緩睜眼,他的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感到自己身下墊著軟墊,似正躺在一方軟榻上。 “白宣?” 他喚了一聲,無人回應,視線仍是一片漆黑,周圍亦感應不到他人的氣息。體內的疼痛消失了,滯澀的靈脈也快速運轉起來。 他摸了一下唇,方才溫熱柔軟的觸感還殘留著,口中還彌漫著藥物的苦味。 其實方才對方喂藥時他就醒了,并且立刻辨認出是白宣??伤t遲不敢睜眼。 雖然明知那只是在給他喂藥,但他還是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方才發生的事,對方身上的氣息與那個人太像了,如果不是因為理智告訴他,那個人不可能對自己這樣好,他都快要分辨不清對方到底是誰。 特別是在失明的情況下,他只能靠氣息來分辨,白宣在他的強化了的龍族感知里,簡直跟那個人一模一樣。 若非白宣是天極塔的戰友,若非那個人的修為無法入塔,且其出現在塔外接他時,白宣還在第七層闖關,他幾乎要懷疑二者是同一個人了。 不能再想了。 他告訴自己,那個人是他的仇人,怎能與白宣混為一談? 此刻的他渾身疲累,于是支撐著起身。竭力將方才那異樣卻鮮明的觸感拋諸腦后,開始打坐調息。 * 此時已是入夜,客棧崖壁的洞xue都點上了燈火,遠遠望去如浩瀚星空。秋晚暄在城外的山頂處尋了一處視野絕佳之地,從中劃出一片空地來,又從乾坤鐲中尋出幾十顆靈石,思忖了片刻后,開始布陣。 墨靈再次化形在他身旁,一邊看他將靈石在地上擺出奇怪的形狀,一邊捋著長長的胡子,歪著腦袋問道:“你這是布的什么陣?我怎么從來沒見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