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
塔內的人們沒有發現異常,可塔外的圍觀者眾多,臨寶樓內有眼尖者咦了一聲,揉了揉眼睛,“我是眼花了嗎?方才不是十七個?” 聽見這一聲,周圍的人們或是施了瞳術眺望寶塔上空的巨大天幕,或是舉起手中的觀影鏡,伸出手指頭細細數了起來。 有人來來回回數了好幾遍,“還真是十八個..” “見了鬼了?!?/br> “有什么稀奇?天極塔的鑰匙本就是前輩們偶得機緣獲得的,千年來陸陸續續出現,雖然數量少,但也總是百來年就出一把,沒準這位就是被境靈選中的幸運兒呢?” “也不知是哪家的?” 這一聲傳進了里間,正瞇著眼聽影衛念話本子的殷胄抬手打斷了念書聲。 他的注意力轉向天幕,“多出來的是誰?” 影衛心說這我哪知道?他們人修個個不都長得差不多? 于是只能戰戰兢兢地道:“屬下..不知?!?/br> 殷胄輕輕地哦了一聲,幽幽道:“過會就知道了?!?/br> 在各處驛站或觀塔樓的簡訊墻上,#尋找天極塔神秘的第十八人#成了熱門討論,飛快被頂到了最高位。 而此時的塔內眾人還渾然不覺,注意力都被終于出現的第一關吸引了過去,整個空間霎時變幻,眼前的塔內空間消失了,變成了高聳入云的萬丈懸崖,云海在崖間鋪陳,不斷有飛鳥長鳴穿梭其間。 高空中一個靈光具象的巨大沙漏,是每一關的計時器。 懸崖對面的山頂突兀地豎立著一道孤零零的石門,門頭上簡單粗暴地寫著:“過關獎勵開門領取”八個大字。 有人笑了一聲,“不愧是天極塔的風格?!?/br> 這題目再簡單不過了,兩峰之間遙遙數里寬的云海,成功到對岸就算過關。 秋晚暄的本意是埋在人群中不引人注意,畢竟天極塔的第一關是個安慰獎,通過率是百分之百,沒有必要出頭。 奈何事與愿違。 他的肩頭被人拍了一下,“你是哪家的?人修?怎么沒見過你?” 他扭過頭,見到一名身著經堂服飾的女修。 大概是儒尊的徒弟,之前拜訪儒尊時在經堂見過,好像叫關靈。 他還沒答話,其人身后又走來兩人,他一眼看見了夏初染。 秋晚暄隨口編了個名字,“白宣,一屆散修,無門無派?!边@里的人都有入塔秘鑰,一個蘿卜一個坑,他不可能冒充任何一個世家或門派,倒不如編自己是個散修,反正無處驗證。 他刻意壓低了嗓音說話,再看了一眼夏初染的表情后松下神色,對方沒有認出他的聲音。 “那你是怎么進來的?”關靈這一聲引起好幾人回頭看了過來。 看著無數投來的目光,或狐疑或警惕,秋晚暄坦然道:“天降機緣?!?/br> 話落,引起一陣唏噓。 此時塔外傳訊墻上的議論立即沸騰了起來,果然出了新秘鑰!于是#天極塔百年來新秘鑰誕生#又成了熱門話題。 “散修?這么好的機緣?” “聽說近百年沒出現過新的秘鑰了?!?/br> 人們看著秋晚暄的目光由原先的狐疑漸漸演化成了虎視眈眈,畢竟誰不想為自家爭奪一把秘鑰呢?這人不過是一屆散修,待出了塔再搶走他的秘鑰,反正沒人能給他撐腰。 眾人發出竊竊私語,在這嘈雜聲中,秋晚暄看見夏初染正瞇著眼看他,上上下下地將他審視了一會,又扭頭看向懸崖,“開始了?!?/br> 這一聲將秋晚暄從眾人的目光中解救出來,人們看向空中開始流動的沙漏,紛紛反應過來,爭先恐后地飛身而去。 塔內禁空,不能御劍,或使用任何飛行法器,若是鳥類的妖修,還不準化身原型。 于是人們各顯神通,多數以輕功飛出一段,踩踏飛鳥鳥背,再借力向前飛躍,如此每踩下一只飛鳥便靠近一些。 而飛鳥落下一只便少一只,后頭的人便只能用藤蔓、繩索等物,以氣勁打到對面崖壁上,再攀繩而過。不過如此遙遠的距離,對修為是一大考驗。 待秋晚暄來到崖邊時,一只飛鳥都沒了。 毛球翻白眼吐槽,“人家都過去了,你賞花呢?” 秋晚暄微嘆,傳音入識道:“我一個化神境,跟這群孩子爭什么?” 好在天極塔每關沒有通過名額限制,大家單純憑實力,不存在他過了就會搶了旁人的機緣這種事。 也幸好是這樣,不然毛球敢打賭,這家伙一定又會拿這事當借口不走這段劇情。 夏初染在半空踏著揮出的扇形劍氣如蹬梯一般,眨眼功夫便已越過大半。 閃著靈光的劍氣在消散之余,還給后頭兩位同門充當了墊腳石,于是三人輕輕松松地落在了終點。 少年回頭,見到崖對面孤零零的一個人影,不由多看了兩眼。 這相貌平平的散修,比起其他年輕修士來,透著股說不出的淡定從容。半點也沒有得了氣運的激動,反而像是在干件不情不愿的事。 甚至方才面對十幾人虎視眈眈的眼神,也沒有流露出半點慌張與膽怯。 這樣的沉著令他不由好奇。 空中的沙漏快到底了,已經達到了終點的人們見他還在原地,便紛紛嘲笑起來。 “這沒通過比試篩選的散修就是不一樣啊,這點距離都過不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