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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走到落座的秋晚暄身后,一面警惕地看向禹青易,那人也感應到了他的視線,回望過來,先是瞇了瞇眼隨后又冷笑了一下。 “師尊?!彼吐曢_口,“禹仙尊也來了?!?/br> 秋晚暄聽見這一句,亦望向客座,便見禹青易方才還冷然的目光霎時掛起了笑意,沖他點頭。 他只得禮貌性地回禮頷首,又微微側臉低聲對夏初染道:“當初他設計陷害你,仙盟革除了他千機門長老之職,又罰入冷潭關了三個月?!?/br> 冷潭是極陰寒之地,修士在里頭待久了容易傷及根本,三個月已經是十分嚴重的懲罰了。 當時律尊似乎正好也在仙盟,身為掌管刑律的仙首,很難說沒在對禹青易的判罰中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夏初染點點頭,“他怎么還敢來?” 秋晚暄搖搖頭,“不知?!?/br> 此時似乎是到了敬酒社交的環節,高座上的世尊已經被排隊舉著杯盞的眾人圍住了,律尊也忙于應付,儒尊則是早已提溜著酒壺在席間推杯換盞。 秋晚暄的席案更是被院長率了人團團圍住。 他只能無奈寒暄應付著。 便在此時,夏初染看見另一名千機門長老拉起禹青易,一同舉了杯盞亦往這邊來。 他警惕地看著來人,悄聲對秋晚暄道:“師尊留心些?!?/br> 秋晚暄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待院長一眾轉去了其他席間,便看禹青易堆起笑臉迎面走來,舉著杯盞道:“我特來請罪,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劍尊大人不計前嫌?!?/br> 一旁的千機門長老也幫腔道:“此前是我家師弟有錯,仙盟也已處罰,但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傷了我們兩派的和氣,故而我今日非要拉著他來給劍尊賠罪,還望劍尊大人海涵?!?/br> 秋晚暄嗯了一聲,卻并未接過酒杯,而是回頭看一眼夏初染,道:“禹仙尊怕是搞錯了對象,要說得罪了誰,被你陷害的夏初染才是受害者吧?!?/br> 禹青易一愣,看向秋晚暄身后站著的少年,臉色沉了幾分。 夏初染心知這是秋晚暄要禹青易向自己賠罪,而對方也曾是榜上有名的仙尊,卻要當眾向他一個小輩賠罪,這不是冰釋前嫌,這是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他這是要給你出氣呢?!鼻帑[又在嚷嚷,“你師尊真是對你太好了!” 只見禹青易唇角動了一下,仿佛是猶豫了一會,便在一旁長老的催促下,終于忍下不快,沖夏初染舉了杯盞生硬道:“此前是我有錯,還請夏師侄不計前嫌?!?/br> 夏初染冷冷瞥一眼對方,并未接過對方的酒盞,而是俯身拾起秋晚暄面前的空杯自顧倒了一杯靈酒一飲而盡,全程一言不發。 千機門長老尷尬一笑,又說了幾句場面話,試圖將這一段打發過去。 卻見禹青易再次推盞,“既然師侄已經喝了,劍尊能否賞臉接下我這杯?” 秋晚暄瞥一眼對方的酒盞,眼中的狐疑一閃而過,尚未出聲,便感到一只手伸來接過了酒盞,“師尊喝多了,這杯我替他喝?!?/br> 禹青易眼神不悅,“看來這是劍尊不肯原諒我呀?!?/br> 便在此時,場下空地飛身而入一個青年人影,沖高座眾人道:“在下矩宗弟子祁源,聽聞劍尊大人親傳弟子夏初染出類拔萃,在下好奇何人能得劍尊大人賞識,竟說出此生只收他一人為徒的話來。想借此機會討教一二?!?/br> 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場中人釋放的靈息如有實質,令人無法忽視,赫然是元嬰境的實力。 “這人我聽說過,矩宗這一輩弟子中的天才,年不過半百已經一腳踏入元嬰境了?!?/br> “好像夏初染還未及冠吧,這差距大了點?!?/br> “這種場面發起挑戰,后生可畏啊,不過也好,權當給咱們這些老家伙助興了?!?/br> “可是這種差距的挑戰也沒什么可看的吧,結論不是明擺著嗎?” 一眾仙首們議論著。 靈修界的修士們隨時可以發起挑戰,只要不傷和氣,點到為止,多數時候人們都喜聞樂見。 場中青年又開口了,這回是直接看向秋晚暄身旁的少年,“想必劍尊大人身邊這位就是夏初染了?!?/br> 目光齊刷刷投向了夏初染。 “我修為比你高,贏了也勝之不武,故我不用本命法器,亦不用擅長的陣法,只過劍招,如何?你敢接嗎?” 少年擰了下眉,不自覺看向場中青年,便在此時手中杯盞忽然被秋晚暄接過,一飲而盡。 “師尊..”夏初染沒來得及阻止,就看見對方沖眾人展示了空杯。 禹青易其人jian詐狡猾,誰知送來的酒里會有什么?他身負異火百毒不侵,本想替秋晚暄擋下,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毫不猶豫就喝下了。 禹青易果然掛起笑臉,“還是劍尊大人寬宏大量?!?/br> 秋晚暄不應,只是下了逐客令:“我與徒弟有話要說,二位慢走?!?/br> 禹青易也不惱,與千機門長老一同轉身,走時還拍拍夏初染的肩膀,“夏師侄,我看好你?!?/br> 待二人走后,他看見秋晚暄握著空杯的指尖捏了個微型陣法,須臾,那杯子又滿了。 他詫異不已,“這是..” “回溯陣?!鼻锿黻训溃骸斑@杯酒被回溯時空,從來就沒有入過我的口,明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