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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鈴聲響起。 源未來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如哮喘發作的病人般急促地喘息著。她的靈魂還殘留著撕裂般的疼痛感,緩了好久才稍緩過來些,顫抖著手去拿床頭柜上擺著的水杯。 她喝完一杯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直到喝完四杯水,才覺得喉嚨那種干澀灼燒的感覺好了些。 阿鼻地獄真的太苦了。 與之相比,只是普通地坐在床上都覺得幸福。 但是源未來想到阿鼻地獄里的人,覺得似乎也不是很難忍受。 明明已經回到現世,源未來卻還是感覺身上很灼熱,干脆跑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 洗完澡,她路過浴室的鏡子,腳步頓住。 她湊近鏡面,看著自己左耳下方約三指寬的位置,還傻乎乎地摸了摸,似是在確認這個是不是她的幻覺。 那里出現了一顆紅色的小痣。 …… 阿鼻地獄。 頭戴寶冠的僧人在兩面宿儺面前停步,他身邊那只虎頭獅尾麒麟足的瑞獸,在兩面宿儺身邊不停地繞圈,蹦蹦跳跳的。 兩面宿儺掀起眼皮看他:“不需要你度?!?/br> “你已心生悔意?!钡夭仄兴_道。 “那又怎么樣?”兩面宿儺渾身傷痕累累,但鴿血紅寶石般的眼睛很是明亮,他歪著頭咧開嘴角道,“你救人的標準這么低,只要懺悔就行?既然要還債,我一天都不會差,我還得起?!?/br> 可能是自尊心作祟,他沒有說贖罪而是說還債,但諦聽在他身邊蹦來蹦去暴露了他的內心。 地藏菩薩露出溫和慈悲的微笑,沒說什么,與諦聽離開了。 * 現世第一年。 源未來滿日本找羂索,不得蹤跡。 夜里靈魂進入阿鼻地獄,源未來坐在兩面宿儺的腿上罵罵咧咧:“這狗東西實在太能藏了!要不是焰摩邏阇說人還沒到位,我都要以為他被人丟進壽喜鍋做成涮腦花了!” “等我出去殺了他?!眱擅嫠迌呐乃念^。 源未來道:“不行我得弄死他,他一條命能給你減刑四萬年呢?!?/br> 兩面宿儺喉嚨里溢出連串的笑聲,似是覺得這事很好笑,他笑了好久,死了一次又復活才停下來。 “我差這四萬年?”他問。 “我差行不行?”源未來小聲嘟囔,“能讓我在現世早六天見到你?!?/br> 兩面宿儺鼻尖在她雪白的臉頰蹭了蹭:“行?!?/br> 源未來干脆捧住他的臉。 剛要吻上去,她死了。 復活后她又開始罵罵咧咧:“我懷疑阿鼻地獄是單身狗,看不慣我要親你,每次都讓我死!” 現世第二年。 源未來總算跟五條悟逮到了羂索。 羂索差一點點就跑了。 因為他爆了個猛料,讓源未來和五條悟都驚呆了,還好五條悟反應過來后及時一套術式加領域展開,直接讓羂索當場拉閘。 羂索的猛料就一句話。 “犬子虎杖悠仁承蒙關照?!?/br> 這誰不懵啊。 羂索下阿鼻地獄后,源未來特意找焰摩邏阇吃了瓜,弄清楚了全部,還讓五條悟一起吃了個瓜。 總結來說,就是羂索奪舍了虎杖香織——虎杖悠仁的母親。另外他百年前奪舍加茂憲倫,搞出來咒胎九相圖。九相圖的大哥脹相之所以現在一直纏著虎杖悠仁說他是弟弟,是因為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確實是弟弟。 五條悟聽完直鼓掌:“太精彩了!” “這是真的!”源未來抓狂道,“我沒編故事??!” 對虎杖悠仁來說,這簡直晴天霹靂。 他媽竟然是羂索?! 這個事情的震驚程度已經蓋過脹相真是他哥哥了。 現世第三年。 五條悟終于掀了咒術界上層,跟詛咒師勾結的叛徒抓出來足足三個,其他“爛橘子”的位置應該也坐不了多久了。 現世第四年。 源未來成為特級咒術師。 五條悟的學生們都成為了咒術界的中流砥柱。 …… 源未來結束了在阿鼻地獄的刑期,比兩面宿儺要早一天。 兩面宿儺離獄那日。 源未來獲得焰摩邏阇的許可,在阿鼻地獄外等著兩面宿儺。她腳踩熱砂般的地面,抬頭望著頭頂那片廣袤的金紅色天空,呼吸著這里帶著灼熱溫度的空氣,想到兩面宿儺終于也能離開這里,心中頗為感慨。 她與兩面宿儺在這里度過了幾萬年。 在這里,她與兩面宿儺相依為命,只有彼此。 現在她對兩面宿儺的感情,無法用喜歡或是愛來說明,她也不知道那是種怎樣的感情,就像是呼吸一樣習慣對方的存在。 兩面宿儺走出來了。 他那件白色的和服只穿了一半,半邊胳膊胸膛裸露在外,露出皮膚上刻印的黑紋。 作為在阿鼻地獄待了千萬年還能活著出來的靈魂,兩面宿儺走出阿鼻地獄時遭到一群獄卒圍觀。源未來在眾多的獄卒里看見了夏油杰,他對她輕輕笑了一下,說了話,看口型應該是恭喜。 “我們走吧?!痹次磥韺擅嫠迌斐鍪?,眼里帶著燦然笑意,“我先帶你去黃泉之國見我的mama?!?/br> 兩面宿儺握住她的手。 他們牽著手離開阿鼻地獄的范圍,踏著冥界長滿曼珠沙華的路,走向黃泉之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