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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后源未來幾步跟了出去,循著空氣里殘余的血液香氣找到了對方。 只見被他視為妻子的那個女人正拿著透明球,球中代表情緒的淺藍光芒映亮了她柔美的面容,她的嘴唇不停開合,他憑借極好的聽覺聽清了她口中的話語:“讓宿儺懷孕,讓宿儺懷孕……” 兩面宿儺被氣笑了。 淺藍色光芒在透明球一半多的位置徘徊,就是漲不上去,源未來晃了晃它,希望它能再往上漲點。 她還在不停地念著:“讓宿儺懷孕……” 直到旁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想看我生孩子?” 源未來一驚,差點把手中盈著光的球扔出去,她驚訝地瞪圓雙眼望向聲音來源。 兩面宿儺幾步走到她身邊,抬手扣住她的頭頂,指尖按了按,咧嘴笑道:“你很有膽子想???” 源未來:“……” 她這是什么運氣啊,正好被抓到! “你不是想要孩子嗎,我真的很難懷孕,所以就……”源未來看著兩面宿儺英武的臉,想象出他懷孕的樣子,覺得畫面太驚悚,說不下去了。她把球塞進嘴里,無味的情緒在口腔中化作霧氣消散。 兩面宿儺沒有反駁想要孩子那句話。 源未來還有點不死心,干脆問道:“你喜歡孩子嗎?” “不喜歡,但也不討厭?!眱擅嫠迌幌乱幌屡闹哪X袋,鮮紅似血的眼眸里閃爍著惡劣的光,“你應該能猜到我會怎么對待別人的孩子?!?/br> 怎么對待?她跟里梅聊天時知道了宿儺以前是什么作風,就算不知道,看現在也能猜出來。 “那我們的孩子呢?”源未來問。 兩面宿儺沉默了,過了一會說:“我不知道?!?/br> “不知道?!不知道你還想跟我生孩子,等你想明白了再說!”源未來借題發揮把生孩子的事推了,她明白了,兩面宿儺就是一時興起,他想要的肯定不是孩子。 兩面宿儺沉默地看著源未來,半晌,他揚起唇角:“行啊,我慢慢想?!?/br> * 中午,有“客人”來訪。 其實近幾日貴族們約好了似的都不來找源未來,或許是因為爭來爭去爭累了,還把朝堂搞得一團糟,源未來也覺得他們冷靜一下比較好。只是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人來了,源未來好奇地將簾子掀開一角,看清了來人。 那是名穿狩衣戴烏帽子的青年,看模樣二十多歲,帽子邊沿蓋住額頭的位置隱約能看到道淺淺的疤痕,似是受過傷。 “我是咒術師,想求個能困住強大的妖怪、咒靈、式神之類的法器?!鼻嗄晷Φ糜行╈t腆,“我聽說您實現愿望時需要獻祭,請問妖怪可以嗎?” 青年氣質溫潤,語氣溫和,讓源未來挺有好感:“可以?!?/br> 獻祭要的是情緒,無論是人還是妖怪都行。 “太好了,您可以跟我去攝州嗎?”青年解釋道,“我想殺掉攝州島上郡幾個害人的妖怪?!?/br> 源未來提醒道:“幾個妖怪可不夠?!?/br> 青年想了想,客氣道:“那需要您在島上郡多待一會,我會殺掉當地一些其他的妖怪?!?/br> 源未來道:“可以?!?/br> 攝州島上郡與源未來所在的山州宇治郡相距有四十多公里,坐牛車過去要四小時左右。 知道源未來要去攝州,兩面宿儺也跟著一起去了。 路上總不能悶著,源未來與青年閑聊了幾句,得知他的名字叫羂索。比起術式和式神,他更擅長結界術。 源未來問:“你為什么不要更厲害的法器呢?”只是把對手困住,算不上什么厲害的法器。 羂索溫聲道:“法器再厲害,也要適合我才行啊?!?/br> 道理是沒錯,但有些人哪怕知道不合適也想試一試,他看得倒是開。 三人抵達攝州后,源未來在羂索說的范圍四角畫下咒文片段,獻祭陣法將大片的樹林和一塊墓地圈在了一起。羂索說要獨自前往林中,源未來問過他確定不需要幫忙后,與兩面宿儺去了墓地。 更準確地說,是被兩面宿儺帶過去的。 “這里有個稍微厲害點的咒靈?!眱擅嫠迌S便找了塊墓碑坐上去,完全不在意自己坐著的是什么,看得源未來額角直眺。 源未來就當沒看見,轉而在四周尋找咒靈的身影:“在哪???” 話音剛落,不知哪個方向竄出來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長著四只漆黑碩大的眼睛,爪子又尖又細。 它張口,說話的聲音混雜著嗡鳴:“噫嗚嗚,你死了啊?!鼻徽{像是墳墓前哭嚎的人。 兩面宿儺道:“給你玩了?!?/br> 玩?? 源未來躲開咒靈的爪子,飛速扯出腰間的小卷軸甩開,將封印在卷軸里的兩具傀儡放出來。 這個儲物陰陽術是她結合以前玩過的游戲中的物品,研究了好幾天才研究出來的,攜帶和使用都很方便。 兩具傀儡與咒靈打了起來,源未來實戰經驗少,趁此機會觀察咒靈與妖怪的區別。她發現兩者還是有區別的,咒力與妖力的氣息不太一樣,最明顯的是咒靈攻擊后會遺留下類似痕跡的咒力。 這只咒靈可不是兩面宿儺口中的“稍微厲害點”那種程度,至少對源未來而言,她贏得并不輕松,傀儡還被打壞了一具。 源未來想起咒靈反復就會說那么一句話,問道:“咒靈都能說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