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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本性難移!想要上弦之貳不吃姑娘,簡直比讓老虎不吃rou還難! 然而比起那些石頭一樣的魔物晶核,肯定還是女性的靈體更能勾起他的食欲,況且鬼之一族一向遵從這樣殘酷的生存法則,我為什么非要為難上弦之貳這位鬼中之鬼? “……我錯了,你就當我沒說好了?!蔽椅嬷X袋,聽天由命地說:“所以你就是拿著這東西去跟人家打招呼的?” “對呀,我們之前都是鬼,猗窩座閣下不會介意這種小事啦~” ……黑死牟大人,請您砍死我吧! 比起某位不著調的吃貨上弦,無慘大人的思路顯然要清晰且現實的多。他和童磨都是冷酷無情的鬼,卻是鬼里的兩個極端。童磨缺乏對自我的執念,因此心性像孩子一樣變化不定,心血來潮時會放過妓夫太郎兄妹,餓了也會坦然自若地吃姑娘。無慘大人的所思所想則是完全圍繞著自己的生存問題,這一點在下地獄后顯然也沒有多少改觀。 “白姬小姐,請坐?!?/br> 鬼王坐在他那張西洋風格的書桌后,優雅地抬了抬手,好像我才是那個求他幫忙的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必客氣?!?/br> “朋友”這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真顯得無比詭異。我確實也沒客氣,拽過一把椅子就坐下了。 這只活了一千年的鬼收斂了身上的暴戾之氣,裝得像個溫文爾雅的商人,卻依然像是涌動著巖漿的深淵,你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突然爆發,抑或只是靜靜等待著你自己跳進他張開的巨口里。 “既然我們是朋友,我就不跟大人您繞彎子了?!蔽艺f,“我先解釋一下,祓禊這種法術本是源自伊邪那岐命從黃泉逃出后,在日向國的河中洗去污穢的凈化儀軌,是水神的法術中最為精妙的一種。但我之前也僅僅為人類的靈魂做過而已,所以無法預計到可能遇到的所有情況。再者,您作為怨靈的怨念過于強烈,我首先需要找出令您產生怨恨和執念的源頭,這個過程可能不那么令人舒服,因為會將您內心的恐懼暴露在我面前。您必須學會控制自己的心,才能做出明智的判斷?!?/br> 無慘大人笑了笑,血色的眼睛里一絲溫度也沒有,語氣卻依然溫和得體。 “我對你說的這種儀式并不陌生,白姬小姐,神泉苑的大祓祭是平安京的盛事,當時的人以為只要把替身人偶放在水中就能去除厄運和疾病,但那不過是謊言而已。另外,你是如何那么自信的肯定,我心中有恐懼之事呢?是誰告訴你什么了嗎?” 跟他說話永遠像在打仗一樣,好累。 “是童磨說的吧?”鬼王繼續循循善誘地說道:“白姬小姐,有時候我真覺得奇怪,童磨是個公認滿口謊言的騙子,你為什么就能蠢到把他說的每個字都當真?嗯?神靈是都像你一樣蠢,還是只有你是特例?” “所有活人的心中都有恐懼之事,甚至只要曾經是人類,就都會有,童磨大人那種腦子不正常的除外?!蔽覠o視他的挑釁,淡然道,“您是鬼王,但曾經也是人類,是藥物讓您變成了鬼,對吧?” “我不喜歡你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就算是神靈也一樣?!睙o慘那虛假的笑容終于掛不住了,他微微揚起下頜,目光冷冽,“我作為人類時的事,你也是從童磨那里知道的?” “無慘大人,您要是永遠在這種‘到底是誰要害我’的思路里轉圈,是沒人能幫得了您的?!蔽覈@了口氣,“而且您也沒猜對。我之前在駐扎在這里的那支鬼殺隊中潛伏過一陣子,您的老熟人珠世小姐也在那里,她告訴了我一些關于您的事,況且我是神靈,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難道很奇怪嗎?” 我并不介意把這些黑鍋都推給珠世,對于她,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況且我不太相信憑無慘大人這灌滿了怨念的腦子,還能抓得住那個女人。 “你和珠世也認識?”鬼王俊美的臉顯而易見地抽搐了一下,“她在哪里?” “剿滅鬼殺隊時,她趁亂跑了。您以為我不想找她?是她研制的毒藥害了童磨大人,如果哪天您抓到她了,請記得告訴我一聲。所以我們可以繼續了嗎?” 無慘大人看起來終于勉強相信了事情的合理性,他交叉起雙手,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你還知道什么?” “我還知道您本來也是出自產屋敷家族,因為自幼體弱多病,被斷言活不過20歲。一位醫師帶給了您一劑藥,您卻因為沒耐心等待藥效發揮作用而殺了他,導致您錯過了那最重要的一味藥引——青色彼岸花。這使您成為了不老不死、力量強大的鬼,但同時又懼怕陽光,無法克制食人的欲望??上У氖?,沒人知道那東西長什么樣,您的上弦們尋找多年也一直無果,對嗎?” “那么你對此有什么看法,白姬小姐?”無慘大人忽然饒有興致地問,“你是神靈,能不能告訴我,我追尋了千年的青色彼岸花,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確實是山林草木之神,我的能力是讓草木生長,也能讓枯萎的草木發芽開花。但我不是藥師,人類如何稱呼那些野外的植物,我沒有興趣?!蔽覐乃郎夏闷鹨槐緯S便翻了翻,發現都是看不懂的洋文,“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br> “您找的這種花,如果真的是花的話,應該是只在白天才開放的,而且開放時間不會太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