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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依然不語,我慚愧的低下頭,深深鞠了一躬。 “真是抱歉,讓您看到這種污穢的景象?!?/br> 黑死牟大人轉過身注視著我,他的個子甚至比童磨還要高一點,那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讓我每次都有點緊張。 “戰場…皆如此?!彼谅暤?,聲音中聽不出情緒。 啊,我竟然忘記了他是戰國時的武士,對這種尸橫遍野的場面,應該并不陌生。 “因為那位大人的命令,鬼們都在自相殘殺。明明已經死去,卻還要受這等修羅道之苦,實在太過殘忍?!拔逸p聲說,“如果有可能,還請黑死牟大人勸諫那位大人,不要再造此殺孽為好?!?/br> 黑死牟大人并未回答,只是淡淡道:“你…為何在此?“ “回黑死牟大人的話,我也是找東西路過此處,感覺到血腥,就過來看看?!蔽艺f,“這邊有個會用雷之呼吸的小孩…誒?獪岳?” 抬眼一看,那少年竟然在地上跪的端端正正五體投地,連大氣也不敢喘的樣子。 “黑死牟大人…” 完全不是剛剛罵我的猖狂樣子,他聲音都在發抖,“我是獪岳,您…您還記得我嗎?“ 我驚呆了,我的威懾力原來這么差嗎?明明我都把他揍的爬不起來了??! 難道就因為我是女人?太沒天理了! 黑死牟大人冷漠的看著那少年,緩緩道: “鬼殺隊的劍士…浪費了…我賜你的血?!?/br> “十分抱歉!是我…我輕敵了!”獪岳的頭壓的更低了,聲音抖的更厲害了,“我不甘心…大人!我真的不甘心!我想要變得更強!求您…求您…能不能讓我跟在您身邊修行?” 誒?這樣也行? 黑死牟大人看也不看他的走了過去。 “求您…我不甘心…”那少年猶自趴在地上喃喃道。 我有點看不下去,于是鼓起勇氣走到上弦之壹面前跪下。 “黑死牟大人,我知道這個請求很不合理。但我也想學習您剛剛破除炎魔的那一劍,雖然我學不會呼吸法,也沒有修習過正統的劍道,但我只想再仔細看一下您揮劍的姿勢,因為那是我見過最美的劍技了。我只學那一劍的劍型,不給您添別的麻煩,可以嗎?“ 啊,拜某只鬼所賜,我的臉也是夠厚了。 就我那稀爛的劍技,也好意思開口求這位劍豪教我,我到底怎么想的… 只聽我頭頂傳來黑死牟大人低沉緩慢的聲音: “我等皆為敗者。月之呼吸…已經失傳,我…沒有什么…可教你的?!?/br> “怎么能說是敗者呢?您的劍技明明那么完美??!”我不解的說,“這么漂亮的斬擊,光是看一眼都令人終生難忘,如果沒人能記得,該多么可惜??!啊,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為…我是女子?“ 也是合理,武士家的劍技幾乎不可能傳給女孩,之前只聽聞信長公的正室濃姬夫人那樣的奇女子,懷揣短刀出嫁,武藝亦是不俗,據說最后在本能寺中與信長公并肩而戰,同生共死。 “與那無關?!?/br> 黑死牟大人的聲音充滿肅穆與威嚴。 “你若執意要學…就來找我吧…如果你能找到我的話?!?/br> 我猛的抬起頭,與六目劍士那肅殺的目光相對。他依舊只是看了我一眼,便一言不發地向前方走去。 “多謝黑死牟大人!那我擇日就去找您!” 我深深伏在地上,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 在地獄里滾了兩百年,練的都是殺人技,從沒想過還能得到真正的劍士的指引,果然下地獄也不都是壞事! 我爬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轉頭看到那個叫獪岳的少年還僵直的趴在地上。 “小孩,跟我走吧,沒聽黑死牟大人同意了嗎?” “哈?“ 獪岳擰著眉毛看我:“大人他明明沒理我好吧?你這女人…” “你是不是傻???他也沒說不讓你去??!”我攤攤手,“這么好的機會,你不去我可就自己去了!” “我當然去了!哎喲!” 我看他捂著腰呲牙咧嘴,頓時笑岔了氣,從隨身的袋子里摸出一顆金色的果子給他。 “給你吃這個吧,人類的靈都能吃的話你應該也可以,那種擦傷很快就能恢復了。我打你是因為你再殺下去的話就會召來剛剛那種死靈,到時有幾個你都不夠它們啃,你別介意?!?/br> 他皺著眉頭接過那顆果子,哼道:“我怎么知道你沒下毒?” 我不得不表示嘆服:“你腦子是怎么長的?我要殺你還用下毒嗎?” 他可能也有點尷尬,哼了一聲不理我了。 “你在哪撿的破刀,竟然也能拿來砍人?”我看著他那把缺了口的刀撇嘴,“這刀連刀刃都快沒了,虧你還能用?!?/br> 他啃完了果子,斜著眼睛看我:“怎么了?你管的著嗎?“ “你這小孩怎么說話總是帶刺呢?”我納悶地說,“你父母沒教過你起碼的禮貌嗎?” “我是孤兒,沒父母?!彼纱嗟卣f。 “難怪你老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蔽倚α诵?,“算了,我先給你找把能用的刀去?!?/br> 憑著記憶在面目全非的舊戰場找了半天,我才找到了那把半埋在塵埃里的反曲刀。撫摸著黑色的刀鞘和刀鍔上的云紋,我用一捧清水小心地洗去了上面的塵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