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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宋迷迭眨巴了一下眼睛,師傅好像說過,草原上有許多麋鹿。 沒錯,莫姑娘輕輕點了下頭, 麋鹿是呼揭的祥獸,而且看這耳環的雕工,精巧異常,想必只能屬于皇族。 宋迷迭激動起來,聲音沒忍住放大了,難道這耳環是呼揭閼氏的?她真的在老君溝中? 祁三郎做出噤聲的手勢,又斜了宋迷迭一眼,小聲點,別讓景王的人聽到,這耳墜是我和寒煙在山上發現的,它當時被一只烏鴉銜在嘴里,幸好寒煙眼明手快發現,用石子兒將那鳥打了下來,若不是她,這條最重要的線索就要不見了。 把馬屁夾在每一句話中,是祁三郎獨一份的本事,可被拍馬屁的那個卻并不領情,只輕聲道,師兄,言要言不煩。 祁三郎聽話地哦了一聲,起身把門打開,朝外面看了看,確信沒人后才關門折返回來,沖宋迷迭道,我和寒煙原以為景王是為了逃避圣上責難,才找了個借口到這里來的,可現在卻覺得,呼揭閼氏和小王子也許真的在這里,或者說,曾在這里出現過。 說到這兒,聲音又壓低了一些,此事你萬不可泄露出去,否則,劉長秧就有了脫罪的借口。 宋迷迭聽得似懂非懂,若是真的找到了閼氏呢?難道還把她藏起來不成? 莫寒煙拍拍宋迷迭的臉蛋,我們這幾日是在瞎逛的嗎? 宋迷迭點點頭,是了,咱們這樣找,都沒有找到她。 祁三郎冷笑,老君溝里里外外我們都搜遍了,可是都沒發現那位掀起驚濤巨浪的娘娘,當然,小王子也不曾見到。 話鋒一轉,他目光凜凜,那就是說,他們曾經來過,但是后來,又走掉了,也可能是被人殺了,埋了。 不動聲色道出這句話后,祁三郎眸色一沉,迷迭,你說那老丈告訴劉長秧,三個老太婆喜歡男人,那么,她們必定不會喜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宋迷迭嗯一聲,王司審訊的時候,還有一個人說,說老君溝里曾經有女人做什么暗娼明娼的,后來也被三個老婦趕走了。 莫寒煙輕哂,這就對了,王妃來到老君溝,她是女人,不可多得的漂亮女人,而且身邊還沒有男人,自然會被她們視為最大的威脅。 所以她們就殺了她和她的孩子,殺人埋尸?可是,轉念一想,宋迷迭又有些不得要領,老君溝其他人也說沒見過什么王妃閼氏啊。 誰敢多言一句呢?莫姑娘冷笑,三位主子都否認了,奴隸難道還敢唱反調?再說了,她可能剛到老君溝,甚至都沒來得及看到第二天的太陽,就被殺了。 這么狠啊,宋迷迭垂頭思忖半晌,忽的眼睛一亮,劉長秧的人不知道閼氏已經死在老君溝,如此,尋不到人,圣上就可以治景王的罪了? 祁三郎又一次壓低了聲音,眼珠子卻被燭光映得發亮,此事事關體大,我們一天見不到閼氏和小王子的尸體,就不能輕易回稟圣上。你想,萬一景王被治罪后,那母子倆又出現了,可如何是好?這個責任,不光我們承擔不起,就是師傅甚至當今圣上也承擔不起。 可是......尸體究竟會在何處呢?宋迷迭將莫寒煙手中的耳環拿過來,看上面那只麋鹿,它四蹄翻飛,似想要沖破塵世藩籬,卻終究被困在這一片四四方方的牌飾上。 被雨水洗刷過的天空總是格外的透亮,像鑲著一層透明的琉璃,一眼望過去,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阿玉就在這片藍天下忙碌,彎腰站在花圃旁,手指撥開眼前紅花的葉片,從漏斗形的花冠中摘出一條rou蟲,用手里纏著紅線的剪刀剪成兩截,啪嗒丟在地上。 身后的門洞中響起篤篤的腳步聲,阿玉回頭,就見阿彩從里面探出腦袋,一半臉被陰影擋著,另外半邊被日光映得白亮,皺紋如起伏的山巒,一條條爭先恐后凸顯出來。 阿玉睨meimei一眼,不吭聲扭過頭來,繼續修剪花枝,找到肥蟲,一剪子鉸斷,下手利落,毫不留情。 阿彩扶住門框,目光在阿彩微駝的背部上下翻飛,阿姐,這把剪刀你還留著呢?說完,見阿彩不理自己,掩嘴一笑,雖說這么多年過去了,但是阿姐似乎一點都不避忌,難道......已經把姐夫忘了? 第50章 殺 阿玉停下手上的動作,身子直起,汗水于是順著她枯皺的后脖頸流下,打濕衣衫,她嘴唇囁嚅幾下,一字一句說得清楚,你沒有姐夫,我也沒有夫君...... 阿彩跨出門檻,扭著唇角,阿姐混說什么呢?全泯江的人都知道,顧家三姊妹,老二最漂亮,所以只她嫁了出去,其他兩個,一輩子獨守空房,年復一年,終于變成了兩個脾氣古怪人厭鬼棄的老姑娘。 阿玉回頭,眼神不怒不驚,這么多年了,meimei還是耿耿于懷,那不如現在找個人嫁了,敲鑼打鼓,鳳冠霞帔,風風光光辦一場,了一生夙愿。說到這兒,眉尖一動,聲音驀地沉下,可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東西,就怕meimei你將來報應不爽,自己的男人被自己的親姊妹搶了,倒讓旁人看了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