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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童冷著臉瞪了一眼神色如常的任篁,說:“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烏童是一個別人如何對我,我必將千萬倍奉還的人!你們若是不想像軒轅派那幫老家伙一樣的下場,就乖乖的交出靈匙!” 聞言,在場諸人臉色皆是一變。他們本想著去浮玉島通風報信還能搶救一下軒轅派,如今看來,軒轅派估計已經全員罹難了。 “就憑你也配要靈匙,我呸!”玲瓏啐了他一口,連個眼神都不屑給他。 烏童倒也不惱,只冷冷喚了一句“動手”,天墟堂形成的包圍圈頓時縮小,黑衣人便從四面八方圍攻過來,戰斗一觸即發。 所有人中只有亭奴沒有自保的能力,任篁沒有多想,見有人朝亭奴靠近,便立刻閃身到亭奴身邊,幾掌擊倒。紫狐也并非毫無心眼之人,亭奴身上還有她想知道的東西,所以她也不遺余力地參與到戰斗中來。 處理幾只妖物對于任篁來說并不是很困難的事,可還沒打多久,她四肢倏感冰冷,每運轉一次靈力都像是有千萬只冰錐刺入骨髓一般疼痛。 “任篁,你寒毒發了,不要再強行運轉靈力了?!蓖づ堑谝粋€發覺她行為有異的人,趕忙制止她。 但現在的情況可萬萬沒有好到她能夠隨時退出戰局。任篁把亭奴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地過了一遍,側身避過敵人刺來的一刀,回手朝那人后頸一記手刀,橫腿一掃,將對方踢出去老遠。 嘎啊。 頭頂一只黑赤色的鳥銜著一枚鏡子碎片展翼朝遠處疾飛,任篁一眼就看見了鳥嘴里那面就是萬劫八荒鏡。她身邊的紫狐也看得清楚,撂倒眼前的敵人之后,立刻踏風追了過去。任篁不敢離開亭奴,轉頭就朝璇璣大吼:“璇璣!去追萬劫八荒鏡!” 璇璣得了指示,也朝大鳥追去。 不知道司鳳是不是聽見了亭奴的話,或者是感覺到任篁的身手變遲緩了,等任篁回過神來,就發現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幫自己解決了不少麻煩。 “篁jiejie——” 璇璣從天而落,手中捏著一塊萬劫八荒鏡的碎片,面色欣喜,像是有什么好消息要跟她分享。但跟著璇璣一起降落的,還有不知從何席卷而來的颶風。頭頂的濃云像是商量好了一樣逐漸匯聚成了巨大的云團,隱隱還能看見云靄漩渦的中央時隱時現的閃電。 “你們都散開??!”靈石長老自地面一躍而起,飛到黑衣人中央。 “糟了!大家快退!”他要自爆??! 任篁感覺到靈石體內能量正以非比尋常的速度聚集,她就知道靈石長老決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犧牲自己,保全他們和靈匙的安危。 轟—— “保護好靈匙——” 強烈的爆炸自平地掀起層層巨浪。老天爺像是也看準了這一瞬,積壓已久的沉悶雷聲乘著閃電撕裂了半邊天空,從空中筆直地劈下來,落點正是璇璣那處。任篁原本用以護體的法術也不能完全擋住這爆炸的威力,本就不可避免的被空氣中炸開的飛沙走石擦傷了幾處。眼見著璇璣有危險,便不管不顧地伸手去抓她??蛇@一道莫名降臨的天雷,她縱使有仙體也根本扛不住。她死死地攥住璇璣的手腕,兩人被兩股力量的沖擊憑空給推出老遠。 司鳳伸手去抓她,慌亂之中卻反被這股巨大的力道一起拽飛出去。三人就這么不受控制地從山邊的懸崖墜落,掉進了河水之中。 雖然起到了緩沖的作用,不至于平地摔個粉身碎骨,可高氏山下的水流比預期之中的湍急,水底也布滿了礁石,三人落入水中后就被激蕩的水流帶得四處沖撞,璇璣和司鳳凡人之軀,早已在沖擊之下失去了意識。僅有任篁意識尚且清醒,她一只手摟著璇璣,另一只手拽著司鳳的手腕,默念咒術,袖中的長錦鉆水而出,尋了個淺灘的石壁捆住。水底的任篁使力,長錦便帶著他們三人逃出生天。 甫到岸邊,任篁嗆了幾口水,四下看了一圈,只能看出他們被沖到了一個僻靜的山谷中。山谷三面皆是土色的石壁,僅留了一道狹縫,若是晴天,還能照射出一線天光??词^縫中生長的植物,這里應是離高氏山有一段距離了,應當還算安全。 任篁松了口氣,嘗試運轉靈力,發現寒毒已經褪去,就順手把自己的衣裳給烤干。她身側躺著昏迷中的司鳳和璇璣,司鳳可能剛才在水底撞到了礁石,額角、面具上全是血;而璇璣慘白著一張臉,皺著眉頭似是正陷入可怖的夢魘。兩人的狀況看起來都不樂觀,任篁也就暫且放棄出路的想法。 璇璣的體溫有些高,可能落水之前還是被天雷傷到了,任篁叫了幾次她都沒醒。但任篁檢查過她的周身,并沒有明顯的外傷,便只能將她的衣裳先烤干,避免加劇她發熱的情況。 司鳳和璇璣的情況相反,他應當是在水中受了劇烈的撞擊才昏迷過去的。額角的傷口一直不停的滲血,如果不及時處理也很危險。任篁乾坤袋里還有備用的外敷藥,只是司鳳這面具著實有些礙事。她知道離澤宮的規矩繁多,但人命關天,她也顧不得許多,便伸手摘了司鳳的面具。 司鳳的面具綁的不緊,任篁很輕松就把它取了下來。之前她都沒發現,原來這個面具竟是用昆侖樹皮所制,讓任篁不得不感慨一句,離澤宮是真有錢,這么好的樹皮拿來給弟子做面具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