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少女佇立湖邊,指尖不斷摩挲著已經修補完全的遁雷桃僵。清亮的琉璃瞳掃視著湖面的粼粼微光,時隱時現的封印映入眼簾。半晌,她才似下定決心般將法器包覆在掌心中。 任篁觀察了幾日,確定每到簪花大會進行時,褚磊和眾多掌門都會到場觀賽,就連那個兇巴巴的昊辰也不例外。加上經過這幾天的淘汰,脫穎而出的選手大多水平不相上下,比賽大有看頭,幾乎也沒有人注意的到她的消失。 如今是進入秘境的最好時間,一旦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 在心中篤信了這個答案后,任篁心中默念咒訣。少女暖色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秘境的岸邊。 睜開眼時,任篁看見秘境中的場景與她上次來時并無差別。黑魆魆的,頭頂的水障不但影響了陽光的照射,還讓秘境中的空氣都濕漉漉的。兩邊的巖石上因為長久的潮濕,長出了一些暗綠色的青苔,濕滑又黏膩。 任篁循著記憶中的景色朝前走了一小段,拐角便看到地上被打碎的面具。原本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的金色面具,如今躺在自己跟前的地上,顏色昏沉得與背景幾乎融為一體。她略感慶幸地彎腰將它撿起,卻發覺這面具的一角已經被摔壞。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先帶出去看看能不能修補好吧。 任篁將面具收入袖中,視線再度朝秘境深處望去。那一片是極致的黑暗,上次來的時候,她就是聽見有聲音從那里傳來的。 天庭那些家伙特意派上古的燭龍之靈在此處看守,這黑暗之中到底藏著什么秘密,我非要一探究竟不可! 想著,任篁又朝前走了幾步。倏爾感覺到背后席卷而來的巨大靈流,匆忙側身避開,一把長劍叮地一聲被釘入眼前的石頭中。她原以為是那不識趣的燭龍之靈又來了,可看到這把兵刃時便確認來者怕是這秘境的看守者,自己這次擅闖秘境還是cao之過急了。 下一秒,那劍承靈力從石頭中迸出,揮舞著又朝她攻來。任篁不敢硬吃這一擊,可這秘境封閉太久不通大地之靈力,她無甚可倚,只能卷起洞中塵土作為防御屏障。 砂石敲擊著劍身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任篁且戰且退,堪堪躲開這次的攻勢。待她穩住,回頭,便看見白衫修者發帶飄飄自半空中落地,收劍入鞘。 “原來是昊辰師兄?!比误蛑缹Ψ讲⒎且∽约盒悦?,畢恭畢敬朝來人抱拳行禮。 昊辰雖無殺意,但在看見任篁的時候本就冷冰冰的臉上似是裂開了一道口子,面色不虞:“任篁閣下又私闖我少陽秘境,意欲何為?!” 任篁訕笑道:“若我說我只是不小心的,昊辰師兄怕也是不會信我吧?!?/br> 昊辰聞言,臉色更加難看:“你特意尋簪花大會無人看守時偷入秘境,你要是不小心的,那這世上便沒有刻意之事?!?/br> 任篁放棄抵抗,點了點頭,落落大方承認:“我的確是刻意挑這個時間闖入秘境的。昊辰師兄準備如何處置我呢?” 以她目前的功力,根本不是昊辰的對手。與其浪費精力跟對方起沖突,倒不如省點力氣等待轉機。 “你隨我去見掌門?!?/br> *** 褚璇璣他們趕到首陽峰時,褚磊正在氣頭上。幾位長老并排站在大堂兩側,個個面如土色。而任篁明黃色的身影立于堂中,面帶微笑,長發飄飄,與此情此景顯得格格不入。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混入我們少陽派,私闖我少陽秘境,究竟有何目的!” 面對褚磊的質詢,任篁只是輕笑著擺了擺頭,如實奉告:“沒有人派我來。我只是好奇這秘境之中究竟藏著什么,讓你們少陽派個個提及此事噤若寒蟬,所以才二闖秘境的?!?/br> 她神色與往常無異,未有任何心虛。但也因此,少陽派其他人就更加不滿了。他們在此審問這人已經有大半個時辰了,無論怎么問,眼前這個人都能一臉正氣,毫不心虛地做出剛剛那樣的回答,讓審訊毫無進展。 “你以為我們會相信嗎?!” 見自己的爹爹如此生氣,璇璣想上去幫任篁說兩句,卻被鐘敏言眼疾手快攔了下來。鐘敏言以眼神示意璇璣不要插手此事,畢竟她好不容易才從明霞洞里出來,要是再蹚了這趟渾水,可就真不好處理了。 任篁輕笑:“我說什么你們都不信,那你們還問我做什么呢?”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非得我們嚴刑逼供!” 有些脾氣火爆的長老氣沖沖地喊了一句,卻得不到褚磊的贊同。在璇璣以為任篁會被拉去嚴刑拷打時,一直站在一旁的昊辰卻施施然站在了眾人面前,勸說道:“掌門,弟子認為這位任篁姑娘恐怕真的是因為好奇秘境中的情況才闖入秘境的?!?/br> 他說這話,倒是讓任篁頗為驚訝的。她一直覺得,昊辰這個人看自己不順眼,因為他看璇璣、玲瓏、敏言,甚至是禹司鳳時,臉上雖然冷若冰霜,但起碼還算溫和。每次昊辰的視線只要掃到她,她就覺得這人面色鐵青,恍若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昊辰,你身為秘境的守護者,怎么能幫著外人說話?!?/br> 面對質疑,昊辰的態度依舊不卑不亢:“之前在山門前、還有摘花任務時,任篁姑娘多次幫助了璇璣以及少陽派的弟子。更何況她上次就進入過秘境,如果真是有所圖謀,以她的能力,在我和師父趕到之前就能殺了璇璣和禹司鳳,根本不必等到今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