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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這座王城吃人的時候可不會顧及你只是個孩子。死人的請求可不好兌現呢。墨非語說完就枕著自己的手臂閉上眼睛,剩下的聲音都飄了起來,也許我醒來的時候就改主意把你殺了。 寧宵沒理他,召出璇璣棋,發現還是沒法聯系上任何人。身份玉牌也沒用。 真是見鬼。 聯系不上那就只能去找了。 身后的洛聞簫按住他:你在此處休息一下。 我不困。寧宵傳音道。 洛聞簫微嘆:你需要恢復靈力。 不能你給我嗎? 我一直在渡靈力,但你一絲一毫都收不到。只能由處在這個時間的我渡給你。 寧宵心下有些不安,不自覺地皺眉。他明白洛聞簫要他暫時待在這里的原因了,因為墨非語能夠震懾周圍的靈獸。以他現在的靈力,還真不能隨處走動。 就沒這么憋屈過。 洛聞簫安撫性地揉著他的發頂,蹲下身與他平視,輕聲道:你睡一覺,明天就能見到他,把他騙到你房間,用天雷攻擊他。 寧宵聽到后面才意識到洛聞簫在讓他對付的是這個時間的他自己。 你還真舍得對自己下狠手,這個時間的你本來就很不待見我。寧宵說著說著發現自己居然還真的有些困。 他在蓮臺上把身子縮成小小一團,還沒聽清洛聞簫下一句話說什么就陷進黑甜夢鄉。 明明是你算計我的。洛聞簫無奈輕嘆,解下外袍披在他身上。 意識朦朧中,寧宵覺得有什么在戳他的臉,轉過頭換個方向,那人繼續戳,鬧得他不得不醒來。 他一把抓住那只不停戳他的手,揉著眼睛緩緩睜開,看見被層林篩落的陽光是一片明媚的淺金色,落在洛聞簫纖長濃密的眼睫上。 他一句你做什么還沒問出口,就聽到落葉被踩踏的聲音。 墨非語幾步走了過來,他換了一件墨底繡暗金的長袍,咬著一段發帶,雙手伸到腦后給自己扎頭發,只留了幾縷挑染成暗金色的碎發自鬢邊垂下。 他簡單把長發攏起用發帶扎好,閑散地踱步過來,瞥了一眼寧宵道:不錯啊,還會自己醒過來。 寧宵不是很想跟他搭話。 墨非語自顧自說下去:走吧,哥哥帶你去找個地兒吃早點。 他說完還掐了一把寧宵的臉,感嘆道:小孩子只要不哭不鬧,還是挺合眼的。 寧宵:哥你個頭。 洛聞簫盯著墨非語那只手,臉色陰沉。 不過寧宵還是只能跟在他身后。 落葉和松針堆疊山道,墨非語一副不著調的模樣,走得卻飛快。 寧宵坐在九轉青蓮臺上,倒是不用自己走路,始終隔著幾步距離跟在他后面。 墨非語真是個奇怪的人,換作別人看到個來歷不明又持有不凡法器的小孩子,至少也要問清楚這孩子是什么來路。但他連名字都沒問,看上去是懶得。 他們很快從山間走到山腳,從山野走到城邊。 奇怪的是,一路上寧宵都沒看到什么人。這座浮城還在對外宣戰,但邊防處連守衛都沒有,這不正常。 墨非語在城門處停了下來,抬頭盯著高天艷陽,瞇起雙眼往城門的燙金牌匾看了看,饒有興趣道:讓我看看今兒個換了什么名字,云京?這又是什么好地方? 云京寧宵莫名覺得熟悉。他身后的洛聞簫忽然伸手搭在他肩上。 墨非語招呼他:走吧,進去看看又在唱什么戲。 城門破舊落塵,但自從他扣開城門,映入眼簾的一切卻富貴堂皇得令人嘆為觀止。 朱檐碧瓦鎏金雕銀,倚欄盡植富貴花,檐角皆垂鮫紗燈,連壘砌成街道的玉磚里都是金絲潑釉的各種名花。 行人擾攘來往不絕,風中飄落著艷紅鎏金的花瓣,寧宵定睛一看,發現是赤紅花瓣上睜開一只又一只的眼睛,是蓮花檀。 墨非語接住幾瓣往掌心里一瞧,鄙夷道:丑成這樣,一大早真是晦氣。 他甩手抖落花瓣,走到街邊小攤上一座,便道:老板,來兩碗餛飩,一碗不要蔥花只要香菜。 好嘞,身寬體胖的老板利落把兩碗混沌下鍋,還一邊跟他搭話,客人來得可真是及時,今兒個我們少司天瞧我這嘴笨的,應該說我們新任的司天監與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您盡管吃,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都不要錢。 寧宵坐著蓮臺飄向桌邊,聽了這話有些回不過神。 而洛聞簫自從看到云京兩個字就眼神飄忽不定,時暗時明。 墨非語打趣寧宵:你就別下來了,手短腿短的也夠不著,坐花上正好。 寧宵卻問他:你知道這個老板說的是什么意思嗎? 登基大典啊,有人做皇帝。墨非語聳聳肩,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熱茶,末了嘆道,今天這出不錯,任吃任喝。 寧宵忍不住問他:你不是這座王城的君主嗎? 墨非語居然點點頭:我是啊,怎么了? 寧宵不可思議道:別人都到你的王城里登基了,你還在這坐著吃餛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