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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擔心的是你洛聞簫皺眉,但沒有再多說,只是將手中的熱茶遞給他,你先湊合喝,我去做飯。 寧宵接過,暖意熨燙著他的手指。 他看著少年在廚房里忙活的修長身影,灶火燃起暖光,他霜雪般冷白的膚色染上了些許煙火氣。 他又想起不久前洛聞簫負傷從走下祭劍臺的孤冷背影,整個人冷銳如同刀劍。 洛聞簫好像只有在跟他相處的時候,才像一個人。 用膳的時候,寧宵執起竹筷,有些好奇地眨眨眼道:今天這么豐盛?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么虧心事? 洛聞簫抬眼看他一眼,盛了一碗蓮藕湯給他,只是問:...你真的沒事?我渡些靈力給你? 寧宵擺手道:不用,我要你 后面的靈力作甚還沒說出口,洛聞簫就伸出一指抵住他的唇。 少年的指尖上還殘留著方才做菜時的淺淡香氣,筍片的竹香混著藕葉的蓮香,寧宵立刻就對應起圓木桌上的竹筍燉鱸魚和藕香排骨。 他一時覺得這玉白修長的一指多多少少有些誘人品嘗的意味。 洛聞簫側過臉抬眼,示意他向上看。 桌案上燭火幽微,將少年上挑的眼尾映成一片搖曳的紅,半掩于碎發中,隱秘而凌厲的艷色。 寧宵的注意力從洛聞簫的眼尾往上,看到了房梁旁懸著一片暗青的竹葉。 那片竹葉正好就在他們用膳的圓桌上方,但是并沒有投下影子。 看來是有人在監視洛聞簫。多半是執刑門。 這可不下飯啊。寧宵嘗試著像在祭劍臺上那樣動用靈力,沿著先前記下的陣法刻紋控制靈力在四周游走,于是一個煙籠霧罩的幻陣將這個庭院覆蓋。 那名執刑者只能看到洛聞簫一個人在用膳,但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 寧宵剛想和洛聞簫說沒事了繼續干飯,但現在他的修為比洛聞簫高,所以少年沒有察覺到他已經布下幻陣,抵在他雙唇上的手指也沒有移開。 近看才發現洛聞簫的手堪稱賞心悅目,五指修長如竹節,骨rou勻亭的手背蒼白得可以看見碧藍的血管,視覺上是從初雪般剔透脆弱的美感,但寧宵很清楚,這只手可握刀劍,劍指一切。 說起來,洛聞簫的膚色偏白,如同冰雪凝成的冷白。 洛聞簫見他不再說話,便撤開了手指。 寧宵于是道:我方才已經布陣,他聽不到的。 洛聞簫點點頭,夾起一塊排骨想要放到他碗里,但因為有外人看著所以這一筷子停在了兩人中間。 寧宵動筷接過,補充道:放心,他也看不清的。 洛聞簫沉默了一瞬,還是道:你最近不要上我的身,我體內靈力流轉一有變化,執刑門會認為我被奪舍。 寧宵訝異:你的意思是只要你同意,我可以附身?怎么回事?靈族一旦上身不就是奪舍嗎? 洛聞簫看著他,緩緩補充道:事實上不用我同意。 寧宵徹底迷惑了:你就不怕我搶你身體不還? 洛聞簫忽然笑了,半瞇著眼,長睫掃下一片陰影,掩去眸中情緒,他勾著唇一字一字道:那你就不怕,我用血rou之軀永遠困住你? 寧宵啟口,卻無言了半晌。 只能說,洛聞簫和他的契約靈之間的關系非常復雜。 洛聞簫輕閉雙眼,再次睜開時面上已經恢復平時的淡漠。 少年在燈火下輕聲道:吃飯吧,已經忘記的,便莫要再想了。 明顯地話里有話啊。但洛聞簫已經不愿再多說,寧宵也就不再追問。 隔天的比武換了個花樣。 祭劍臺如同蓮花綻放般從中間裂為九大浮塊,每場都有九位修士代表九閣參戰,從原本的雙人對戰變為多人混戰。 洛聞簫筑基后,原本勤苦厚積的修為瞬間暴漲,甚至前幾場對手都是給他喂劍招的。 清湛而凜冽的劍光所過之處所向披靡,每一場塵埃落定時,最后唯一一個站在祭劍臺上的都是他。 觀戰的九閣修士議論紛紛,就連浮臺上有些內門弟子都在交頭接耳,語氣中難掩驚嘆。 只有寧宵毫不意外。 就連喚霞也傳音過來:這孩子根骨清絕,但之前我記得他修為的難以提升。 寧宵傳音回答道:也許是之前一直被他的契約靈壓制。 喚霞語氣頗為感慨:這個年紀,這種眼神難為他了。我記得慕錚這般大的時候只會翹課偷挖他師兄的酒,提著酒壇一邊笑一邊跳著躲掉他師兄的劍招,最后酒灑了一屋檐誰都沒喝到。 說到后面她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寧宵看著璇璣棋上少年鋒利無匹的眼眸,像是將所有挫折與屈辱都冰冷燃燒,淬煉出的眼神如同冠世名刀。 他想,他是看過洛聞簫笑的,只有他知道,少年會對他無奈地彎起嘴角,細碎的笑意會柔和眉眼,像是料峭孤峰冰冠輕裂,裂隙中綻開柔軟花蕊。 祭劍臺上,洛聞簫骨子里那股瘋勁遇強則狂,一開始也許由于修為落后會處于下風,但少年將澄心往祭劍臺上一插,能把對手硬生生耗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