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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離開的親王閣下坐在觀眾席間隨大家一起鼓掌,看著那對歡笑地從臺上走下來的新婚夫夫。 他們滿心滿眼的彼此,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期待和向往,所有蟲見之都忍不住泛起笑意的美好。 林致情不自禁看向身旁的雌君。 菲爾德也在鼓掌,歲月給雌蟲英俊的面龐增添了許多沉靜的色彩,溫和得包容得更多的力量。 他有些記不清當年那場轟動帝國的婚禮上,他的雌君是否也這樣一身閃耀的軍裝禮服,捧著祝福的花朵,滿懷期盼地望著他,望著他們的未來。 不,他明明清楚地記得,那天的婚禮儀式比這里隆重得多,那天的觀禮民眾比這里擁擠得多,全首都星都在聆聽他鼓舞蟲心的演講,都在為他們英明不凡的親王閣下慶賀歡呼。 只是他不曾與那雙充滿愛意的眼睛對視,也錯過了本該攜手共創的未來,所以無從記起,無從回憶。 事事追求完美的林致,再一次感受到安安帶給他的啟發與挫敗感。 原來林家自成立伊始,就因為他吝嗇認真而隱患根植。 雄主的缺位令雌君選擇獨自照顧蟲蛋,卻意外丟失了蟲蛋;雄父的缺位令蟲崽選擇用各自的方式成長,卻造成了那樣的家庭矛盾。 他既不是個合格的雄主,也不是個合格的雄父,林家會經歷那些艱難存續的坎坷,他難辭其咎。 睿智的親王閣下反思著自己的疏漏,看著歷盡苦難終于能夠大聲歡笑的小蟲崽,無聲嘆了口氣。 柯米克說得對,時代變了。 這是屬于他們自己的婚禮,這是屬于他們自己的未來。 第66章 私蟲婚禮結束后,林安從生活了數年的林家搬了出去。 私蟲婚禮結束后, 林安從生活了數年的林家搬了出去。 除了度假聚會,夫夫倆平時就住在重新修葺過的庭院別墅,和其他的名流貴族沒什么區別。 搬家的那天, 西雅特也回來了。 默不作聲把打包的箱子抱進飛行器, 說了有家政智能干活也不聽, 就一個蟲忙到最后, 臨走前抱著他大哭了一場。 明明婚禮那天還好好的,這次搬個家,倒是哭得站不起來,說什么對不起他, 還沒有好好相處就各奔東西了,好像再也見不到了似的。 林安嫌棄笨蛋哥哥哭起來又吵又丑,都沒留他看看新家就把蟲攆走了,才不是因為他被整得也有些情緒低落。 臨走前,他還見到了終于學會喊幾個單字的小崽子。 林陽好不容易見到哥哥, 嗯嗯啊啊喊蟲,卻發現屋里蟲都抱著箱子進進出出,手里的磨牙小餅干都不香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小崽子,最后皺著包子臉噠噠噠跑進廚房, 提起個小木筐飛快跑向庭院, 急咧咧跨過草坪。 結果沒剎住車一把撞上哥哥的小腿,就被銀手杖抵住腦袋輕輕敲了下。 林陽委屈地癟了癟嘴巴,仰起小腦殼把一路灑出來不少仍然還有很多的草莓, 努力舉過頭頂想要給哥哥吃。 一定是他上次吃光了哥哥的草莓, 才那么久不見他。 這次他賠給哥哥一大大大筐, 就不要走了吧。 想吃的話找蟲給你洗, 我現在沒有時間。 林安說著收回手杖往后退了下, 順手拍拍被沖撞得有些凌亂的褲腳,轉身走向準備就緒的飛行器。 小崽子聽懂了哥哥的話,糊了一臉鼻涕眼淚地搖頭,懷里抱著草莓筐跌跌撞撞跑在哥哥身后,希望他不要再生氣了。 唔哥!給 他努力地大聲喊著,卻被飛行器嗡鳴的背景音蓋過聲音,正要崩潰大哭之際,小短腿一絆,嗚咽著直直栽進了草坪里,籃筐里的草莓也摔了一地。 林安毫無所覺地走近飛行器準備登艙,氣流吹得禮帽翹起了些,不得不騰出一只手壓下。 余光瞥見絆倒在草坪上嗷嗷大哭的小崽子,疑惑之余示意接他進艙的雌君等一下,手指壓著禮帽折回。 不僅沒追上哥哥,還把哥哥喜歡的草莓灑了一地的林陽,正沉浸在一整個青草地那么大的悲傷,卻聽到嗡鳴的背景音忽然安靜了下去,眼前籠罩下一片片陰影。 多大了摔倒還哭鼻子? 嗚嗚呃嗚嗚嗚 小崽子一哽一哽抽噎著抬起頭,發現哥哥看到他摔倒后竟然回來了,瞬間咧開嘴笑了起來,嘩嘩直流的眼淚淌出個鼻涕泡,被一手泥點的手掌毫不在意地抹了抹,整個都成了大花臉。 林安無奈又好笑地從口袋里掏出塊手帕遞給他,用這個擦,小笨蛋。 林陽嘿嘿笑著接過,隨手擦拭兩下,然后撅著屁股哼哼嗤嗤把灑在草坪的草莓挨個撿進筐子,討好地重新舉著筐筐給哥哥看。 哥!還,給你!別生氣! 這次林安聽清了他想要說什么,不過仍然沒有接。 倒不是嫌棄草莓摔在地上臟了,而是沒這個必要了。他想吃的話,家里自有一整個草莓園等他品嘗。 那才是屬于他的家。 林安伸手摸了摸林陽的刺兒頭,都是硬茬的短發扎得他沒有戴手套的掌心微紅,卻還是從額頭到腦殼都蹭了下。 他看著小家伙被摸摸頭而怔愣的小花臉,輕笑一聲,你留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