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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興頭上的西雅特一僵,最后輕拍了下雌蟲崽腦袋,意興闌珊地說了句「多話」,就邁著大步先一步進屋了,雌蟲崽捂著腦袋小跑跟在后面。 林安默默從窗前收回目光,拿過桌上的果奶喝了口。 依舊是鮮美甘甜的味道,卻因為小星使不斷拿來加熱,喝進去溫溫熱熱,從喉管滑下去,好像把心也熨燙了一遍。 真好喝,林安撫著胸口默默想道。 晚餐時分,軍雌終于匆匆趕回來。 冰冷的肅容在走進家門時慢慢消褪,他收斂起寒意,看到安安竟然主動下樓等待晚餐,軍裝都來不及換就去廚房忙碌了。 林安坐在沙發上看著雌父回來準備晚餐,又看到雌蟲崽嘶哈著嘴角換過衣服跑出來訓練,然后是猶如斗勝的咕咕獸一哼一哼從房間走出來的亞雌少年。 大家路過他有意無意跟他打招呼,最后是西雅特站在他面前沒有離開。 金色的及肩長發依然耀眼美麗,亞雌少年換了身貼身的小禮服,和雄父生日那天穿的差不多。 林安安。這一次,西雅特主動開口,用一種從未嘗試過的溫良語氣說道。 我和安德魯今天在學院幫你報仇了,他們以后再也不敢隨便議論你了。 林安聞言執著銀杖抬起眼,就那么坐著與亞雌少年對視。 對不起。 這一次,西雅特無比鄭重地,與以往每一次違心的道歉都不一樣,無比鄭重地彎下了腰鞠躬道歉。 對不起什么,亞雌少年沒有說,但好像兩只蟲都明白。為曾經短暫又冷眼旁觀的學院生活,為曾經怨恨又避之不及的兄弟相處,西雅特對林安安說,對不起。 西雅特再直起腰時,他昂著頭,好像又找回當年興奮叫著「我要當哥哥了」的自豪感。原來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家蟲時,是如此的快樂! 一直作為被保護的那個,西雅特覺得今天雌父擋在他們前面訓斥老師和壞蟲的樣子厲害炸了,他也要做勇敢擋在前面的那只蟲! 林安看著亞雌少年說完就直起腰一臉激動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蠢貨模樣,手杖一揮,讓他走遠點兒別擋道,他還要享用晚餐。 西雅特看小雄蟲不為所動的模樣,心下一慌連忙追上他,林安安我們和好吧!我,我為之前的事情道歉! 在即將觸碰到衣袖時,熟悉的凌厲的杖風襲來,冷幽的杖尖揮過抵在他喉嚨,西雅特不得不停步,怔怔地看著小雄蟲冷淡地偏過頭看他。 明明他比林安安還高,對方的眼神卻仿佛孤高于王座的閣下,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 你道歉,我就必須原諒你嗎? 小雄蟲不算成熟的聲線一字一句說著,殘忍地撕碎兄友弟恭的假象,然后把生活血淋淋的真相扔在亞雌少年面前。 有些事,不是知道錯了就還有彌補的機會。 西雅特傻愣地看著小雄蟲收回手杖,一步一步走向餐廳,然后優雅地在主位就坐,好像真的不在意他是否道歉,也不在意他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 他恍恍惚惚覺得,如果林安安的精神力沒那么低弱,那一定會是帝國另一位全民狂熱追捧的雄蟲殿下。這是獨屬于上位者的氣質,與先天的精神力無關。 他好像有點兒理解雄父為什么選擇林安安做繼承蟲了,或許真的不僅僅是唯一的雄蟲崽這么簡單。 愣在這兒做什么。 看著安安開始用餐的軍雌從餐廳走出來,催促站在客廳愣神的亞雌少年,去喊還在花園跑步的安德魯回來用餐。 啊好的雌父。西雅特回過神,匆匆跑出陽臺去喊被揍了還堅持完成訓練的憨憨雌蟲崽。 小雄蟲享用著他的專屬晚餐,餐廳安靜極了,那種早已習慣獨自面對的安靜。 昨晚睡得很好,今天好像也愿意多進食一餐,不過他還是沒有吃多少,在西雅特拉著訓練結束的雌蟲崽進屋前,就擦拭著嘴角起身了。 這次不用小雄蟲指揮,西雅特就拿過一袋營養液,邊喝邊追向樓梯口。 上午他提前看過今晚可能要背的章節,林安安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然而今晚的林安安有些反常,沒有刁難他過來背書,反而叫鼻青臉腫的安德魯用過晚餐到他的樓層。 啊什么嘛! 西雅特暗搓搓盯著雌蟲崽聽到召見后一臉雀躍地應聲,心道果然是后院會爭寵的心機崽。 虧得下午還和這小家伙同仇敵愾,回到家就跟他爭寵!可惡! 嗯?才不是爭林安安的寵! 西雅特憤憤地看著他的小雄蟲弟弟執著他親手做的銀手杖離開,才不承認自己竟然有一天像個柔弱的亞雌拈酸吃醋了! 哼!不背就不背!不對,他要偷偷一口氣全部背完,就要看林安安大吃一驚的表情! 西雅特氣哼哼地回自己房間去了,安德魯卻是一點兒不敢耽誤地,灌了幾口營養液就吭哧吭哧跑上樓。 今天揍了壞蟲一頓自己也挨了不少傷,他腫著臉頰有些不安地尋摸小殿下哥哥所在的房間,后悔動手的時候沒有好好保護這張和哥哥相似的臉。 林安坐在治療室聽著雌蟲崽的腳步小心靠近,敲敲手杖示意他趕緊進來。 唔殿下,我來了。安德魯乖乖走過去問安,卻被手杖杵著臉頰「嘶」地一陣銳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