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的早死小嬌妻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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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朝坐在北側的木階上, 素白的衣袍垂落下來,一手斜靠著臺階,手里舉著杯酒盞。 空蕩蕩的練武場里只有他一人, 月色籠罩著他, 孤寂又清冷。 紀云窈停下來,望著這一幕, 腳步頓了頓, 繼續朝前走去。 在紀云窈還沒有走近的時候, 沈暮朝就發現了紀云窈。 面上浮出一抹意外,男子幽深的眸色注視著紀云窈,等紀云窈走過來,他出了聲,“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紀云窈淺笑了下,“猜的?!?/br> 沈暮朝跟著輕笑了下,中秋佳節,紀云窈和他給府里的下人也放了假,沒人知道他來了練武場,紀云窈卻找到了他。 沈暮朝薄唇輕啟,“我給明綠和阿大說過,讓你早些休息,不必等我,你怎么過來了?” 紀云窈不想說自己是特意來找沈暮朝的,“月色正好,我出來走走,恰好來了這里,沒想到你也在這兒?!?/br> 沈暮朝微哂,除了掃地的小廝,平日來練武場的只有他,紀云窈斷是不肯過來跟著他打拳習武,又怎么可能恰好來了這里? 沈暮朝沒挑破,往旁邊看了一眼,道:“坐?!?/br> 紀云窈在木階上坐下來,兩人中間被裝酒的木盤隔著,盤子里是一壺桂花酒。 紀云窈眨了下眼睛,沈暮朝特意讓阿大給他備了這壺桂花酒,又獨自一人跑到演武場,看來是準備借酒消愁? 紀云窈出了聲,“你心情不好嗎?” 沈暮朝愣了下,扭頭看向身旁的女子,“你怎么知道?” 紀云窈俏皮地道:“也是猜的?!?/br> 桃花眸浮出笑,沈暮朝輕笑著搖了搖頭。 方才他一個人在這里,整個演武場仿佛一潭冷涼的水,可紀云窈的到來,好像讓這潭死水流動了起來。 安靜許久,沈暮朝的聲音突然響起,“我…見到了他?!?/br> 他? 紀云窈眉心生出一抹迷惑,“他,是誰???” 遲疑了下,沈暮朝道:“我生父?!?/br> 眉頭的迷惑換成了驚訝,紀云窈眸子瞪大了些,沈暮朝的生父,那不就是她的公公嗎? 沈暮朝從未對她提過這些,紀云窈趕忙道:“你生父是誰?” 沈暮朝道:“雖然你沒見過他,但這幾天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br> 聽過名字? 紀云窈眉心蹙起來,腦中突然出現一個名字,她清盈的眸子睜的大大的,“你生父…不會是沈大將軍吧?” 沈暮朝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頓了頓,他唇角溢出一抹淺淺的笑,“我夫人就是聰明?!?/br> 這幾天,除了中秋團聚,只有沈將軍帶著家眷算是京城的一大喜事,議論的人不少,沈紀云窈也從旁人口中聽過好幾次。 是以,她剛才才才對了。 紀云窈懵了,“不是,你生父怎么會是沈大將軍?” 沈大將軍是京城人,在二十年前就去了西北,而沈暮朝是青州人士,她第一次見到沈暮朝的時候,沈暮朝更是在青州的城郊居住。 沈大將軍常年都待在邊關,紀云窈實在無法把沈暮朝和沈大將軍聯系到一起。 沈暮朝淡聲道:“母親和沈辰那老東西是在邊關認識的,當時,他還不是大將軍。母親是城里的一位醫女,一次戰亂后他受了傷,恰好是母親醫治了他,朝夕相處,兩人生出感情,母親嫁給他的第二年,有了我?!?/br> 紀云窈知道,“沈辰那老東西”指的就是沈大將軍,沈暮朝是讀書人,很少用這樣粗俗的語言去形容一個人,看來,沈暮朝真的很討厭他的生父。 紀云窈好奇地道:“后來呢?” “后來……”,沈暮朝唇角露出譏諷的笑,“后來他背著母親,在外頭養了一房妾室,我五歲那年,他說要回京述職,因我年紀小,他沒有帶我和母親回京。母親與我在府里日日盼著他歸來,結果,他卻帶回來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br> 紀云窈狠狠怔愣了下,呆呆望著沈暮朝,一時說不出話來。 沈暮朝的母親是醫女,救了沈大將軍的命,朝夕相處的陪伴,兩人成為了夫妻。 夫妻五載,沈大將軍卻突然帶回來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給了沈暮朝母親一個措手不及,對于沈暮朝的母親來說,這該是多么大的打擊! 沈暮朝聲音繼續響起,“那個女人是沈辰那老東西的前未婚妻,沈辰沒去西北之前,在京城有一門親事,后來,老東西的未婚妻家里犯了事,老東西和他未婚妻的婚約也就斷了,沈辰去了西北,遇到了母親,隨后和母親成了親?!?/br> “前未婚妻?”紀云窈蹙著眉,“感情你生父這是對他未婚妻念念不忘??!那你母親和你又為何去了青州?” 沈暮朝看她一眼,糾正道:“我母親,也是你母親?!?/br> 紀云窈:……行叭! 她又重復了一遍,“那母親和你又是怎么去青州的?” “后來出了一些事,母親與我父親和離了,母親祖籍青州,和離之后,她孤身一人帶著我回了青州。后面幾年,我們就在青州住下了,我也進了松陽書院讀書?!鄙蚰撼溃骸巴蟮氖虑槟阋捕贾?,我就不用說了?!?/br> 話音落下,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 紀云窈大概明白了,不過,有一點她還是有些疑惑,即便沈將軍和他的前未婚妻有了孩子,可沈暮朝依舊是沈將軍的嫡長子,依照沈將軍的官職和權勢,別說養沈暮朝一個孩子,就是十個百個也養得起,按理說,沈將軍是不會讓沈暮朝的母親把沈暮朝帶走的。 依照千百年形成的習俗,即便和離了,沈暮朝的母親也是沒有資格把沈暮朝帶走的。 沈暮朝更是連中六元的狀元郎,其年幼時定然就比同齡人聰穎,這種情況下,沈將軍更應該把沈暮朝留在府里才是! 那么,沈暮朝為何會離開沈府? 紀云窈心里有疑惑,但沈暮朝神色淡然,看起來不愿意再提起過往那些不開心的事。 紀云窈便沒有對打聽,“沈將軍拋棄了你和母親,但他也是京城人士,我怎么從來沒聽京城這邊的人提過你和母親呢?” “沈辰和母親是在西邊成的親,成親那幾年,他以我年幼為借口,并沒有帶我和母親回京?!鄙蚰撼Z氣嘲諷,“當時,我與母親以為他是在關心我們,后來才知道,他是要一個人回京和他那前未婚妻私會?!?/br> 紀云窈對沈將軍的印象越發不好了,“他從邊關回了京,而你現在也在翰林院入職,你見到了他,所以才不高興?” 沈暮朝解釋:“其實也不是在宮里遇到了他,晚上從侯府回來,路過花燈街的時候,我看到了他?!?/br> 中秋佳節,城東的長街掛著一排又一排的花燈,有賣花燈的,還有擺攤和各種表演,路過花燈街的時候,紀云窈和沈暮朝下去逛了一會兒街才回府。 紀云窈問道:“那他可有認出來你?” “應當沒有?!鄙蚰撼⑽u頭。 紀云窈沒有見過沈將軍,“你當時怎么不給我說一聲,我好替你去罵他一頓!” “一個老東西而已,不值得你動氣?!鄙蚰撼辉谝獾氐溃骸八m然是我生父,但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了,往后你遇到了他,也權當不認識他那個人,不必對他有好臉色,更不必把他當成公爹敬重?!?/br> 紀云窈點點頭,嫌棄地道:“這是自然?!?/br> “拋妻棄子,還在外面養外室,我本以為他是大英雄,沒想到人品如此低劣,何止是老東西,簡直就是個狗東西!” 聽到“狗東西”三個字,沈暮朝被她逗笑了。 看著紀云窈氣呼呼的模樣,沈暮朝心里的悵惘和怨恨散了許多。 紀云窈是他的夫人,站在他這邊,替他生氣、替他不甘、替他罵著沈辰那老東西,維護著他。 這份維護,不摻雜一絲虛情假意。 練武場里很安靜,只有一陣又一陣的夜風拂來,紀云窈來的時候,只穿了件單衣,沈暮朝溫聲道:“夜深了,你先回去吧?!?/br> 紀云窈問道:“你不回嗎?” 沈暮朝道:“酒還沒喝完,等把酒喝完了,我就回去?!?/br> 遇到了沈辰,又讓他想去了自己的母親,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紀云窈順手拿起那壺桂花酒晃了晃,還有大半瓶呢,等沈暮朝把這些喝完,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 木盤中還擺放著一只酒盞,紀云窈給自己倒了一杯,舉在手中,“一個人喝酒,無聊又無趣,我幫你分擔??!” 沈暮朝怔了下,來練武場之前,他讓阿大備酒,阿大以為他是要和紀云窈一起出來賞月,便多備了只酒盞,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沈暮朝勾了勾唇,“你不怕醉?” “怕啊,我這叫舍命陪君子!”紀云窈眉眼彎了彎,“況且,我也想大醉一場!” 沈暮朝注視著她,“為什么?” 紀云窈嘆口氣,安靜片刻,“我還有些事情沒弄明白?!?/br> 比如,她為何會在三年后死掉,再比如,沈暮朝真的會變成話本子里的“沈暮朝”嗎? 紀云窈鼓了鼓唇,好煩啊,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是個性子直率的人,不愿意湊合著和沈暮朝過下去,也不愿意與沈暮朝虛與委蛇,她想趕快把謎團解開。 沈暮朝眉頭微皺,很快又松開,正如紀云窈可以感受到他的不高興,他與紀云窈同床共枕,自然也可以感受到紀云窈的反常,“小羊,可以對我說說嗎?” “不可以?!奔o云窈利落地拒絕,沈暮朝就是讓她心煩的罪魁禍首,就是讓沈暮朝知道這些事情,也無濟于事。 話本子是話本子,預知夢是預知夢,哪怕這些有可能會發生,那也是三年后的事情,紀云窈不該把情緒發泄到現在的沈暮朝身上,也不該把這些說出來,讓沈暮朝為難。 沈暮朝笑了下,他舉著酒盞,碰上紀云窈手里的那杯酒,“不可以沒關系,那就喝酒吧?!?/br> 你一杯我一杯,大半瓶桂花酒很快就見底了。 紀云窈舔了舔唇角的酒漬,眸色迷離了幾分,“還想喝?!?/br> 沈暮朝哂笑,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是幾?” 紀云窈拍了他一巴掌,“我沒醉!” 清脆的一聲響,沈暮朝手背被拍了一巴掌,他也不在意,“好好好,小羊你沒醉?!?/br> “時候不早了,酒也喝完了,我們回去吧?!?/br> 紀云窈搖搖頭,“桂花酒好甜,我還想喝?!?/br> 沈暮朝溫聲道:“可是酒已經喝完了,你若是想喝,明天再喝,好不好?” “不好!”紀云窈鼓了鼓嘴,“我就想今天晚上喝,這里涼快,月亮越大?!?/br> 說完話,她抬頭望天,欣賞了一會兒,她“咦”了一句,“怎么有兩個大月亮???沈暮朝你看你看,天上有兩個月亮!” 沈暮朝眸里浮出笑,看來紀云窈是喝醉了,平日里的紀云窈,絕對不會說出這么幼稚的話。 其實他腦袋也有些暈了,他們兩個白日在永安侯府就飲了不少酒,晚上又喝了一壺桂花酒,自然不能再讓紀云窈多喝一杯,不然,紀云窈就要成為名副其實的小醉鬼了。 沈暮朝哄了幾句,見紀云窈不答應,最后他只得道:“阿大他們不在,你要是想喝酒,只能我們自己去拿,我陪你去拿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