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幼稚 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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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憑什么你能犯賤我就不可以?”席嘉反問,“賀明涔,在喻幼知還沒出現的時候我就在你身邊了,我明明比她早了那么多年認識你?!?/br> 賀明涔靜靜地看著她,突然很輕地叫了聲她的名字:“席嘉?!?/br> 席嘉立刻期盼地回應:“什么?” 他垂了眼,疲憊地說:“我沒那個力氣了?!?/br> 席嘉不忍地撇開了眼。 她何曾看到過他這樣,在她眼里,她喜歡的是那個臭脾氣又傲慢的小少爺,是那個被眾人圍繞、驕矜耀眼的賀明涔。 如今他卻說沒有力氣了。 沒力氣再去那樣愛一個人。 一個人這輩子能有多少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在年輕的歲月里,他已經把自己最熱烈最青澀的那份感情都給了那個人,卻沒有得到好的回報。 席嘉凄凄笑了兩聲。 多年以來的單相思,最后打敗她的不是情敵喻幼知,而是賀明涔。 她突然就覺得好生氣。 她這么喜歡的人,喻幼知憑什么不珍惜,憑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 喻幼知算什么東西啊,從一開始就在兩個男人之間不斷地游移,先喜歡這個又喜歡那個,她有什么資格當女主角。 - 樓上的酒店房間內,喻幼知正坐在床邊,看著隨行的私人醫生替賀明瀾打完了針,又嚴肅地對他交待了種種事宜,并告誡他以后絕對不能再喝這么多酒了。 賀明瀾臉色蒼白,順從地點了點頭。 醫生出去后,喻幼知思慮良久也沒張口,還是賀明瀾先問她:“明涔把你關在哪兒了?” 她一愣,如實說:“就樓下的房間?!?/br> “酒店房間嗎,那你完全可以逃出來,”賀明瀾敏銳地猜測,“他是不是把你綁起來了?” 差不多,沒有綁那么粗暴。 喻幼知沒有說,多一個人知道賀明瀾濫用警械對他并沒有什么好處。 她轉了話題,小聲問:“訂婚宴就這么取消了,你請了賀家那么多親戚過來,能跟他們交待嗎?” 賀明瀾微微挑眉:“你知道了?明涔跟你說的嗎?” “嗯,”喻幼知垂著眼,還是問出了口,“明瀾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賀明瀾看著她,突然勾了勾沒有血色的唇,沒有鏡片遮擋的眼底內神色莫測。 “所以你不是因為擔心我才從明涔身邊跑過來看我,而是過來質問我的?” 喻幼知誠實地說:“都有?!?/br> “我之前說過,我討厭賀家,”賀明瀾語氣平靜,“說實話,我情愿自己當初因為沒錢治療直接就在幾歲的時候死了,也不愿意我媽簽下那份斷絕書,然后把我丟給賀璋?!?/br> 剛來這個家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不受歡迎,凡事小心翼翼。 大人們不喜歡他,他沒有辦法改變,但是明涔弟弟還很小,他想,如果他對弟弟好一點,是不是在這個家就能有一個稍微親近的人。 可是沒有,弟弟最鐘愛的變形金剛丟了,大人們都哄他說給他買個新的,弟弟不要,于是他找遍了家里,終于替弟弟找到了它。 他把它還給弟弟,然而第二天卻在家里最顯眼的垃圾桶里看到了它。 就因為他這個作為私生子的哥哥碰過,所以明涔連最喜歡的變形金剛也不要了。 賀明瀾突然苦笑了一聲,說:“我以為我媽是被逼無奈,可是后來我偷偷去看過她,她已經有了新的家庭,她又生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很健康,她過得很幸福,所以是我自作多情,那份斷絕書,對她來說是其實是種解脫?!?/br>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是不被需要的孩子。 既然不被人需要,那為什么又要把他生下來? 他說:“我討厭姓賀,如果可以讓我選擇,我寧愿不要出生?!?/br> “所以你——” 賀明瀾沖她笑了笑:“猜到了?” 他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單個的人,不是喻幼知,也不是賀明涔。 而是整個賀家。 在場那么多的客人,那么多的眼睛和嘴巴,甚至都不用等上一夜,這樁兄弟相爭的八卦就會成為大部分人口中津津樂道的話題。 賀家是軍政世家,周圍的視線實在太多,凡事不得不低調,面子遠比里子重要,最忌諱傳出這樣的八卦和丑聞,一點點的流言蜚語就能壓死很多人。 “我和周斐還有江天宇接觸也并不全是為了你,”賀明瀾說,“他們做生意的手不干凈,我代表賀家和他們應酬談生意,樹大招風,有心之人如果盯上,光是數不清的檢舉信,就足夠賀家那些在政府機關工作的人吃不少苦了?!?/br> 喻幼知細聲問:“所以你利用了我和明涔?” “對?!?/br> 他和明涔之間的關系一直緊張,從前是為了父親,現在是為了幼知,因而就連他也沒有預料到,明涔會當著眾人的面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頭上,除了幼知,也同樣保護了作為始作俑者的他。 “我不知道明涔猜到我究竟想干什么沒有,但你應該有猶豫過,我完全可以用別的方法幫你找到你爸爸當年共事過的那些同事,我們之間也完全沒有必要訂婚,但是你沒有質疑我,因為你相信我不會害你,對嗎?” 喻幼知沒辦法否認,只能遲鈍地點點頭。 賀明涔問過她為什么查案的方法那么多,卻偏偏要用這一種。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是賀明瀾提出的方法。 她相信他,不疑有他,即使這個方法看上去很荒唐,可她還是點頭了。 “那如果明涔今天沒來破壞這場訂婚,你怎么辦?”喻幼知還是有些不解,“你叫來了這么多親戚,到時候這場訂婚要怎么收場?” 賀明瀾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著她說:“不論明涔今天會不會來破壞這場訂婚,兩種結果對我來說都是我所期望的,你還不明白嗎幼知?” 在他深意注視的目光中,喻幼知驚詫地張大了瞳孔。 “這些年我無數次地后悔過,當初你提出要去接近明涔的時候,我沒有阻止你。你讓明涔喜歡上了你,”賀明瀾自嘲地牽了牽唇角,嗓音溫沉,帶著幾分晦澀,“但我對你又何止是喜歡?!?/br> 從前和藥水針管相伴,然而某天,毫無溫情可言的賀家來了一個女孩兒。 她和他有著相同的境遇,她理解他、陪伴他,她把他當成最好的朋友,對他傾訴心事,告訴他一定要好好治病,因為死亡是逃避,活著才有希望。 因為父母去世,她已經體會過兩回天人永隔的痛處,所以她格外珍惜他,記得他吃藥的時間和頻率,比醫生還關切他的病情。 可是她卻喜歡上了明涔。 她是他在這個家唯一的念想,然而這道牽掛卻不再只看著他。 明涔什么都有,卻還是把他唯一的念想都給霸占了。 賀明瀾既妒忌又無奈,她去英國留學的那段期間,他毫無留戀,甚至為此斷過一段時間的藥,最后被醫生指著鼻子罵,問他到底還想不想活。 他當然想活著,因為幼知告訴過他活著才有希望。 于是他做了那個卑鄙小人,先是利用了席嘉,讓她飛去了英國拆散那兩個人。 再然后又發現了打火機的秘密,引導她將自己父親的死聯想到賀璋頭上。 她那么愛她的父親,即使力量式微,她也不會罷休。 之后分隔的那幾年里,喻幼知每次打電話小心翼翼地問他明涔過得好不好時,他一邊看著家里那個消沉頹廢、再也沒有了當初天之驕子模樣的明涔,一邊對她說他很好,他的身邊有席嘉的陪伴,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她在電話那頭小聲啜泣,說那就好。 賀璋的阻撓,再加之他和席嘉精心的破壞,年輕的兩個人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這接二連三的挫折,一段感情終于走到了盡頭。 然而他低估了這兩個人的感情。 尤其是明涔。 明涔口口聲聲說的恨,都抵不過重逢后他對她最本能的偏愛。 “在你回國之后,明涔也立馬回國了,他那段時間過得不比你好多少,”賀明瀾說,“這幾年,他一直是一個人,從來沒有接受過席嘉?!?/br> 說完這些,他終于解脫般地松了口氣。 被子下的手撫著隱隱作痛的胃,賀明瀾口中干澀,虛弱啟唇,問她:“幼知,你喜歡過我嗎?” 斯文俊秀的面龐此時蒼白至極,他微擰著眉眼,期盼地看著她。 “哪怕你后來移情別戀了?!?/br> 移情別戀也沒關系,至少她是喜歡過的,這樣他也能有一點安慰。 然而他只聽她聲如蚊蠅,卻還是不愿騙他,坦白地說:“……對不起?!?/br> 她就喜歡過一個人。 那個曾經明明很不待見她,后來卻又把她疼到了骨子里的人。 明明驕傲到了極點,卻唯獨對她卻再三退讓的人。 賀明瀾的城府有多深就有多聰明,瞬間就什么都懂了。 “那你現在還喜歡明涔對么?” 她咬著唇,誠實地嗯了聲。 賀明瀾無奈地嘆了口氣,問她:“你知道如果我再狠心一點,完全可以逼你再跟我訂一次婚么?” 喻幼知小聲卻堅定地說:“但這次我不會再聽從你的安排了?!?/br> “我知道?!?/br> 他嘆氣,唯一的一次告白遭來的卻是拒絕,內心實在郁結難以平復,終于還是沖動地伸出了手,重重將她攬進了懷里。 喻幼知掙了兩下,他扣著她,輕聲說:“只是抱抱?!?/br> 那是他一直以來都貪戀的懷抱和溫度。 可惜這些從來都不屬于他。 屬于另一個人。 賀明瀾依賴且不舍地閉上了眼,等過了片刻后,才放開她。 沉默片刻后,他對她柔聲說:“你爸爸當年共事過的那些同事很多都是從外地趕來的,我給他們安排了在這家酒店兩天的吃行住宿,所以他們還沒走。招呼我已經幫你打過了,等你和明涔解釋清楚以后,去找他們問清楚當年的事吧?!?/br> “之后你爸爸的事,如果還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說,就當是我的贖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