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鷙太子的小人參精[穿書] 第187節
江苓蹲下來,為老者把脈。 九皇子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站在一邊。 “是舊疾復發,”把完脈,江苓先喂老者服下一枚急救的藥丸,再站起來,神情嚴肅,“先將人搬到屋里,我要為他施針?!?/br> “好,好?!?/br> 周圍的人也來幫忙,很快將人搬到了屋里。 江苓拿出銀針,坐到床邊,開始施針。 九皇子不好打擾他,命跟在暗處的人回行宮匯報消息。 自從成了一名真正的醫者,江苓便時時帶著行醫需要的東西,眼下用起來也方便。 酒肆老板守在旁邊,面色擔憂。 一是擔心老人的身體,二是擔心老人出了事,會連累自己,他可是聽說了,帝王南巡就歇在此處,若是他的酒肆出了人命,不說酒肆能不能保住,一個不好,可能連自家性命都難以保住。 不止自己,恐怕還會連累到家里人。 他在心中祈禱,希望老人能平安醒來。 不是沒想去請大夫來,只是最近的醫館離這里都有好幾里遠,一來一回要花不少時間,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 突然出現一名自稱是大夫的人,酒肆老板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已經顧不上這人有多年輕了,只要將人救回來,什么都好說。 他緊緊盯著床上的老人,覺得每時每刻都是煎熬。 終于,他看到老人的眼皮動了動。 是要醒了嗎? 心一下懸到最高處。 江苓收起最后一根針,老人也睜開眼。 他望著眼中爆發出巨大驚喜的酒肆老板,眼中有一瞬間的迷茫:“我這是……” 酒肆老板忙上前:“白老,您剛剛突然昏倒了,多虧了這名小大夫,將您救回來?!?/br> 酒肆老板三言兩語說清了情況,白老在他的攙扶下坐起來,對江苓行了一禮:“多謝這位大夫的救命之恩?!?/br>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酒肆老板說的簡單,白老卻知道,方才情況是怎樣緊急,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發舊疾。 江苓忙將人扶起:“您不用行如此大禮,救死扶傷是我身為醫者的職責,擔不起您的大禮?!?/br> “小大夫醫術精湛,不知老朽可否得知您的名諱?!?/br> 這位白老的行事舉止給江苓的感覺都很不同,即使對方穿著普通,江苓也不覺得對方只是一個普通老人,他不愿用假名騙他,只道:“我姓江?!?/br> “江?”白老眼神有一瞬間的變化,很快恢復如常,再次拱手:“老朽多謝江大夫的救命之恩?!?/br> “您身體有舊疾,在外時,最好有親近之人陪同,”身為一名醫者,江苓沒忍住多說了幾句,“雖然舊疾難醫,但并非完全沒有辦法……” “江大夫有辦法醫治我的舊疾?” “沒有完全的把握,但能一試?!?/br> 白季同剛走進來,就聽到兩人最后的對話,他沒忍住走上前:“您說,您有辦法醫治我祖父的舊疾?” 他太激動了,突然冒出來,江苓嚇了一跳,白老趕緊將自己的孫子拉開:“這是我的小孫子季同,冒冒失失的,我代他向您賠罪?!?/br> 白季同剛要說什么,在白老警告的目光中止住話頭,雙手并攏,舉至眉前,對江苓行了一禮:“是在下冒犯了?!?/br> “我知道你是擔憂白老,你剛剛問,我是不是有辦法醫治你祖父的舊疾,我確實有辦法,但我……” 不等他說完,白季同打斷他的話:“我知道,醫治會有風險,您只要肯為我祖父醫治,怎樣的風險,我們都愿意承擔!” 白老的病情是白家人心中最不愿提起的傷痛,他們遍尋名醫,怎么都找不到根治之法。白老曾經也是驚才絕艷之人,卻因為病情,不得不放棄一切,即使他不說,作為小輩,他們哪能不知,白老心中的遺憾。 如今有人說,可以醫治,白季同來不及考慮太多,第一時間便是確認這個消息。 白季同是來接祖父回去的,在他的熱情邀請下,江苓和九皇子一起移步白家。 白家宅子在一處偏僻幽靜之處,占地面積不大,里面的布置卻很雅致。 白家已經得到了消息,烏泱泱一幫人出來迎接,江苓和他們簡單認識后,被帶到白老住的院子。 四周無人,九皇子小聲對江苓說:“江哥,這白家看似是普通人家,但宅子里的布置,守在暗處的人無一不表明,這個白家不簡單?!?/br> 江苓認同地點頭。 白家對江苓和九皇子很是禮待,白家雖無人為官,禮數卻不必任何為官之家差,不會因為江苓和九皇子表面的身份低看他們,相處時,雙方都很愉快,就連一開始對白家抱有警惕的九皇子,到了最后,也放松了警惕,和白家小輩玩到一起。 在白家用了晚膳,江苓給白老開好方子,提出告辭。 白家有人想開口將人留下,卻被白老制止。 直到兩人離開,白季同不解地問:“他能醫治祖父的病,為何不……” 白老揮手打斷他的話:“你可知他姓什么?” 白季同一臉茫然,他們只是找個大夫,關姓什么事? 白老無奈:“他姓江,肯為我醫治,是我命不該絕,若他不愿,我也只能認命?!?/br> “以我白家的人力財力,他想要什么樣的報答,我們給不起?為何會不愿意?況且祖父……如果不是因這怪病,祖父何至于此?” 白季同還要說什么,聲音突然頓住,他看向祖父,微微張大嘴。 祖父為何著重提出對方姓江? 看祖父態度,若沒猜錯,給祖父治病之人,豈不是大啟的君后殿下?! 第191章 白季同渾渾噩噩,這確實不論他們白家怎么強大,都不是說請就能請到的。 他再次看向白老,眼里帶了不確定。 他心想,江這個姓不少見,說不定只是恰巧重了呢。 但他也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白老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輕輕點頭,確定了他心中所想。 白季同心中的震驚只有他自己知道,若真如他所想,那位可是君后殿下,他白家能得君后殿下親自相救,是一件多么幸運的事? 君后的醫術早已在一件件事中廣為流傳,先有解決瘟疫在前,再有和太醫院一起研制出解除浮世教控制的藥…… 如是種種,白家早有耳聞。 因君后的關系,大啟君王格外關注醫術,這也就造成了,京城的醫術比其他地方都發達的局面,白家不是沒想過帶白老到京城求醫,只是白家當年退得干脆,想要回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現在,我們……”大夫的身份是那位,確實不是他們能輕易動搖的。 “江大夫既然答應了會給我診治,想來不會失約,他沒表明自己的身份,我們也不必特意表現出來,拿出平日對待大夫的態度即可?!卑桌系?。 “孫兒明白?!?/br> “不過該告誡的還是要告誡,別讓族中小輩沖撞了貴人?!彼麄儼准野档乩锏膭萘υ偃绾螐姶?,對比起如今強盛的大啟,還是不夠看的。 白家這邊因為對江苓身份的猜測陷入鄭重情緒,江苓和九皇子已經坐著白家派來的轎子到了程家。 他們在外行走,仍然借了程家的身份。 程家府邸得了消息,派得用奴仆守在門口,恭敬將兩人迎進來。 小憩片刻后,兩人改道回行宮。 江苓和蕭晟昀說起白家。 “陛下知道白家嗎?” “白家?”蕭晟昀擱下筆,“朕確實知道一個白家,那是在先帝還在位時,就已經遠離朝堂的家族,這些年似乎一直很低調,苓兒怎么會突然問起白家?” “我今天遇到了一位白家的老者,他的身體受舊疾影響,暈倒在我和九皇子經過的路上,我便去救了救,他身上的病和我最近研究的一種其難雜癥很像,我想看看能不能將之解決?!?/br> 蕭晟昀伸手一撈,將靠近自己的青年撈進懷里:“苓兒想救就救,不用顧忌什么?!?/br> 江苓點頭:“而且不知道為什么,白家人總給我一種很親近的感覺?!?/br> 會答應救人,也有一方面這個原因,江苓想搞清楚,這份親近源自何處。 “白家避世已經許久了,”蕭晟昀摸著江苓柔順的長發,“苓兒覺得白家人親近,說不定是因為和白家有緣,白家未避世前,雖身處朝堂,卻是朝中一股清流,即使有著世家的身份,也從不結黨營私,反而會扶持貧寒子弟?!?/br> “聽起來像是好臣子,那他們為什么要離開?”江苓被摸得瞇起眼。 “這朕就不知道了,朕登基后,也問過白家人,可愿回來,他們給出了否定答案,你那學宮,張家也派人和白老接觸過,問他愿不愿意來學宮,也被拒絕了?!?/br> 白家離開朝堂后,沉寂了一段時間,后來白老再次出現在世人面前,卻不再以那個三元及第的狀元郎身份,而是學富五車的學者形象,他游歷五湖四海,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留下講學的痕跡,雖未收弟子,但受其教誨的讀書人何其多? 知道江苓和白家有接觸后,蕭晟昀連夜派人去查了白家這些年的動向。 白家很低調,也很安分,韓王曾接觸過白家,想與之合作,被白家嚴詞拒絕了。 韓王在白家拉攏了不少世家勢力,蕭晟昀登基后,有心抑制世家的發展,這些世家不想失去自己的權利,在韓王登門后,很快與之攪和在一起。 南方這一塊遠離京城,世家林立,結黨營私更為嚴重,先帝在位后期昏聵,對地方的把控大不如前,這些世家找到機會,與地方官員勾結起來,媚上欺下,大肆收攬不義之財,壯大自身。 蕭晟昀登基后,要先解決京城遺留問題,沒時間也沒精力肅清這邊,直到現在,他會借南巡一事,徹底解決南方的問題。 若沒有韓王暗中插手,單靠南方這些世家,是掀不起什么風浪的,因為并非所有世家與他們一樣,以程家為首的世家,在淑蕙公主的約束下,對朝廷忠心耿耿,形成了與韓王一系世家的對抗之勢。 世家的存在已經有太多年,他們深深扎進這片土地,與之血脈相連,想要三五年徹底拔除是不可能的事,蕭晟昀也沒這個打算。 任何事物的存在都不可能只有壞的一面,作為一名合格的帝王,蕭晟昀要做的,并非以自己喜好重用某一方勢力,而是平衡各方勢力。 對現在的大啟來說,世家的存在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這是一把雙刃劍,用好了,亦能帶來巨大利益。 白家的事蕭晟昀與江苓說了,確定白家不會影響蕭晟昀的計劃后,江苓開始了白老的治療。 每日的施針、藥浴、湯藥,三管齊下,白老的精神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除了明面上帶來的人,蕭晟昀還暗中帶了一批官員,他們從始至終都沒露面,而是暗中調查各地的稅收、政務等情況。 查到的消息都會暗中歸攏到蕭晟昀案頭。 哪些官員安分守己兢兢業業,哪些官員中飽私囊暗度陳倉,在蕭晟昀的暗中調查下,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