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鷙太子的小人參精[穿書] 第170節
定遠侯世子臉色微變。 詹樂章笑了笑,眼中帶著一絲諷刺:“你知道的,那個人的封地在南方,如果帶我去,說不定我會做什么,你真的想好要帶我去嗎?” “是君后說,你之前與他說過,想四處走走,陛下才來問我,要不要帶上你一起,”定遠侯世子閉了閉眼,“如果是我,我自然希望你永永遠遠留在京城?!?/br> “是小苓啊,他確實給我帶話,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玩,”想到江苓,詹樂章臉色柔和下來,“那就去吧,他肯定很期待這次出游,上次見面時就興致勃勃與我討論了許久,怎么也得讓他玩盡興才是?!?/br> “樂章,你不要冒險,我會幫你,還有如今的陛下,和先帝不一樣……” “我知道,”詹樂章打斷他的話,“我會考慮?!?/br> 詹樂章通過定遠侯世子,求見皇帝。 蕭晟昀私下召見了他。 “陛下是不是在查韓王和那個突然出現的四皇子遺孤?” 蕭晟昀瞇起眼:“定遠侯世子與你說的?” 沒有江苓在,詹樂章面對的,是一個殺伐果斷、滿身威儀的帝王。 他搖頭:“陛下不必擔憂,無論韓王想借四皇子遺孤做什么,他們的謀劃都不可能成功?!?/br> “為何?” “因為遺孤是假的,四皇子留下的唯一血脈,是我?!?/br> 第173章 詹樂章話音落下,御書房里陷入短暫的安靜。 范公公立在一邊,不動聲色掩去心中的震驚,詹樂章這定遠侯府的小公子和君后關系好不是一個秘密,范公公身為在帝后二人身邊近身伺候的人,自然很清楚這點,現在,詹樂章卻說,他才是四皇子遺孤。 當年四皇子為了皇子妃的一尸兩命發瘋,當時的皇帝為了掩蓋宮中丑聞,幾乎要將四皇子的存在痕跡抹干凈,人死后,連封號都沒有。 “你可知,這個秘密說出來,定遠侯府便是犯了欺君的重罪?!?/br> 沉沉威壓下,詹樂章的脊背依然挺得筆直:“我知道,可小苓是我的朋友,陛下此番南巡,必會接近韓王封地,韓王找回了所謂的四皇子遺孤,我擔心他會對陛下和君后造成不利?!?/br> 詹樂章想了許久,才決定將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他知道自己的這一決定很冒險,很有可能會連累整個定遠侯府,但若是他不主動告知,以當今的手段,一旦他有所動作,無需多久就能被查到。 與其被動暴露,不如主動說出。 “定遠侯府真正的小公子,是那個被送走的孩子?”蕭晟昀了解過當年的一些事,先皇未登基前,那位四皇子便是皇位的熱門人選之一,可惜造化弄人,發生了這樣的事。 “不是,真正的小公子,已經去世了,他生下來身體就不好,出生時碰到惡匪作亂,沒能活下來,”說起這件事,詹樂章語氣低落下來,“我父親于定遠侯夫妻有大恩,他們為了償還恩情,將這個身份借給我,他們不知道我私下謀劃著復仇,望陛下不要怪罪他們,一切罪名,我愿意自己承擔?!?/br> “你是為了復仇回來,那你接近苓兒也是復仇計劃里的一環?”詹樂章想復仇是他自己的事,蕭晟昀不會管,但如果牽扯到江苓,他就不能不管了。 “我這個時候否認,陛下可能不會相信,但我確確實實不是抱著任何目的接近君后的?!?/br> “這件事朕會查證?!比绻媸潜в心康慕咏?,蕭晟昀一定會想辦法,將這個人的存在從江苓的生活里除去。 “你求見朕,總不能只是為了這件事?!?/br> “是,我來,是為了將一些關于韓王的消息告知陛下,事關當年,也事關現在?!?/br> 半個時辰后,詹樂章被范公公送出御書房,他在外面看到了等待他出來的定遠侯世子。 詹樂章完好無損出來,定遠侯世子心里松了口氣,他上前一步:“回家吧?!?/br> 范公公目送兩人離開,回到御書房。 詹樂章說了很多,蕭晟昀吩咐驍衛和暗衛暗中前往韓王封地查證,若消息屬實,他也好早做準備。 韓王這個人,存在感一直很低,任誰也想不到,他做過這么多喪心病狂的事,并暗中謀劃了這么大一場陰謀。 就連這次欽天監提出的南巡,也與之有關。 “陛下,南巡一事……”范公公聽了全程,忍不住開口。 “韓王給朕備了這么大一份大禮,朕不去看看,豈不是浪費了他的一番苦心?” 知難而退從來不是蕭晟昀的作風。 詹樂章和定遠侯世子并肩走在出宮的道路上,沒有特許,宮里是不許馬車進入的,他們必須步行到宮門。 定遠侯府的馬車等在外面,上了馬車,詹樂章脫力一般靠在車壁上,帝王威儀,他必須保持最高警惕,不能露出一絲差錯,短短半個時辰,耗費的心神巨大。 定遠侯世子遞了杯水給他,心疼道:“樂章,你不必如此?!?/br> 詹樂章喝完杯里的熱水,搖頭:“侯府給了我庇護,我總不能恩將仇報?!?/br> 如果登基的不是蕭晟昀,而是其他皇子,他有更大的把握不牽連到定遠侯府,可世界上沒有如果,還有讓他感受到真摯感情的江苓,他不想在江苓臉上看到失望的表情,即使知道將一切和盤托出的風險很大,他也做了。 “這次南巡,我會跟去,多年的恩怨,是時候徹底解決了?!?/br>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定遠侯世子握住他的手腕,“原本我們的計劃是,你一直用這個身份生活下去,現在你的身份被陛下知道,以后你該怎么辦?” “我這一副病軀,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老天庇護了,誰知道我有沒有以后?!?/br> “樂章……” 詹樂章平靜與他對視:“你知道的,我當年從浮世教逃出來,身上已經被種了毒,那毒沒有解藥,我本該是一個已死之人?!?/br> 定遠侯世子被他的表情刺痛:“我去求陛下,太醫院那么多太醫,再不濟,天下總有名醫能……” 詹樂章用另一只手堵住他的唇:“沒有用,你知道的?!?/br> 定遠侯世子當然知道,為了能活著看仇人得到應有懲罰,詹樂章一開始就用了虎狼之藥,那藥能讓他的脈象如常,看不出中毒的跡象,卻也能一步步蠶食他的生機,在極度痛苦中死亡。 從決定服下那藥開始,他就沒了退路,他們都知道。 “或許真的是京城風水養人,你看我這兩年,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备惺艿侥腥松砩蟼鱽淼耐纯?,詹樂章安慰。 但那只是表象。 詹樂章表現的越不在意,定遠侯世子心中的難受程度便越深。 “樂章,等這件事結束,請太醫院的褚大夫來給你看看身體,好不好?你體內的毒,說不定他能解?!?/br> 詹樂章定定看了他一會,定遠侯世子目光堅定,毫不退讓。 “好?!弊罱K,詹樂章在這樣的目光下屈服。 詹樂章交代得徹底,根據他說的,蕭晟昀很快查實。 他沒有隱瞞江苓,就算他想瞞,也瞞不了多久。 江苓聽完后,久久沒有言語。 好半晌,他才開口:“所以,樂章不是定遠侯的孩子,而是皇室中人?” “苓兒生氣嗎?” “生氣什么?” “生氣他騙你?!?/br> 江苓搖搖頭:“生氣倒還好,他這樣的身世,本也不該到處宣揚,他要給父母報仇,當年四皇子和四皇子妃的事,果然另有隱情?!?/br> 皇位爭奪,從來都不是兒戲,這條路上,遍布荊棘與血腥,稍不留神,就會落個尸骨無存下場。 “可那樣的話,為什么最后登基的不是韓王?” “因為韓王生母不顯,在朝中沒什么支持,先皇當年娶了母后,得到謝家支持?!?/br> 那個時期的謝家何其鼎盛,有謝家這個助力,先帝的奪嫡之路格外順利,韓王生母只是四皇子母妃宮里的一個宮女,因一個意外才有了他,這樣的身世,讓他注定與那個位置無緣。 “傳言韓王與四皇子關系很好,他為什么要害四皇子?” “與四皇子關系好是真的,他的出生本就是個意外,也不得當時的皇帝喜歡,看他可憐,四皇子母妃將他養在名下,他和四皇子一起長大,關系很是親密?!?/br> 但人心是最難預測的東西,四皇子得父皇看重,又有母親疼愛,朝中大臣支持他的也多,還娶了心愛的女子為妃,反觀韓王,什么都沒有,偏偏兩人一起長大,極其容易被人拿來對比,久而久之,心中漸漸生出了不滿。 同樣是皇子,為什么他能得到一切好的,而自己,只配跟在他身后,撿他剩下的? 寂靜大殿里,韓王睜開眼,眼中劃過一抹晦澀。 “京城傳來消息沒?” “回王爺的話,那邊已經確定了南巡的日子?!?/br> 等了這么多年,他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這天傍晚,蕭晟昀剛踏進寢殿,就被江苓拉住:“陛下,千蕪大師送給我們的種子,好像要開花了?!?/br> 這花江苓種了三年,都快覺得,千蕪大師是不是唬他的,這植株根本開不了花了,今早起來,江苓按照慣例去給花澆水,發現葉片間,藏了幾個小花苞。 江苓拉著蕭晟昀到了種花的地方,蹲下來,撥開葉片給蕭晟昀看:“陛下,你看,這是不是有好幾個小花苞?!?/br> 蕭晟昀也蹲下來,伸手碰了碰,花苞是淡淡的藍色,包得很緊,距離開花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 “這株也有?!苯邠荛_另一叢葉片,露出藏在里面的淡粉色花苞。 “就是不知道這些花有什么用?!?/br> 兩人看了一會兒花,范公公前來稟報,說定遠侯世子求見。 江苓凈了手,蕭晟昀為他擦干手上的水漬:“可能是為了詹樂章的事而來,苓兒要一起去嗎?” 若事關政務,江苓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絕,但關于詹樂章的話,他還是很有興趣去看一看的。 詹樂章告訴蕭晟昀的,大多是韓王的謀劃,和他自己相關的,很少,他是江苓認定的朋友,而且江苓能從兩人的相處中感知到,詹樂章的真心,他希望自己的朋友都能好好的。 兩人一起到了南書房。 定遠侯世子已經等候在這里了。 與兩人見禮后,定遠侯世子徑直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求陛下,救救樂章?!?/br> 江苓吃了一驚,忙道:“你先起來,樂章怎么了?” 定遠侯世子抬頭,江苓才發現他眼眶是紅的。 “起來說話?!笔掙申赖?。 定遠侯世子定了定神,起身:“今日,樂章一直沒出房門,臣去問,下人說他一直在睡,臣不放心,進去看了看,發現他渾身冰冷,躺在床上,無論怎么叫都叫不醒,已然失去了意識?!?/br> “怎么會這樣?請大夫了嗎?” “樂章他從前在浮世教,被種了毒,”定遠侯世子簡單解釋了一遍,“臣想請太醫院的褚大夫,為樂章看一看,望陛下準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