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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碧吧?!?/br> “唐蘅你叛變了!”蔣亞怒目圓睜,“以前不都和我一起喝可樂的么!” “可樂殺精啊,”安蕓涼颼颼道,“你還是悠著點吧?!?/br> 蔣亞一時沒反應過來:“???真的?” 唐蘅說:“沒什么,我就是喝夠可樂了?!?/br> 唐蘅本不是話多的人,現在比以前更沉默了。安蕓去買飲料,桌上只剩下蔣亞和田小沁在聊天。 蔣亞嘀咕道:“安哥這一天天,陰陽怪氣的呢?” 田小沁笑眼彎彎地看著他:“其實我早就想問了……” “什么?” “為什么叫安蕓‘安哥’???” “啊,她比我大一歲么,我和唐蘅一級的?!?/br> “那為什么是‘哥’……” “嗨,說來話長,”蔣亞抓起一串烤牛油,“我們仨認識的時候,唐蘅和安哥準備組樂隊,招一個貝斯手,我就去了?!?/br> “誒,你不是打鼓的?” “我當時就想碰碰運氣,沒準他們也招鼓手呢?”蔣亞笑得有點憨氣,“我就去了,然后安哥說,不招鼓手,她打鼓。我當時就嘴欠了一句,沒見過女孩兒打鼓能打好的,安哥急了,要和我比solo,我說比就比啊,安哥說,誰輸了誰給對方鞠躬道歉叫哥?!?/br> 田小沁大笑:“怎么這么幼稚的?!?/br> “真的特二逼,”蔣亞也笑,“后來我輸了,就給她道歉,哥也叫了……再后來,我們仨就組樂隊了,安哥讓我打鼓,她換成貝斯?!?/br> “你們這樣真好,”田小沁語帶羨慕,“我的朋友都畢業了?!?/br> “你是說本科的朋友?” 田小沁點點頭:“對呀,一個回家當老師了,一個去深圳上班了,只有我留在武漢?!?/br> 蔣亞立即說:“那你以后就跟我們玩兒啊,安哥老和我們說你呢。還有你那個同學,李什么來著……” “李月馳?” “對,那哥們也不錯,”蔣亞豪爽道,“回頭我過生日,叫他一起來??!” 唐蘅垂著眼聽他們聊天,并不搭話。 田小沁說:“好啊,不過李月馳最近也很忙……” “他忙什么?”安蕓拎著飲料回來了,“還是唐老師那個項目么?” “沒有,我們的走訪已經結束了,月馳退出項目組了?!?/br> “嗯?”安蕓若有若無地瞟唐蘅一眼,“為什么?” “他說他有別的事,就去和唐老師請假了?!?/br> “那現在就你一個人在做???” “我和經濟學院的兩個碩士,現在主要是處理數據了,他們比較擅長?!?/br> “唔,”安蕓把飲料分發給眾人,“經濟學院的啊,那確實?!?/br> 唐蘅握著冰涼的雪碧,淡淡地說:“李月馳不是也會處理數據嗎?” “是的,但他說他沒空,”田小沁的表情略微有些疑惑,“其實現在退出,是挺可惜的?!?/br> 唐蘅沒再說什么。 吃完飯,三人先把田小沁送回家,然后去了蔣亞家。他們原本打算到“長愛”坐一會兒,然而夜空中響起幾聲悶雷,大概又要下雨。果然,蔣亞剛把投影打開,雨點就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他們看的是王家衛的《藍莓之夜》,慢鏡頭一個接一個,調子非常悶。電影不到一半,蔣亞便倒在沙發上睡著了。窗外的雨小了一些,但仍然淅淅瀝瀝的,令唐蘅有些心煩。 蔣亞打起鼾,安蕓把音量調小了些,忽然問:“你和李月馳怎么樣了?” 唐蘅盯著熒布上諾拉·瓊斯的臉,低聲說:“什么怎么樣?!?/br> “就是,你倆……掰了?” “本來也不熟?!?/br> 安蕓輕哼一聲,沒說話。又過一會兒,當音箱響起爵士樂插曲的時候,安蕓開口道:“你還是別和他摻和在一起?!?/br> “為什么?” “不是一路人?!?/br> “哦?!?/br> “真的……你看他,活得累不累啊。咱也幫不上什么忙,別添亂就好了?!?/br> 唐蘅扭頭看向安蕓:“你什么意思?” 安蕓聳聳肩:“反正你別管他的事了?!?/br>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安蕓輕嘆一聲,“算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因為安蕓的話,唐蘅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但他還是沒想到這個“到時候”來得這么快——兩天之后,唐蘅被唐教授叫到辦公室。 他到的時候,辦公室里已經坐了兩個男生,一個瘦高個,戴眼鏡,長相斯文;另一個矮小得多,同樣戴眼鏡,腦門上有顆很顯眼的痣。瘦高個叫潘鵬,有痣的叫張白園,他倆便是后加入項目組的經管系碩士生。 “唐蘅,你就跟著你這兩個師兄做做數據,啊,”唐教授笑瞇瞇地說,“不會的多問他們?!?/br> “是我們要請教師弟,”張白園抿了抿唇,謙虛道,“很多社會學專業的知識我們都不懂?!?/br> “獨學無友嘛,你們年輕人聊得來,也用不著我嘮叨啦,”唐教授轉身,從柜子里取出一只紙袋,“白園,你幫我把這個轉交給張院長,這是上次我答應給他寫的《過零丁洋》,哈哈?!?/br> “沒問題,”張白園語氣驚喜,“那您能給我也題個字嗎?下次我帶書來?!?/br> “當然可以,”唐教授笑道,“反正我是到處獻丑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