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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立臻看著背對自己的周賀,有片刻的恍惚。 現在幾月份? 周賀扭頭看他一眼,笑了:干傻了被? 薛立臻動了動腰,是酸的。 大腿也酸。 薛立臻使勁兒搖了搖腦袋,伸手從床邊的小桌上摸來手機2016年3月25日。 周賀已經去衛生間洗漱了,薛立臻把手機扔在手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他想,難道真的是年紀大了?最近總是做夢,夢里全是以前的事情。不至于吧,我才25哎。 薛立臻,周賀走到屋門口,手里攥著牙刷:牙膏用完了。 昨晚我忘了買了。薛立臻從床上坐起來。 你能不能別這么窮酸?周賀皺起眉:上次是電費用完了,上上次是潤滑用完了就差這點兒錢么? 薛立臻眨眨眼,想,對了,剛剛是夢,這才是現實。 我現在下樓買,順便買早餐了,你先打盤游戲吧。 周賀點點頭走回衛生間,什么都沒說。 薛立臻去廚房洗了把涼水臉,又沾點水抿了抿亂翹的頭發,拿上錢包,端著碗下樓了。 這房子地段很好,周圍既有沃爾瑪也有菜市場,走幾步就能看到各種各樣的早餐攤。薛立臻徑直走向馬路對面的那家重慶小面。 老板,一碗豌豆面,給我裝碗里。薛立臻把碗遞給老板。 好嘞,馬上好。 等面的間隙,薛立臻出面館左轉,買了兩杯綠豆湯,一屜茴香的包子。 十分鐘后,薛立臻一手端著面,另一只手手腕上掛著包子和綠豆湯,走進了樓下的便利店,買牙膏。 然后他上樓,站在門口喊:周賀,開一下門。 里面沒應。 薛立臻便不再喊了,他看著碗里的面想,還好現在已經是春天了,涼的沒那么快。 幾分鐘后,門開了。 周賀手里還拿著手機,薛立臻聽見一聲響亮Defeat。 好吧,不該嘴賤說讓他打著游戲等的,這一輸,周總又該心情不好了。 薛立臻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從兜里掏出牙膏遞給周賀:上午還去公司嗎? 周賀掃了一眼手里的牙膏,沒回答薛立臻的話,直接把牙膏擲在了地上:我不用薄荷味兒的,你不知道? 薛立臻心里臥槽一聲,暗罵自己,做夢做得腦子不轉了! 不用了,周賀黑著臉:我回去了。 呃,那好吧。今天怎么這么大火氣,超常發揮了啊 周賀直接把手機錢包揣進兜,走了。 薛立臻站在窗前,看著他走出樓道,上車,白色的奔馳緩緩駛出自己的視野。 薛立臻把牙膏從地上撿起來,刷了牙,坐到桌前。 他是土生土長的甘城人,受不了重慶小面的辣。周賀那長沙人倒是一向吃得歡快。 但買都買了,總不能倒掉吧。 還好綠豆湯是冰鎮過的,一口面一口綠豆湯,總算是把那晚豌豆面吃完了。 薛立臻又吃了幾個包子,最后還剩三個,他實在吃不下了,準備留到中午吃。 吃完早飯,薛立臻把床單被罩撤下來塞進洗衣機,然后又收拾了一下昨晚被搞得亂糟糟的客廳和臥室,在看表,就十點過了。 薛立臻給周賀發了條微信:到家了嗎? 等了二十分鐘,周賀沒回。 薛立臻放下手機,洗澡去了。 二 溫熱的水流淌過身上亂七八糟的痕跡,薛立臻在心里罵周賀,屬狗的,還是餓狗。 想到這兒又有點不爽,昨晚要不是周賀那么著急,他也不會忘了買牙膏。 薛立臻站在花灑下,左右扭了扭腰哎開始疼了。 扭完有點想笑當他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想笑的時候,就更想笑了。也許那個夢太過清晰,他控制不住地想起近十年前的自己:總是不爽,一言不合就動手,尤其是和周賀,沒錯,在職高念高一那年,自己和周賀在一起了。那會兒經常和周賀打架,大多數是打著玩,偶爾動真格的,至于結局么,似乎是冷戰比較多?然后冷著冷著就和好了。 行吧,薛立臻想,果然是老了。 現在他和周賀基本上沒什么矛盾,就算是有,也犯不著通過打架解決。通常是他服軟,道歉,然后勾著周賀滾到床上去極少數情況下,周賀服軟。 這個極少數情況有多少呢薛立臻揉了揉太陽xue,開始往前追溯。 2016年,2015年,2014年對了,上一次還是2014年。 他好不容易在周總的百忙之中求到一個下午,想和周總打會兒臺球,再看個電影。 結果周總放了他的鴿子,他想著電影票買都買了,能少浪費一張就少浪費一張吧然后就在電影院和周總碰個正著,周總胳膊上掛著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那一次,足足36天,他和周賀不聯系,不見面。 幸好最后周賀主動找到了他,雖然什么都沒解釋,但扔了一把鑰匙給他,說:咱們在一起這么久了,也沒送你什么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