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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天低笑一聲,更主動地回應聶原。 直到不知是誰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兩人才紅著臉喘著粗氣停下來。 聶原推開烏天,丟下句我沖個澡便三步并作兩步鉆進了浴室。 烏天靠在墻上,摸摸自己的嘴唇,發呆。 聶原在浴室里也不好受。 那兒有反應。 聶原咬咬牙調低水溫,幾秒之后,被凍得打個了劇烈的哆嗦。冷就冷吧,聶原恍恍惚惚地想。 在冷水里站了不知多久,終于讓自己沸騰的腦子和身體都平靜下來了。聶原擦干身上的水,才想起來沒拿換洗衣服。只好找了塊兒浴巾裹在身上,哆嗦著走出浴室。 烏天已經泡好了泡面,見聶原出來了,便揭開面桶的紙蓋,濃郁guntang的紅燒牛rou的味道立馬鉆進了聶原的鼻子。泡面旁還放著一大袋兒火腿腸,和兩瓶酸奶。 聶原忍著撲上去大快朵頤的沖動,拿了衣服,又鉆進浴室去。 再出來時,烏天已經把剝掉了塑料外皮的火腿腸放進了泡面里,酸奶的瓶蓋也擰開了,里面插著吸管。 快來吃,餓死我了。烏天沖聶原彎著眼睛笑,那副得意的樣子像偷著了雞的黃鼠狼。 不對,那我不就是聶原趕緊搖搖頭。 兩人對坐著吃面,都不說話,泡面的熱氣氤氳在他們之間,熏得好不容易白回去的臉頰又開始發紅。 烏天仰頭喝完最后一口湯,拽了張餐巾紙擦干凈嘴,支著下巴看聶原吃。 聶原低著頭使勁兒盯自己的泡面,盯了半天,還是手一抖,差點把一筷子面條喂到鼻孔里。 你看什么?聶原佯作憤怒。 看你啊。烏天眨巴著眼睛說,語氣十分自然。 事到如今,也只能由他看了。 烏天伸手捏住聶原的耳垂輕輕拽了拽:誒,就是初吻吧。 還他媽得寸進尺了! 聶原惡狠狠地瞪了烏天一眼:對??!那你呢? 烏天果然愣了,隨即一臉心虛:我那會兒年幼無知么我就是試了一下,真的就是試了一下! 聶原知道烏天這德性,初中肯定勾搭過小姑娘,但烏天真說出口了,自己忍不住還是一陣不爽。 和女生么? 嗯,當然是,她當時追我啊,我就好奇,試一下,我 你喜歡女生,聶原被烏天那句當然是當頭打了一棒,顧不上初吻不初吻了:那為什么,會是我? 烏天直直看向聶原的眼睛,臉上小心翼翼的心虛已經變成了嚴肅:其實我也不知道怎么會是你,這怎么說得清這和性別沒關系啊。 聶原低頭吃面,躲開他灼灼的目光:嗯我也是。 烏天笑著揉了揉聶原的頭頂。 吃完晚飯,兩人坐在床上看電視其實電視只是開著,一點也沒看進去,光聊天了。 烏天十分自覺地摟住了聶原的腰:家里到底出什么事兒了,想說嗎? 聶原沉默,明明之前能很平靜地說出奶奶來要五千塊錢而聶美榮不愿給的事兒,但現在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家里的事情了。 烏天可以隨隨便便就從錢包里拿出一沓一百塊的鈔票,帶他去超市不看標價地往小推車里扔東西;他們在酒店大堂開房間的時候,烏天過去刷卡,聶原故意沒跟過去自欺欺人似的不想知道烏天花了多少錢。 越接近,越覺得相形見絀。 沒什么,就是在家憋得慌,覺得壓抑。 你媽還像那樣說你?烏天追問。 聶原不著痕跡地抿了抿嘴:沒有了。 烏天忽然低頭在聶原臉上吧唧了一口:那就好。 過了一會兒又問:那不用給家里打個電話么?早上出來的時候沒打招呼。 聽他這么一說,聶原不禁在心里嘆氣:其實早晚要回家的,畢竟出來只帶了幾件換洗衣服。 只不過故意把這事兒拋在腦后,說白了還是自欺欺人。 那你把手機借我一下,我給家里打個電話吧。 烏天遞過來手機,又順手捏捏聶原的臉。 聶原食指伸到嘴唇邊,沖烏天做了個別說話的手勢,然后摁下了家里的號碼。 過了好一會兒,那頭才接起。 聶原以為會是他媽,卻沒想到是姥姥。 姥姥?是我,聶原。 哎!小原啊,你去哪了?!姥姥的聲音很焦急。 我我到甘城市里找同學玩兒了。 什么同學???怎么一大早就走了,也不給我們說一聲?你媽哎!姥姥話沒說完,重重嘆了口氣。 我媽怎么了?聶原舔舔干裂的嘴唇。 哭了一場,說你光貪玩呢這會兒已經睡了。小原啊,你要不你就和同學多玩幾天吧,這些日子你媽脾氣不好,你就在外面玩幾天。等明天我給她說你去找同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