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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癥狀,不是他的錯覺。躊躇片刻,將風箏掛到門口的屋檐下,紀無痕轉身推門,就被人喊了一聲:義兄。 是方盈玉。 紀無痕頓了一下,突然就覺得,任性真的是一個好主意,起碼,對于不想見的人,完全不用搭理,也不會有人苛責。 方姑娘。紀無痕轉過身來,溫和有禮,卻又疏遠的明明白白。 方盈玉臉色慘白,看著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苦澀至極:義兄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紀某并不知姑娘做了什么。紀無痕有一點點驚訝和不解,臉上帶著兩分困惑的迷茫,紀某只是覺得,這樣的家務事,你和我,都不應當在場。隨即話鋒一轉,如果說姑娘做錯了,那紀某也錯了。 其實稍稍一想,他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不過,在沒有確認這個女人的目的之前,他還不想打草驚蛇。 今晚,在明珠睡了之后,紀無痕被夏侯錚風喊去,商議事情,然后明珠院落里的丫鬟就匆匆跑來,說是:少主闖進了小姐的房間,怒氣沖沖 夏侯錚風當即就變了臉色,匆匆趕去。 紀無痕本也要回去廂房,卻被叫了進去:先生也一起來吧,明珠頗為喜歡先生,要是任性起來,還請先生幫忙勸解兩句。 但是一進門,他就先看到了方盈玉。 那會兒他走在最后面,想來對方是沒有注意到他,也就方便了紀無痕觀察房間里這幾人。那一刻,在明珠和夏侯荻業爭執激烈的時候,他清晰看到,方盈玉臉上的竊喜,讓人厭惡,也讓紀無痕確定,這個女人,不簡單。 第10章 聽聞他的說辭,方盈玉愣了愣,隨即垂下頭,低聲解釋:明珠小姐跟藥神先生鬧了別扭,不肯喝藥,我跟先生同為門客,聽他嘆息,說自己可能要被掃地出門了,我心里焦急,便去找了二哥,想讓他勸勸明珠小姐,把藥喝了 她一直都是表現出來的那種爽朗直接的性格,干脆利落、勇往直前,任何困難都打不倒她,唯有一樣,是她拼盡全力也難以抵抗的,那就是,權貴。 紀無痕的出身她不知道,但言行舉止、風度認知,無一不彰顯,這是個出身富貴的人。這樣的人,往往自帶天憫,就像夏侯荻業一樣,對于她這樣出身貧寒但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人,都會抱有額外的同情心。 更何況,她還有天機錄的加持。 果然,紀無痕皺起了眉頭。 方盈玉心中一喜,正打算再接再厲,卻聽到了紀無痕不咸不淡地回復。 方姑娘是否忘記了,如今我才是明珠的診治大夫。 方盈玉準備好的所有說辭,頓時都被卡在了喉嚨眼里。 紀無痕看著她,目光平靜,語氣也很平淡,聽上去就是在就事論事:得夏侯主君青眼相待,讓紀某來照料明珠小姐,是我之榮幸,自然也該秉持本分,努力做好分內之事。主君希冀明珠小姐平安喜樂、無病無災,紀某更應恪盡職守。 治病的方子和方法從來都不是單一的。這味藥明珠小姐不喜歡,那便換一種,為何非要讓她不開心呢? 方盈玉的心,一點一點的冷卻,仿若寒霜襲來,將她的血液也一并凍結:我 你逾矩了,方姑娘。紀無痕冷漠地說完這一句,便揮袖送人,紀某要睡了,恕難招待,請方姑娘離開吧。 話音落,方盈玉也瞬間被一股莫名的內力逼退了幾步,忍不住大吃一驚紀無痕他,竟然已經有半步宗師的實力了?! 此時,夏侯兄弟二人,也正走出明珠的院落。 夏侯荻業仍是在生氣,他也說不上自己在氣什么,許是明珠不聽話,許是自己被駁了面子,也許是,明珠跟紀無痕過于親近了 想到此,他心里更是膈應的很,長眉擰起,難掩氣憤,又是對著自己親哥哥,便有些口不擇言:明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你在做什么?!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大哥厲聲喝止了。 夏侯荻業一愣:大哥你罵我做什么?明珠最近也不聽我的話了,處處跟我對著來,都快要把我這幾個門客得罪光了 所以你就大半夜地不顧明珠還生著病,不讓她睡覺,帶著你那兩個多事的門客,去擾她、訓斥她?給你所謂的義妹爭口氣?你把明珠當什么了?她是夏侯府的小姐,還是你的義妹才是?!夏侯錚風看著弟弟,滿目失望,你想要毀掉明珠,毀掉夏侯府嗎? 夏侯荻業瞬間呆住,猶如當頭棒喝,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喉頭哽咽大哥罵的沒有錯,他就像是一個昏了頭的傻子一樣,竟然因為這樣的小事,讓明珠難過 那個時候,他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沒想方盈玉來找他,說起來藥神先生的藥被明珠打翻了,先生氣的心絞痛,差點兒暈厥 隨即,夏侯荻業的怒火就克制不住了,當然不是為了方盈玉,也不是為了藥神,而是因為,那碗藥。那份藥,是他偷天換日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好多藥植都是尋了很多年,才找到的珍稀品類,根本都沒有替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