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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樂無暇顧及自己的傷,一個勁地往宋硯初身上湊,睜著撲閃撲閃的圓眼睛,仰頭看著宋硯初,宋硯初拿他沒有辦法。 宋小樂這時候的樣子和宋叮叮沒什么區別。 宋硯初原以為自己會抵觸,可剛剛的吻好像凍結了他的顧慮,他忘記了思考,忘記了所謂的靈魂論。 宋硯初拿著棉簽的手一頓再頓,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宋小樂小聲說:宋先生,我很笨,你如果有什么話,可以清楚一點告訴我嗎?不然我真的聽不懂。 宋硯初在宋小樂的手腕上卷了幾圈紗布,你一點都不笨。 最知道怎么讓我心疼心軟。 好了,不可以再用力了。宋硯初拍了拍宋小樂的手背。 宋小樂卻抓著宋硯初的手指不撒開,宋硯初無奈,只好被迫頂著小狗灼灼的視線,誠實坦白,他倚在沙發靠背上,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你想我說什么? 宋小樂跪坐在宋硯初旁邊,委屈又可憐。 宋叮叮察覺到氣氛不對,扒著沙發邊費力地爬了上來,宋硯初一手就將它按住,拎到靠枕邊。 你以前也和它一樣嗎?宋硯初問。 宋小樂點頭,反應過來后又猛地搖頭,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嗚咽著道歉:宋先生,我再也不說我是小狗了。 小樂,宋硯初揉了揉宋小樂的肩頭,安撫道:你聽我說,你的認知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我能做到的就是給你一個保證,像我之前答應過你的那樣,你的躺椅永遠是你的,房間也是你的,在這個家里你和我一樣是主人,你永遠不會被拋棄。 他想,這大概就是宋小樂想要的。 畢竟紀嘉怡來的那天,宋小樂討好地圍著紀嘉怡轉,后來還哭著央求能不能和他們一起生活。宋小樂要的只是一個家,而不是一個愛人。 他逐漸松了力氣,把手從宋小樂的肩膀上收回來,他輕輕握了一下宋小樂的掌心,看著宋小樂的臉,然后釋然地笑了笑。 夜很深,宋小樂看起來沒怎么吃東西,宋硯初準備給他煮一碗燕麥牛奶粥。 宋叮叮也餓了。 兩只小狗,家里忽然來了兩只小土狗。 宋硯初感慨緣分奇妙,亦或是天降奇遇,這鬼怪志異的故事竟讓他撞上了,動了心,有付出也有收獲,到現在的及時止損,一切都來得太突然。 至于那個吻,宋硯初并不準備將之賦予意義,他不相信宋小樂能理解什么是接吻,什么是愛。 他起身準備去廚房。 宋小樂失魂落魄地坐在原處,忽然他抬起頭,說:宋先生,我保證我會忘了過去的所有事情,我再也不會說我是小狗了,你可不可以繼續喜歡我? 宋硯初再一次震驚。 宋小樂抹掉眼角的眼淚,下定決心地說:我再也不會提任何和狗有關的事情了,對不起。 很多年之后宋硯初回憶起這一刻,他都找不到準確的語言來形容他當時的心情,可能是被熾烈的真誠所震撼。 宋小樂在本能天性和他之間,選擇了他。 剛剛建立起的所有理智堤壩再一次崩塌,宋硯初想:管他什么靈魂論,管他什么前世今生,他只想要宋小樂。 宋硯初回身抱住宋小樂,像宋小樂抱他時那樣用力,他在發懵的小狗耳邊說:你喜歡我嗎? 喜歡。宋小樂回答得毫不猶豫。 那就夠了。宋硯初在宋小樂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然后輕輕撫開他額角被眼淚打濕的碎發,在宋小樂哭紅的眼睛旁邊親了親,小樂,以后都不要再哭了。 宋先生 不管是小狗還是小樂,我都接受,我都接受。 宋小樂呆呆地望著宋硯初,吸了吸鼻子,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又不敢落下來。 宋硯初把他抱在懷里,用一種很疼惜的力度,讓宋小樂嚴絲合縫地貼著自己,他在宋小樂耳邊說:小樂,我也喜歡你。 宋小樂的眼淚終于落下來,洇濕了宋硯初的襯衫。 他摟緊了宋硯初的腰,哭到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宋硯初輕聲哄他,很久之后宋小樂才平復下來,宋硯初卻不松手,抱著他說:小樂餓不餓?我煮碗清湯面給你,好不好? 宋小樂哭到發懵,一時做不出反應,宋硯初就把他抱到廚房的島臺上。 我煮點燕麥牛奶粥好不好? 宋硯初兩手撐在宋小樂的腿邊,宋小樂眨了眨眼,訥訥地說:喝杯牛奶就好,我晚上吃了飯。 宋硯初于是幫宋小樂熱了杯牛奶,宋小樂捧著杯子喝了一半,宋硯初用指腹擦掉宋小樂眼角的淚跡。 宋小樂破涕為笑,害羞地低下頭。 宋先生,我不哭了。 所有的猶豫和后退,都在這一刻終止。 他放下杯子,試探著往宋硯初的面前湊,他先用鼻尖碰了碰宋硯初的鼻尖,然后又撅起嘴,宋硯初輕笑,傾身吻住宋小樂的臉頰。 宋小樂卻不滿意,宋硯初哄著他喝完牛奶,再把他抱到浴室。 宋小樂被脫得精光時都不知道害羞,宋硯初把他塞進浴缸,他還爬出來往宋硯初懷里鉆,宋硯初拿他沒辦法,只能一再按住他的手,微微皺眉,宋小樂就知道怕了,瑟縮在浴缸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