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尸王上天
失去了媚婪的小女孩,與尸王成功逃離了東海。 她其實不想稱王,也不稀罕什么榮華富貴。她只想要姊姊回來。 看著眼前的尸王,她萌生了一個念頭。 若是尸王能夠死而復生,那姊姊為什么就不能夠呢? 尸王能夠觸地起尸,想必也能把姊姊給帶回來。但被尸王復活的尸體,都是不會說話的行尸走rou,那樣姊姊并不能算是完全復活。 女孩想起之前在東海,尸王突然恢復意識的一幕。那個小仙,似乎有著與眾不同的能力。 只要把她給擄來,姊姊一定就能回來了。 就像是享受過陽光,就不愿再走進黑暗一般,在得到了媚婪的關愛之后,小女孩便再也無法忍受孤寂。 無論是要付出什么代價,她也在所不惜。 于是,女孩帶著尸王,殺進了追暘宮。 【梧翊遇擒】 日已西垂,天庭再次迎來了黑夜。 逆嚴在臥房中閉目養神,臉上卻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 即便是在不同房里,聽覺敏銳的他也能聽清楚隔壁房中蓮藕與梧翊他們的一舉一動。 蓮藕正在專心織布,梧翊與胡九在一旁美其名是幫忙,其實間聊的時候居多。 meimei失而復得,胡九時不時問一問蓮藕此生的狀況,有時也會分享一些胡十四的趣事。即便是不關梧翊什么事,她也是聽得不亦樂乎。 「人家兄妹敘舊,關你什么事?」逆嚴忍不住在房中自言自語道,語氣卻帶有笑意。 就在此時,隔壁房中的梧翊嘆了一口氣道:「你們這輩子雖沒有血緣關係,但你們這兩張臉的完美程度,就算說是同一個媽生的我也相信。睫毛長就算了,竟然還都這么捲!皮膚這么白,小嘴還都像能滴出血來似的,又紅又潤?!?/br> 逆嚴一聽,心想這傢伙不是一直盯著胡九的臉看個沒完吧! 妒意油然而生,逆嚴起身想把梧翊給揪出來,卻在此時聽見了不尋常的聲響。 屋頂上,似乎有不速之客。 一把抄起了修好的渺穗戟,逆嚴一個翻身出房門,躍至屋頂上。果不其然,眼前正是闖了進來的尸王,左顧右盼,卻不見小女孩蹤影。 逆嚴手上傷未好,用蠻力是斗不過尸王的,于是將渺穗戟甩向了它。 『噹』一聲,渺穗戟被彈了開來。定睛一看,這次尸王手里有了武器,正是之前逆嚴所猜測的戰斧,看來是在來的路上恰巧找到的。 但即便是普通戰斧,拿在了尸王的手里,也讓它散發出了一種王者的霸氣。 「我不要他,我只要那個小仙?!惯h處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逆嚴轉頭望去,只見小女孩站在了庭院里的一棵大樹上,而那棵樹,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枯死中。 聽見了打斗的聲響,箜淇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逆嚴見狀,忙喊道:「你之前關住瑞昱的結界,有多厲害?可封得住死亡之力?」 猜出了他的心意,箜淇回答:「尸王是肯定進不去,但剩下的就只能試看看了!」 說罷,他拉住了娜萭,將她塞進蓮藕所在的房中后,便設下結界將他們全都封在了里面。 轉身躍至逆嚴身旁,箜淇道:「白骨精畏火,尸王或許也是。箜淇來助你一臂之力?!?/br> 點了點頭,逆嚴道:「你自己小心那個女孩?!?,接著將手一伸,渺穗戟重新回到了手中。 此時,梧翊開了窗在房中喊道:「時間緊迫,蓮藕只做好了巴掌這么大的尸發布!」 箜淇動了動手指,尸發布便飛到了逆嚴手里。 就在逆嚴將尸發布包在渺穗戟的尾端時,尸王揮斧而來。 箜淇一個箭步衝上,以靈力護住了手臂抵擋之。 有了蟠桃加持的箜淇靈力大幅上漲,加上麒麟的天神神力,一下就擋住了尸王的攻勢。但尸王也確實厲害,箜淇雖沒退半步,手臂也是著實吃疼。 見箜淇挺得住,逆嚴心想擒賊先擒王,一陣白光,閃現至女孩所在的樹上,渺穗戟尾端朝著她便是直直一擊。 尸王像是連想都沒想,戰斧便已脫手。速度之快,箜淇只感到臉旁吹起了一陣風,戰斧已經直直飛向了逆嚴。 擔心尸發布會被砍碎,逆嚴急忙收手,將渺穗戟往后一拉,自己也順勢翻下了樹。 尸王接著朝著箜淇踢了好幾下,卻都被他給擋了下來。只見尸王馬步一扎,猛一握拳擊向箜淇,而箜淇也不畏懼,出雙掌迎接,穩穩接下了它的全力一擊。 『碰』一聲,兩股力量正面交鋒,整個追暘宮都為之一震,雙方卻各自連一步都沒有后退。 尸王力大無窮,麒麟也是擁有頂天立地之神力,竟然斗成了勢均力敵。 箜淇眉頭一皺。他可沒想到自己全力以赴,竟然只跟尸王不分上下,這傢伙生前力氣得有多大??? 收回右掌,箜淇一個響指使出了麒麟火,紫綠色電光朝著尸王雙眼飛竄而去。眼瞧著麒麟火是打中了尸王面門,卻并未越燒越猛,而是三兩下就消了下去,著實奇怪。 難道尸王不怕火?箜淇心想。 就在此時,女孩又說了:「她在房里!」 此話一說,尸王不再戀戰,躍下屋頂,直衝往梧翊們所在的房門口。 逆嚴一個箭步擋在了門口,與尸王過了幾招,看準時機,將渺穗戟直直刺向尸王心口。 不想尸王竟任由渺穗戟刺進心臟,與逆嚴拉近距離后,一個右鉤拳擊向逆嚴。 逆嚴縮手回防。這一拳是擋下了,卻不敵尸王蠻力,被推開了十幾步的距離。 渺穗戟刺入之處冒出了烏黑濃稠的血水,腥臭無比,但尸王并未放慢速度,雙手拍開了房門,徑直走進房中。 胡九擋在蓮藕等的身前,卻被尸王給一掌打飛到了墻上。 見房中只剩下沒有靈丹的娜萭以及手無縛雞之力的蓮藕,梧翊一咬牙,站了上前,想保護弱小。不想尸王抓住梧翊的手腕便是轉身想走,此時渺穗戟卻突然像是重了好幾十倍似的,壓得尸王兩腿一彎,差一點就跪到了地上。 尸王一把抓住了渺穗戟,將其給拔了出來,然后一聲低吼,雙手將它往自己的膝上一砸,渺穗戟便再次折成了兩半。 緊接著尸王一腳踏上了戟尖,瞬間便將這神器給踏成碎片。 「渺穗戟??!」梧翊喊道。 逆嚴一看不妙,正想進屋相救,卻一下子被結界給震飛了出去。 結界竟然還在?!箜淇心驚。 說時遲那時快,才一轉眼,尸王便帶著梧翊衝破了屋頂,接著一把抱住女孩,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逆嚴衝向箜淇,揪住他的衣領問道:「你的結界竟然擋不了死尸?」 「不可能??!沒這個道理!」箜淇忙回。 除非,尸王生前也是麒麟。 若是如此,那箜淇全力以赴,就連使出了麒麟火也討不了半點便宜,也就能解釋了。 他非武將,并沒有打小習武,對上別族或許這與生俱來的力氣能以一擋百,但若是遇上了其他麒麟,箜淇也不過就是一介書生,若非是有蟠桃加成,怕是連勢均力敵都做不到。 但眼下可沒時間糾結這么多了。梧翊被帶走,救回她才是頭等大事。 「梧翊被抓走了,咱們快追??!」箜淇忙道。 松開了手,逆嚴嘆了口氣道:「它若是抓走了別的仙子,我們還得著急。但梧翊身上有護身咒,只要一有危險,我就能傳送到她身邊。就先等著吧!」 但愿梧翊能即時想起自己身上有護身咒一事,往自己手上掐一下之類的。 【戰神】 梧翊被尸王帶到了下界的一個山洞之中。 一路上,由于它另一隻手抱著小女孩,梧翊不敢掙扎,怕不小心亂動會誤碰到她,只能安分。 但一被放下,梧翊急忙掏出了袖里劍,緊張地護在了胸前。 「你..你們想干嘛?」梧翊害怕道。 女孩冷冷道:「把我姊姊復活!」 梧翊一聽,慌忙道:「我..我不會??!」 「撒謊!我明明看到你打了尸王一掌,它就能說話了!」女孩怒道。 梧翊指著尸王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況且你看看它現在的樣子,像復活了嗎?」 烏黑腥臭的血水因為過于濃稠,正在緩慢地從尸王心口的大洞中流淌著,但它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的模樣。怎么看,都只是具會動的尸首。 但梧翊卻覺得,尸王的臉變得跟之前有些許不同。 原本就只是皮包著骨的恐怖臉孔,現在儘管依舊是面無表情,卻似乎看得出些五官輪廓了。 「你若做不到,我就殺了你?!古⒌?。 「那...我如果做到了...你會放了我嗎?」梧翊問道。 女孩點了點頭,說:「你沒有欺負過我,你若能讓姊姊復活,我就讓你走。以后,我們也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了?!?/br> 梧翊雖知道自己身上有護身咒,能招喚逆嚴來救自己,但渺穗戟都被打碎了,尸發布也只有那么一點點,逆嚴來了也只是送命而已。 眼下還是靠自己逃出去為上策,畢竟以自己的速度,只要能逃走,他們一個小孩一具乾尸,必定也是追不上的。對于逃跑這件事,梧翊還是十分有自信。于是嘴上答應,暗地里則想找機會逃走。 順著女孩所指的方向,梧翊看見山洞里有些零散的骨頭在地上。 皺了皺眉頭,梧翊道:「這起碼也得拼出個人型吧?不然就算是復活了,胳臂長到了頭頂,腿長到了背上也是不行??!」 「那你拼??!」女孩回道。 「但是你得出去。我怕你離我太近,我一時半會拼不好,被你給害死了?!刮囫吹?。 「你快點拼,就不會有事的?!古⒉⑽粗杏?。 梧翊雙手撐腰道:「你姊姊之前這么漂亮,我要是拼丑了,她就算是活過來也不會開心的,怎么能快?」 女孩一聽,似乎是覺得也有道理,便回:「那我去外面等你,你可別逃走了!」 然而小女孩雖走了,尸王卻依舊是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沒了小女孩在旁cao控的尸王,似乎對梧翊并不感興趣,兩眼直盯著前方,一動也不動。 梧翊鼓起勇氣,走到尸王面前,將手在它面前揮動了幾下。只見它就像是看不見似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墊起腳尖,梧翊探頭看了看坐在山洞外面的小女孩。見她離洞口有些距離,也沒在盯著自己的方向,梧翊一咬牙,便是拔腿狂奔。 豈知她連洞口都還沒有跑出去,就感到自己衣領一緊,像小雞似的被整個拎了起來。 吊在空中的梧翊轉頭一看,原來是尸王抓住了自己,但身材矮小的她手腳一通亂揮,卻連尸王的身體都碰不到。情急之下,梧翊使出了靈力,擊中尸王心口的大洞。 受了這么一擊的尸王手雖沒放,但身體卻震了一震。梧翊見狀,急忙又聚集了更多靈力,對準了那個大洞啪啪地打了進去。 果不其然,尸王被打退了數步。松開了手,尸王摀住自己心口。 梧翊緩慢地往后拉開距離,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尸王再次開了口。 不同于之前在東海時的沙啞,這次它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了不少。 「你不是獗芙。你是誰?」尸王口中吐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梧翊仔細一瞧,發現尸王的臉孔竟然生出了些肌rou,逐漸浮現出人樣,看起來似乎生前是個二三十歲的男人模樣。就連之前那彷彿是煮熟了的魚眼般發白瞳孔,也恢復了一些透亮。 「你..你才是誰?」梧翊害怕地問道。 「琴尚?!?/br> 梧翊一聽,嚇得下巴都闔不起來了。 即便是下界長大,沒念過什么書的小精,也絕對聽過戰神琴尚的名號。 當年仙魔大戰之中,戰神琴尚憑藉著一把名為『疾月』的戰斧,在仙魔二界的領地中間硬生生地劃出一條河,從此雙方互不過界,這才結束了數千年的戰爭。 若尸王生前就是戰神琴尚,也難怪逆嚴次次都被打得回家找mama。 「你...你若是戰神琴尚,那又是怎么變成尸王的?」梧翊問道。 「戰神..?」琴尚悠悠道。 的確,以前確實是有被這么叫過...但后來...后來又怎么了呢..?琴尚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琴尚】 很久很久以前,在當今玉帝尚未登基之前,仙界與魔界為了爭奪四界之尊的位置,長年征戰。 當時仙界當中,最為厲害的就是琴尚。由于他戰無不勝,被紫薇大帝封為戰神,叱吒于戰場之上。 某一日,勝仗而歸的琴尚在某個不知名的林中發現一隻受了傷的鳳凰。 這鳳凰名叫獗芙。 當時鳳凰也不過就是一般鳥禽,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貴族。見她可憐,琴尚便將她救起,悉心照料了數日。 獗芙從小在山野中長大,個性純真卻能言善道,活潑可愛,很快便擄獲了琴尚的心。而琴尚的溫柔體貼,高大威猛卻又文質彬彬的氣質,也一下子就走進了獗芙的心里。 然而鳳凰終生只產一子,因此族內人丁單薄,鳳凰族向來是以延續后代避免族人絕跡為己任,獗芙亦是如此。 琴尚身為一介武將,性命隨時可能會交代在戰場之上,故不愿耽誤背負著開枝散葉使命的獗芙,從來不肯透露自己的心思。 但聰慧的獗芙又怎么可能會看不出來呢? 這倆仙就這樣,明明相互愛慕著,卻又硬是不說破,僅以朋友相稱,過了好多年。 每一次琴尚在上戰場之前,總會來找獗芙徹夜飲酒作樂。 酒酣耳熱之時,琴尚常會打趣道:「你年紀也不小了,這次我打完仗回來,你也許就訂親了。喜酒可得算上我一份??!」 在他看來,獗芙得到幸福,延續族中香火是頭等大事。無論她嫁給了誰,他們兩個永遠都會是最好的朋友。 「你比我大一些,要成親,自然也是你先??!」每次,獗芙都會稍稍不悅地如此回道。 也不知道就這樣一來一回了幾次,某天,竟然就真的被琴尚給說中了。 「這次我打完仗回來,你也該訂親了吧?」 「不用等你回來。我訂親了?!光避竭@次竟然是如此回答。 杯中之酒雖已入口,琴尚卻吞不下去。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他一直都在欺騙著自己。 「他..他..怎..」 琴尚想問對方是個怎樣的仙神,是否待獗芙好。但他的心,卻痛到讓他連話都說不清楚。 他根本就不想獗芙嫁給別人,但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心碎的琴尚,在戰場上根本無法專心抗敵,終于戰死淮江。當時,援軍離他也不過五里而已,哪怕是他再撐上個半刻,戰況必定能轉敗為勝。 又或許,那天的琴尚早在上戰場之前,就只剩下了一句軀殼。有沒有呼吸,對他來說都沒有什么分別。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的世界就只剩下獗芙了。 獗芙利用旱魃之術讓琴尚死而復生,藏在了山林間。倆仙不問世事,開開心心地過了好一陣子。 琴尚不敢問獗芙到底成親了沒,也不敢問她為什么要復活自己。這彷彿是偷來的日子,讓琴尚覺得自己不配知道答案。 又或許,這答案根本就不重要。 只要獗芙能陪在自己身邊,琴尚甚至可以不問今夕是何年。 然而,普天之上沒有永恆的秘密。 琴尚死而復生的消息,很快就傳進了紫薇大帝的耳里。 此時前方戰況吃緊,天庭需要戰神。 紫薇大帝每天派人前來央求琴尚出征。為了獗芙的安寧,琴尚只能答應。 畢竟已死的琴尚無法再被殺死第二次,而不死的戰神,是不會輸的。 很快的,仙界贏了。仙界從此改為天界,仙神共存掌管著四界蒼生。 但諷刺的是,那替仙界贏得了勝利的起死回生之力,竟然在戰后被天庭列為禁術。 掌管生殺大權的只能有紫薇大帝一個,獗芙的能力會直接威脅到天庭的權威,因此獗芙被軟禁在了山里。 本該是能展翅高飛,一飛千里的鳳凰,從此再也不能離開這座小小的山。 當琴尚得到消息趕回時,只看到了趴在床上嚎啕不已的獗芙。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獗芙。 獗芙為了復活自己,好好的親事沒了,無法誕下子嗣,現在還失去自由,就連鳳凰的天性也被扼殺了。但已死的琴尚除了陪伴,什么都給不起。 倆仙就此相敬如賓,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即便是仙神,也并非永生不滅。不知道過了多久,獗芙的壽命終于到了盡頭。 這一天,虛弱的獗芙強打起了精神,對琴尚說道:「你給我畫張畫吧!等我不在了以后,代替我陪著你?!?/br> 琴尚想哭,但死尸豈會流淚。 備齊了筆墨,琴尚問道:「你..你想要怎樣..」 他想問獗芙要他怎么畫,但過于悲傷的他卻無法成句。 轉頭望向獗芙,卻見她緩緩地褪下了自己的衣衫,柔聲道:「就畫我這樣?!?/br> 琴尚別過了頭去,不敢看著獗芙。 裸身的獗芙用手將琴尚的頭轉向自己,將臉慢慢靠近。 琴尚抓住了獗芙的手,阻止道:「你不要這樣!」 「你不喜歡我嗎?」琴尚甚至能從獗芙蒼白的臉上,看見生命正在一點點地消失。 他對獗芙的感情,豈是喜歡二字能夠代表的。但事到如今,又還有什么說清楚的意義呢? 閉上了雙眼,琴尚哽咽道:「我已經死了?!?/br> 這毫無生命的軀殼,就連獗芙放在自己臉上的溫度也感受不到。 推開了獗芙,琴尚哀戚地問道:「你感覺不到我是冰的嗎?」 獗芙沒有回答,逕自吻上了琴尚的雙唇。 感到眼淚從自己的眼角滑落,琴尚似乎感受到了由唇上傳來的溫暖。 明明該是什么知覺都沒有的琴尚,那一刻卻覺得滿腔guntang。全世界,就只有懷中的獗芙是真實的。 若這是上蒼給他的最后一個奇蹟,那么這一次,琴尚想要好好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