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逆嚴大顯身手
圣禽教為掠奪靈力害命一事證據確鑿,教主瑞昱涉嫌患河命案以及玄獸亂象,追暘宮緝拿歸案名正言順,然而,這一切種種皆是瑞昱一人所為,與教眾毫無干係。 但大張旗鼓去抓他們教主,教眾怎么可能乖乖看著而毫不干涉呢? 一想到那無辜的數百教徒,箜淇就愁眉不展??嗨家煌?,依舊沒有想到該如何是好。 看了看一旁發呆的逆嚴,梧翊道:「我有一個還不錯的辦法?!?/br> 那天下界天剛亮沒多久,圣禽教門口傳來了『咚咚』的撞門聲。 這聲音雄厚低沉,就像是有人拿著粗大的木樁撞門似的。 一個睡過頭的教徒被這聲響給吵醒,揉著眼睛走到了門口,只見教眾已經一圈圈圍著門口看好戲了。 「怎么回事???」那教徒向旁邊問道。 「咱們圣禽教名聲太大,上面有人來踢館了!」一個咬著包子的教徒回答。 「對方有幾個人???」種田砍柴的日子雖清間,卻淡乏無味?,F在眼前有現成的八卦送上門來,大伙兒都興趣盎然。 「就一個?!?/br> 「一個也敢來踢館?」 「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就算是上界的仙神這也實在是欺人太甚!」 「師兄弟們!別讓他給瞧扁了!咱們也不是好惹的!」 「這瞎了眼的是誰???」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教眾們越說越起勁,甚至還有幾個連袖子都捲好準備開戰了。 就在此時,一陣白光閃進了教眾當中。只見一身型巨大的武將聳立在大家眼前,手里還拿著一隻長戰戟。 那武將咧嘴一笑道:「這里,就是圣禽教了吧?」 見來者猖狂,其中一個教徒不甘示弱道:「你誰???」 「老子乃天上無敵,逆嚴。向來玄獸就只有老子一隻白虎,誰準你們再來隻朱雀的?」背誦著梧翊給的臺詞,逆嚴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跋扈一點,但還是略顯彆扭。 然而眼前教徒們可看不出來他內心的尷尬,個個嚇得臉色發白,差一點就要尿褲子了。 逆嚴往空中一躍,渺穗戟輕輕一揮便在地上畫出了一條兩三人深的大縫。教徒們見狀又是嚇得不輕,有幾個甚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逆嚴落地后笑道:「老子也不為難你們,不是玄獸的趁早下山。是玄獸的,一個都別想走!」 一個教徒按耐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問道:「將..將軍..這條大縫...是做什么的???」 逆嚴按照梧翊的指示,先是仰天大笑,而后回答道:「一會兒大開殺戒,滿山尸骨收拾起來太費力了,先挖條溝,待會兒尸體只要往里面扔就行了?!?/br> 這話一說,教眾們是逃的逃,跑的跑,沒人敢再耽擱片刻,一瞬間就走得無影無蹤了。 既然手里有『天上無敵』這張牌,何不將計就計?梧翊這招不戰而勝就這樣在不誤傷一兵一卒的情況下把整座山給清空了。難為逆嚴從此以后多了一條狂妄的傳聞,但既然這是梧翊想到的辦法,他也只能認了。 就在教眾慌亂逃走時,箜淇等也順利來到了圣禽教中心的建筑物前。 【梧翊娜萭聯手】 瑞昱就在這棟建筑之中。 箜淇正想入內,眼前閃現了兩女子身影,果然是月奴與妃日。還輪不到箜淇出手,就聽見娜萭道:「那不男不女的交給你,這里的兩隻雜魚有我們就夠了!」 箜淇一聽,微微一笑,向樓中奔去。 月奴與妃日見狀轉身欲追,但梧翊早已躍至她們身前阻饒,三人大打出手。 娜萭雖想幫忙,但火王之弓力量強大,梧翊又擅長近身攻擊,擔心誤傷,便遲遲不敢發動攻勢。 按照逆嚴所教的那幾手,梧翊先是劃傷了月奴的腳踝,又一躍而起順勢劃開了她的雙臂。轉身一個掃堂腿,在撂倒了妃日之后本想趁勝追擊,卻不想那傷了手腳的月奴竟然絲毫不被傷勢影響,對著自己直撲而上。 眼見躲避不及,突然喉頭一緊,梧翊感到身體被往后拉去。原來是娜萭見梧翊危險,竟把火王之弓當成是勾子,一把勾住梧翊脖子把她給拽開。 感謝的話在一陣乾咳之下自然是說不出來的,梧翊有點煩厭地一邊揉著脖子,一邊怒瞪娜萭。 娜萭無視她的敵意,小聲道:「這兩個丫頭不是真人,是咒術變出來的,所以感覺不到疼痛,必須招招致命?!?/br> 梧翊一聽,啞著嗓子道:「姑奶奶??!我哪有能致命的本領???你行你上!」 說罷,梧翊一個反手變將娜萭給推了出去,自己則在一旁靜待良機出手相助。 然而娜萭雖武俠話本看得多,精通理論,實際功夫卻沒幾分,眼看拳腳佔不到便宜,便想以火王之弓來壓敵。 然而三人交戰在狹窄的樓道之中,月奴與妃日又前后夾攻,硬是找不到空子能拉弓。見她戰事吃緊,梧翊也加入戰局,但如同娜萭之前所說,月奴與妃日并非尋常精怪,除非砍斷手腳,不然就算是劃上再多刀,行動上也不會受到限制。然而梧翊袖里刀長度過短,她力氣也不夠,斬斷手腳光靠她一個是不可能的。 眼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梧翊邊打邊問道:「你那什么弓不是很厲害嗎?」 「這里太窄了,我拉不開弓,有你在我又怕火王之力會誤傷你?!鼓热g解釋道。 「要是一箭射穿她們兩個,你行嗎?」梧翊問。 娜萭巡視了一下周圍,指著旁邊一顆大樹道:「若是我站在那兒上面,她們又都在這樓道之內的話,絕對可以?!?/br> 「那我得跑多遠???」梧翊問。 「什么?」 「你那一箭射出之時,我得離多遠才不會傷到我?」梧翊補充道。 「你得跳出樓道之外?!?/br> 俐落地在月奴與妃日后頸又劃了兩刀,梧翊道:「你現在去那棵樹上,數到十就放箭?!?/br> 「那你怎么辦?」 「我來得及的!你數到十,要有節奏不要忽快忽慢!不然我抓不到拍子??!」梧翊又是一記掃堂腿,但對戰數招,她小腿已經開始痛了。 「你確定?」娜萭還是放心不下。 梧翊一掌將娜萭往那樹上推,然后道:「你如果不出弓,我們是贏不了的。我撐不了多久了,你可一定要行??!」 這一幕,讓娜萭想起了那天箏萣轉身跳崖的那一刻。一瞬間,她眼眶開始泛淚。 「數數!」梧翊大吼道。 擦乾眼淚,她一邊飛向樹上,一邊喊道:「一,二,三,四...」 你一定要躲開??!娜萭在心里祈禱著。 此時梧翊體力漸漸不濟,對月奴與妃日的攻擊越躲越吃力,卻還是咬緊牙根周旋著,讓她們無法離開樓道半步。 「八,九,十!」 娜萭一個轉身拉弓,看準位置一放,眼角卻瞥見梧翊還在樓道之中。 說時遲,那時快,這箭剛剛離弓,梧翊便一個漂亮的后空翻,跳離至樓道之外。娜萭的準頭也的確是無話可說,一箭穿透月奴與妃日的胸口,將她們燒化成灰。 看著從樹上奔向自己的娜萭,梧翊雙手高舉想給她來個勝利的擊掌,卻不想娜萭緊緊抱住了自己,淚道:「我以為你來不及逃走了!我以為你是故意要犧牲的!你嚇死我了!」 梧翊先是一愣,然后急忙安慰道:「我怎么會犧牲自己?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娜萭依舊不肯放開梧翊,泣道:「之前箏萣就是這樣!然后箜淇也是一直叫我先走!」 「我..我沒讓你走啊..」梧翊不解道。 「我害怕嘛!」 見她嚇成這樣,梧翊忍不住笑了出來,道:「好啦好啦!我們大功告成,接下來一起去看上神躺贏,怎么樣?」 但上神,真的是躺著贏的嗎? 【對峙瑞昱】 在擺脫了月奴與妃日后,箜淇直奔至瑞昱的廂房之中。 這廂房打造得很是氣派,不但寬敞如廳堂,房頂還比尋常要高出個四五倍,擺明就是為了迎合鳥禽類生活習慣而建。 屋內陳設雖稱不上是金碧輝煌,但仔細一看,皆是陳木古玉等昂貴材質,不是懂行的,怕還看不出來這其中名堂。 瑞昱每次出現都是花枝招展,衣著夸張。想不到他私底下的喜好竟然是這般低調奢華,甚至可說是風雅。想起之前在迎新會上露的那幾手魔術,箜淇猜想這浮夸的外表都是為了營造朱雀的氣勢以及掩飾衣袖上的機關。 消失已久的囚仙塔,早已絕跡的玄獸,甚至是這些古風陳設,此刻就像是時光倒流一般,出現在了另一個時空的箜淇眼前。 這絕對不是巧合。 看見箜淇突然出現,瑞昱很是意外。 「你是怎么進來的?月奴與妃日呢?」瑞昱問道。 「圣禽教瑞昱,強奪靈力造成多名無辜小精喪命,證據確鑿。追暘宮箜淇現奉命逮捕你歸案,你可有異議?」箜淇厲聲道。 瑞昱聽了,冷笑一聲道:「哼?追暘宮?什么玩意兒?聽都沒聽過。??!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之前那五十個教徒里面的一個嗎?看來你也是命大,逃過一劫,卻還巴巴來送死是吧?」 不能說是自負,但箜淇畢竟是個上神,自認無論是上界還是下界,就算是沒見過面的精怪也必定聽過自己名字。想不到眼前的瑞昱不認識箜淇也就算了,竟然還不知道追暘宮是什么,那可是打玉帝執權以來就有的麒麟特權??!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由得箜淇多想,只見瑞昱兩袖一甩,熊熊火焰從袖口燃至雙肩,將他濃妝艷抹的面孔映照得是格外滲人。 但箜淇早已看出這些都是虛張聲勢的雕蟲小技,一個響指將麒麟之火點到了瑞昱肩上,瞬間紫綠色的火苗像電流似的東跑西竄,沒兩下他身上那件金光閃閃的金縷衣就被燒成了幾條黑絲。 瑞昱急忙脫下外衣道:「這不是麒麟之火嗎?你是麒麟???麒麟還來學什么玄獸之術???」 看來這傢伙還是沒搞清楚狀況。 數千年來箜淇還沒遇過在報上名號之后需要跟人解釋自己是麒麟的場面,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是好。 但瑞昱也沒打算在這里跟他聊天,擺出了架式道:「麒麟也好,應龍也罷,你既然想死,我也沒道理攔著。且讓你見識見識朱雀等級的攻擊吧!」 眨眼間瑞昱使出了三四招,速度極快,讓箜淇差點應付不及。只見瑞昱左右竄動,落地又無聲,著實難對付。憶起之前逆嚴所教,箜淇沉下氣來,小心應對。 仔細過了幾招,箜淇看出瑞昱看似雜亂無章的攻擊方式,其實內有乾坤。他的攻擊時上時下,時左時右,卻只攻前而不攻后。他若是想以速度取勝,多的是機會能繞到箜淇背后襲擊,但他卻絲毫沒想這么做。這當然不是因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不齒背后偷襲,而是因為他知道麒麟罩門都在正面。 再者,瑞昱招式虛多于實,這則是忌憚麒麟神力,不敢正面交鋒。 看來瑞昱雖不識箜淇不曉追暘宮,但對于該怎么對付麒麟,卻是一清二楚。 箜淇實戰經驗有限,能在短時間內摸透瑞昱的這些路數已經是難能可貴了,然而在不知不覺之間,箜淇也被瑞昱給繞進了見招拆招的被動局勢。 果不其然,瑞昱見時機成熟,雙拳使出大半靈力擊向箜淇大開的心口。瑞昱此招極其迅速,可見之前他是有意放慢讓箜淇輕敵,待其不備再出全力。 對付麒麟就是三大要點:斗快,借力使力,以及攻其不備。瑞昱這三點都做到了,無論是麒麟族的誰來應戰,怕是都得吃虧。 這兩拳,結結實實擊中了箜淇心口,讓他大退三步,狂咳不已。 只可惜瑞昱漏算了一點。 箜淇是個上神。 他這兩拳若是只有蠻力,興許箜淇還會斷根骨頭吐點血,但他偏偏sao包用了靈力。修為抗衡向來是高者勝出,從無僥倖可言。瑞昱的靈力對上那上神修為,就如同在枕頭堆里丟秤陀,連聲音都沒有就無影無蹤了。若不是箜淇毫無防備,怕是連那三步都不會退。 本以為箜淇會一路被自己揍到廂房之外,沒想到他竟然只咳了幾聲,瑞昱驚訝到瞪大了雙眼。 「你..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寶物!沒聽過麒麟有什么能吸靈力的寶物啊...」瑞昱訝異道。 此時箜淇也看出了瑞昱的詭計,知道他從頭到尾都是想引誘自己露出破綻,暗自咋舌自己大意了。 看清對方的目的,接下來就可以針對『迅速』來對癥下藥了。 既然瑞昱出拳快,那就卸下他的手臂吧! 「不是叫你看著他的腿打,而是叫你逼他的腿去你要打的地方?!鼓鎳勒f的話在箜淇耳邊回盪著。 瑞昱千方百計逼著自己正面失守,自然就是要來攻擊。他的手,就勢必還得往箜淇胸前湊,這唯一的問題便是時機了。 這問題好解決。箜淇心想,嘴角漸漸帶有笑意。 雙方再次過了數招,箜淇順著瑞昱的攻勢節奏,但這次他巧妙變換了步伐,將瑞昱漸漸逼進了廂房的一角。 既然瑞昱不會襲擊自己的背面,此刻無論他再快,也只有箜淇眼前的這一塊活動范圍了。靈力繞掌,箜淇提掌擊之,力量之大,整個廂房為之一震,樑上灰塵也被震得飛舞在空中。 箜淇出掌時根本沒留意瑞昱的位置,只要范圍夠廣,無須介意準頭。果不其然,瑞昱被靈力重重震至墻上,口吐鮮血,左邊肩膀也被撞脫了臼。 見自己招式起作用,箜淇喜上心頭。就像是孩童斗蟋蟀贏了似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原來會打架是這種滋味!箜淇心想。 瑞昱抹去嘴邊血污,忍痛將肩膀扶正后道:「好傢伙,有兩下子???」,想起之前在浮玉山感到的靈力高深者,心知便是眼前的箜淇了。 話剛說完,瑞昱又再次發動攻勢。這次他速度加快,不敢再輕敵了。 脫臼雖已歸位,但傷勢的確是影響到了他的攻擊速度??上У氖?,瑞昱快速的訣竅可不僅僅只有手而已??焖俚淖呶?,靈巧的飛躍都是他的拿手好戲,再加上他落地無聲,箜淇若想追上他的速度就只能用視覺追蹤,比對上白虎還要來得不利。 但,這作戰優勢,怎么有點熟悉啊... 箜淇想了一下,發現梧翊不就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嗎?她之所以能比人快,皆因她體型小體重輕,相對的力氣自然也就不大。 若瑞昱快速的訣竅也是體重,那想讓他慢下來,就只有讓他變重了! 靈力一使,箜淇使出鎖魄大法,鎮住了整間廂房。 這招之前對付媚婪之時曾經用過一次。當時他能將媚婪像隻蒼蠅似的釘在墻上,半分動彈不得。此刻他無法精準抓住瑞昱的方位,卻能大面積地給整個廂房加壓。霎時間,瑞昱就像是重了幾倍似的,腳步不再輕盈。 這招說起來簡單,但若非箜淇有著深不見底的靈力,一般精怪可是沒那么多修為可以浪費??! 就如同逆嚴所說,他這就是帶著砲彈來參加人家的刀劍之爭,傻子才跟你一招招過呢! 這鎖魄大法一出,瑞昱更是瞠目結舌。但轉念一想,一個麒麟的修為怎么能跟朱雀相比呢?一怒之下,竟然也提靈力相抗衡。 但無論自己輸出多少靈力,都像是投水入海似的沒有半點成效,瑞昱漸漸開始慌亂了起來。 「你..你究竟是什么??!哪來這么多靈力???」瑞昱慌亂問道。 從容一笑,箜淇道:「在下有幸修得上神之位,自然與你不可同日而語?!?/br> 瑞昱一聽,知道自己是徹底敗了。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會對戰上神,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隨著他靈力的消耗,瑞昱臉上濃妝正在快速淡化,發梢的赤紅也一點一點漸漸地褪色。過不了多久,滿臉妝容全都消失殆盡,頭發也盡數變黑,除了那一撮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真身的金黃色發束。 想不到這瑞昱竟然真是一隻九官鳥。 瑞昱靈力用盡癱軟在地,素顏的他相貌清秀,依舊陰柔,眼神間還有種說不出的撫媚,配上那略顯單薄的雙唇,反而比畫了妝更加雌雄莫辨。 順了順打亂的衣襟,依舊是溫潤如玉的箜淇道:「圣禽教瑞昱,強奪靈力造成多名無辜小精喪命,追暘宮箜淇現奉命逮捕你歸案,你可還有異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沒殺什么小精怪..」瑞昱喘息道。 「你若依舊冥頑不靈,箜淇就只能就地正法了?!拐f罷,又是一響指。但這次,麒麟之火幻化成一隻烈焰大麒麟,朝著瑞昱狂奔而去。 瑞昱見狀,嚇得是抱頭哭喊:「他們都不是我殺的!冤有頭債有主,我還不想死??!」 『啪!』 又是一響指,那烈焰麒麟在瑞昱跟前一分為二,從他身旁擦身而過后消失于無形,只留下滿臉鼻涕眼淚的瑞昱還傻在原地。 上神等級的麒麟,就是能把麒麟之火玩得如此登峰造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