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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宥飛快地瞥了一眼。透過窗戶,依稀可以見到一個身穿大紅衣裙的人影端坐在床上。 他心中也是突然想起,昨夜撞到老嫗時,老嫗手里好像正是捏著一塊紅綢。 心里的詭異之感更盛了。 他暗自裹了股靈氣,把整個院落探查了一番,包括谷雨這一家人。 得到的結果卻是一切正常,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妖鬼氣息。 晏宥抿唇與蕭郁淵默默對視一眼。 蕭郁淵自是知道晏宥心中所想,他不留痕跡地淡淡點了點頭。 從進到農莊開始,他就用魔氣籠著整座農莊,同樣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晏宥見狀,才定了定心。 不管怎么樣,總之大人還在呢。他這般想著,心里平添了幾分安心。 跟著谷雨和老嫗走進另一處屋子。 就見谷雨爹躺在發了霉的木板上,滿頭白發如枯草一般繚亂,眼睛已經睜不開了,滿臉灰青,渾身散發著死氣。 乍一看,很容易讓人誤以為這是一副已死之軀。 因在藥靈埔待了幾年,晏宥也是會上一些治病救人的手段。 他指尖射出一道靈氣,纏在谷雨爹的手腕上細細感知著。 脈搏雖然微弱,但并不雜亂。也未曾有妖鬼入侵的跡象,怎么看也都是沒生什么大病的樣子。 這就奇怪了,即然如此,那為何會出現這樣瀕死的模樣? 晏宥皺著眉,家父可曾受過驚嚇? 是受過驚嚇!谷雨點點頭,有一次爹爹回來,非說自己看見陰鬼了! 晏宥:許是過度驚嚇所致。 他思忖片刻,取出一副靈藥遞給谷雨,且將這副藥煎了,看看情況再行商議。 谷雨和老嫗連忙接了過來,一路小跑著出去煎藥。 在等待煎藥的過程中,晏宥和蕭郁淵二人靜靜站在院子里。 晏宥打量著蕭郁淵。 他回想著與大人相識相處的每一刻,回想著大人的性情愛好,竟越發覺得,眼前這個負有盛名的魔尊大人或許真的是他的喵喵?或者說,大人與喵喵必定有什么聯系 眼眸里漣漪如湖水漾漾,他手指微動,似是想到什么,便想開口試探一下。 上次無意中見到大人手腕上的手釧很是精巧,不知可否再得一觀?晏宥略有羞澀。 他先是盯著蕭郁淵露出的手腕,而后抬起眼尾,直視著蕭郁淵。 目光中露出幾分沒有藏好的狡黠和期待,隱隱還含有一絲擔憂。 蕭郁淵對上晏宥的眼眸,一時間竟不知該怎么接話。 手腕想要往后藏上一藏,可剛動了一下,便又生生忍了下來。這時候藏可就等同于不打自招了。 他手腕上的確戴著一條手釧。 和晏宥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其實,蕭郁淵有無數種方法可以在一瞬間,在晏宥不會知道的情況下,把手釧藏起來,但是他并不想那樣做。 二人四目相對,視線交疊間仿佛碰撞出了金石之響,又仿佛是水波纏綿。 不知哪里突生出了一股勇氣,晏宥展顏一笑,眉眼靈動。 他抬起自己的手腕,露出了那串手釧,伸到蕭郁淵面前。 即然大人不想讓我看,那便幫我看看,我的這條手釧和大人的相比如何? 紅繩手釧系在白皙皓腕上,晃得蕭郁淵心里一顫。 他抿著唇,剛想張口說些什么。 突然,半空中傳來一絲讓他分外熟悉的氣息。 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露出幾分驚愕,他目光猛地凝向院外一點。 見狀,晏宥也隨著大人的視線望過去,可半空中并沒有什么異樣。 大人?出什么事了嗎? 蕭郁淵表情越發凝重,他眉頭緊鎖,抿著唇一言未發。 他竟在這里感知到了窮奇的氣息。 因當初封印窮奇尸身之時,蕭郁淵將自己的心頭之血與封印大陣融合,因此血脈里對窮奇氣息十分敏感。 適才,他竟很是清晰地感受到了窮奇的氣息,體內的血脈之力也出現了波動,必定不會認錯。 若真是窮奇的氣息,那么后果不堪設想。 蕭郁淵瞳孔微縮,不管如何,他必須得去探查一番。 飛快地看了眼晏宥,用魔氣凝出一塊玉珠交給晏宥,本座另有十分緊急之事要去處理,這里就先交給你了。若是出現什么意外,便捏碎這顆珠子! 見蕭郁淵說得鄭重,晏宥雖不知發生何事,但輕重緩急之理他還是明白的。 他重重點點頭,大人此去定要小心,我在這里等大人回來! 望著蕭郁淵飛身而去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晏宥才收回視線。 看了看魔珠,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釧,心里升起濃厚的擔憂。 這時,谷雨跑了過來,仙長,藥煎好了!您快來瞧瞧。 晏宥手掌翻轉,將魔珠收起,跟著谷雨進了屋。 老嫗捧著一碗藥,佝僂著身子。 這么快就煎好了?晏宥嗅了嗅味道,藥色還不錯。 谷雨一時沒能接上話,一旁的老嫗聲音嘶啞,如同破口的風箱,家里的火常用來煎藥。 聞言不再說些什么,晏宥便讓老嫗喂谷雨爹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