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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契?她慢慢重復了這個詞,像聽到什么稀奇的話,半晌慢慢一笑,像煙氣中一朵透明的花。 愿意的。 他也愿意,愿意在虛幻之中,聽她說一句身不由己的應允。 作者有話說: 正文快要完結啦,10or15章之內 第68章 念君無極 半晌, 溫逾白微微一笑,問道:我不曾結過契,更不知道修士之間結契的講究, 阿霜有沒有什么要求? 相凝霜側耳聽他說話,又似乎花了好久的功夫在理解他的意思,慢慢搖了搖頭:沒有。 幻月空花已經到了第三式, 她靈臺也愈加混沌,若是稍微清醒些,按照她的性子,必定要提一堆要求。 溫逾白想到這, 又不禁笑了笑。 不對, 若是阿霜清醒時, 怎么可能會答應與他結契。 他唇角半彎, 笑意也迷蒙若午夜時分的煙氣, 抬手撫過她散亂長發,輕聲道:把手遞給我。 相凝霜依言,乖乖抬起手。 掌心潔白柔軟, 早春三月梨花一般, 溫逾白抬手托住她指尖, 突然想起從前, 她年紀還小,笑吟吟把手舉給他看,托著腮眉眼彎彎, 含笑問他,自己的手指幾個簸、幾個籮。 他低眼, 又去仔細看她指尖, 還未待數清楚, 她已經蜷了蜷手指。 癢。 她被他落于指尖的淺淺呼吸弄得發癢,情不自禁抿出一點笑來,眼睛也彎出弧度,亮晶晶的,很依賴的看著他。 這就癢了?他還捏著她的指尖,等會會更癢的。 他輕輕一抬手,做了個執筆的動作,指間便倏然出現了一支竹骨筆,筆尖蘸滿深紅染料,他低下眼,將筆尖落于她掌心,勾勒。 一筆,兩筆他畫得很細致,姿態仿若誰家烏衣年少春日描花,她掌心于是很快綻出大片大片的繁復深紅花紋,詭譎又晦澀,被白如霜雪的肌膚一襯,仿佛雪中有曼珠沙華開放。 血色花紋一路畫至她小臂,她好似良久才反應過來,垂下眼看了半晌,慢吞吞開口問道:這是什么? 溫逾白手下不停,回答得卻很耐心:這是結契時要畫的咒文。 咒文畫成之后,再入魔域最深一層地宮中他所設好的陣法內結契,以魔血為咒,迎諸魔之后,契成,世世代代不可背離。 本來應該畫在其他地方的,他想到什么般輕輕一笑,但顧念阿霜臉皮薄,便罷了。 說到臉皮薄,他又想到什么,畫完最后一筆才慢慢開口道:我走之后,阿霜無人管束,聽說是胡鬧得不成樣子,似乎招惹了不少人? 他依然含了一點笑意,聲音卻聽不出喜怒,只是慢慢挽著她的衣袖:罷了,左右我現下得了空,一道殺了并是。 這一句語氣依舊溫和,無有半點殺氣,卻仿若破曉時分落下來的霜,極涼。 他說完,便隨手擱了筆,正要起身,相凝霜又慢吞吞開口了。 結契是做什么? 她神情很迷茫,似乎這會才反應過來這樣的疑慮,然而更可愛,無知無覺又溫馴依賴。 溫逾白便耐心回答她:是結作道侶。 她似乎很努力思考了一會,又繼續鉆牛角尖:道侶是做什么? 還和小時候一樣,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冒。 溫逾白懶散支了下頜,輕笑道:能做的事很多阿霜想做什么? 她半晌不說話,似乎又開始努力思考了,溫逾白靜靜看了她半晌,回過神來正要低身抱她,她卻自己迎了上來。 抓著他的衣袖,順著向上的力道,將自己送進了他懷中。 然后,輕輕親在了他下唇。 溫逾白一頓。 他少有的愣怔,相凝霜卻已經慢吞吞移開一點,抬眼看著他,神色仍然是那副朦朦朧朧的樣子: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半晌,溫逾白淺淺一笑。 還有的。 他這樣低聲說道,又吻了一次她唇瓣,隨即偏過臉去含-吻她耳垂,珍珠一般圓潤潔白的小小耳垂一碰便紅個徹底,又被慢條斯理含-吮、噬-咬,沿著優美頰線一路萬般親昵纏-綿的吻下去。他連這樣的耳鬢廝磨都輕柔且溫慢,然而卻沉湎,吸-食毒藥一般的無力阻擋。 她連手指尖都無力,被迫仰起脖頸,細白的手臂軟綿綿搭著他的肩,指尖無意蹭過他后頸 阿霜。 溫逾白卻在此時突然開口,淡紅唇線尚柔軟濕潤,聲音卻清明,耳鬢廝磨一般低聲湊在她耳邊說話:你心急了。 相凝霜動作一頓。 荷帶衣的毒需要十息方現,你早了兩息。 他慢條斯理的說著,話尾帶了一點嘆息,很惋惜的樣子。 沒辦法,實在忍不下去了。 話已經說破,也沒什么必要再裝下去了,相凝霜一掌推開他從榻上跳下去,臉色不怎么好看:況且只不過是兩息,加上現在也夠了。 溫逾白卻搖搖頭,順勢坐在了榻上,荷帶衣毒發極快,不過幾息他指尖已有了青黑之色,卻仍溫溫慢慢的對她說道:我從前教你堪輿占星之術時說過,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即便只是幾息之差,對敵之時,對你也是性命之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