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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均力敵之局,方才有的看。 帝王的骨和血都是冷的,早便為這個朝代譜好了它的結局,那個無她的結局。 可惜有了變數。 他需分得一絲神護這天下長久,那本擺好的棋局,便沒了用處了。 太后看著這張自己分外陌生的臉,突然明白了雍淵帝剛剛那句話為何。 她的嘴怔怔地張大,身體卻是僵的。 瘋了,真是瘋了。 可對方并不打算放過她。 天子清晰的低語落入她耳,如修羅般。 朕知你愿讓除蕭祈之外的任意一人繼位,可無論你如何抉擇,都是錯的。 帝王轉過身,彎腰抱起正悄咪咪往這邊看的小兔子,指尖向內一按,便讓她枕在了自己肩上。 姜歲綿怔了瞬,隨即反應過來什么似的,亦伸出手,環在了他的頸處。腿疼~ 可謂是把恃寵而驕四字詮釋到了極致。 突然,砰 少女的耳瞬時被人捂住了。 姜歲綿扒著他的手,好奇地探出了小半腦袋。她發上的步搖輕晃著,搖曳了一地金影。 一尊佛像靜靜躺在地上,座上的蓮花瓣生出些許裂紋來。 那身著華裳的婦人面色兇惡,似是要沖過來與她們搏命一般,卻叫身后的影衛給壓住了。 許是知道自己再難進分毫,她高仰著頭,睜圓的眼里有驚懼,有恐慌,有許許多多種情緒,可那最明顯的一種,是所求之物徹底破碎的奔潰。 她自始至終,從未贏過。 而這諸多情緒,最后全化作了陣陣笑聲,回蕩在這幽寂的殿宇中。 便連曹陌聽著,都不覺地起了些雞皮疙瘩來。 唔,好像刺激地有點過了頭??粗@一切的小姑娘心道。 就在她仔細思著會不會出什么問題來時,忽而聽得了個有些陌生的名字: 蕭綏珩! 姜歲綿愣了瞬,然后小小抬起眼,望向了與自己咫尺之距的帝王。 雍淵帝步子未停,被壓著的人卻倏地往前掙了一步: 你不是一直想殺了我嗎,來呀,只要你把帝印給我,打開帝陵,我就順你心意自縊。 她像是瘋了般,形如枯尸,狀若惡鬼,臉上卻是笑著的:他都要死了,還在惦記宸妃的兒子,還想和她同葬,可惜啊... 宸妃那個賤人得寵又如何,還不是只能被我壓在那妃陵中,永不見天日。 與他合葬之人,只能是我。 太后的話卻還在繼續著,她好像已經沒了多少神智,小姑娘聽不大懂,可是... 帝印? 太后想要的是這個么? 姜歲綿摟著人的脖頸,小小地把自己的右手晃了下,那個純金小鈴旁,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青白色的小玉。與她手上的鏈條倒是極配的。 那玉四四方方的,上頭臥著一只她叫不出名字的小獸,印面還刻著什么,不過就是比圣旨上那道璽印要小上許多。 其實姜歲綿也記不太清這是什么時候系在她腕上的了,反正是醒來后瞧見的。 原來...竟是帝印么? 小姑娘的手下意識緊了下。 但她還是低頭貼在他頸側,嬌嬌道:看來先皇對太后的寵愛,遠不及圣上對我呢。 相愛之人,自是要葬在一處的,對么? 老媼怔怔地看著那印上的螭虎,仿佛被抽走了神。 金色的日光靜灑而下,雍淵帝側過眸,眉眼似墨:嗯。 這世上愚者何多,總有些人自詡聰慧,以攻訐上者來彰顯自己的品德。 是他卑劣,不愿再獨自忍受這龍椅的孤寂,誆她入懷。 他又怎么會舍得,讓血臟了她的大婚呢。 他要世人造刃于己,他因她而赦天下,若有一日妄者試圖傷她,這把由眾臣跪呈的刃便會刺入他們心處。 輕淺的濕意在小姑娘額上印下。 隨著而來的還有一句:謝謝歲歲護我。 想來當年在茶樓里,歲歲也是這般護住我的。 姜歲綿:? 茶,茶樓? 他眼底笑意若風,小姑娘看著他輕啟的唇,白皙的小臉一點點被染紅了。 圣,圣上怎么... 罪己詔... 他怎么連這個都知道,還、還記到了現在。 雍淵帝輕笑了下,把羞蜷著耳的人兒往懷中攬了幾分。 積石如玉,烈松如翠,當得是此間絕色。 他們便這樣跨過了沾灰的殿檻,沒入了陽光之中。 太后回過神,還想掙扎上前,卻是叫人壓了個嚴實。 好不容易記起些什么的曹公公收回將將要邁出去的腿,把候在外頭的幾個人給召了進來。 他對著被影衛挾住的婦人,笑著行了個禮,不過那說出的話么: 太后娘娘,這大禮在即,圣上讓奴才給您尋了幾個教導嬤嬤來,免得到時候失了禮數就不好了。 大逆不道。 作者有話說: 下面是大婚啦,不過因為比較難寫,所以明天的更新應該沒有啦,芝芝盡力后天晚上給大家放出來昂,這兩章會慢一點,寶貝不用天天蹲了,啾咪!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