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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青棠看著狐皮上那稀疏的針腳,喃喃道:怎么就突然不喜歡了呢? 怎么就突然不喜歡了? 姜歲綿拿著護腕的手微微攥緊。 只有姜歲綿自己知道,這件事從始至終,都與突然二字扯不上半點關系,只是沒有辦法向青棠解釋罷了。 難道要她說自己在夢里已經過完了一生?那荒誕的、喜歡大皇子的一生? 又或許是告訴對方,她們姑娘嫁過去后要面臨的便是大婚無寵、被誣假孕、幽禁皇子府,以至到最后的鴆酒一杯? 而為了要護住她,心系百姓的阿爹被貶,阿娘和祖母纏綿病榻。 二哥亦傷了手,再無法挽起長弓。 若非大哥最后拼死將她從族譜中除了名,怕整個姜府都要被她連累。 那個她喜歡了一輩子的人啊,卻在登上太子位的前夕贈了她一杯毒酒,只為了親手將自己的心上人扶上那個位置。 回想著夢中那些斷斷續續的片段,姜歲綿笑了一聲,輕輕的,然而卻帶著股說不出的灑脫與肆意。 她只當大夢一場,全抵了自己這么些年的一廂情愿。 青棠和秦mama循著笑聲往榻上望去。 少女額心那朵梨形粉寶石花鈿跟著晃了晃,宛若冬日桃花,不合時宜,但蘊著滿滿生機。 青棠被這姝色震的眼暈,只恍覺姑娘似乎更美了些。 窗外灑著薄雪,屋內卻被炭哄得暖暖的,桃花灼灼,直讓人迷了心,怔怔的。 可此時從簾外傳來的一句高聲呼喚,硬生生將兩人眼前這副靜謐安然的盛景打碎了。 meimei,大皇子殿下等你多時了,你不出來見見嗎? 不待人回答,屋外那人又急著說道:jiejie答應你,下次再也不做那些惹你不高興的點心了,也絕不會把它們送到殿下跟前,meimei就別跟殿下生氣了可好? 回神的秦mama兩人不自然地瞥開了眼,卻又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這表姑娘的說辭,聽起來怎么感覺哪里怪怪的。 青棠想著秦mama告訴她的法子,微俯下身,對著姜歲綿低聲道:姑娘,我這就去跟殿下回稟,說您病了。 不待少女點頭應允,青棠就急急地轉過了身,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那動作快的,好像生怕對方進來了似的。 可惜事情最終也沒能如她的愿。 一陣sao動過后,門口的卷簾被人強硬地掀了起來,寒風呼嘯著涌進了屋,少年郎略顯低沉的嗓音中夾雜著明顯的怒氣。 生氣?我倒要看看,她想怎么跟本殿生氣! 守在人身邊的秦mama愣了,趕忙閃身在姜歲綿跟前擋著。 第3章 恃寵而驕 大殿,我們姑娘身子不爽,你...原是要報信的青棠不知所措地堵在屏風前,想攔卻不敢攔,慌張極了。 倒是被兩人護犢子似護著的姜歲綿沒什么反應,也不理身上微皺的衣服,不慌不忙地順過榻邊那個空了的瓷碗。 她那白皙的手指往前方一扯,淡色帷幔落下,帷幔上用銀絲繡著的山茶花開的正艷,把她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 待大皇子越過青棠的防線,就見一個半球狀的物體直沖沖向他擲了過來,完全沒有防備的少年憑著身手匆忙一躲,倒也避了過去,可惜跟在他身后的沈菡萏就沒這個運氣了。 啊!的一聲驚呼后,沈菡萏雙目含淚,委屈地倒在一地碎瓷里,緊張地喚了聲:殿下... 那要落不落的淚珠掛在睫上,好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讓見了她的人不自覺地燃起了呵護的欲望。 而被沈菡萏這么注視的人也確實沒辜負她的期待,轉頭對著榻上怒斥道:姜歲綿,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妄想謀害本殿! 這么大一頂帽子扣下來,連穩重的秦mama都不由慌了神。 她正想出言辯解一二,就聽帷幔后傳來一聲輕笑。 我與兄長玩鬧時時常這樣,那些摔出去的小東西可沒一次近得了二哥哥的身,難道殿下的武功竟然居然與我哥哥差了這么許多嗎? 話落,姜歲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原是我誤會了殿下。 屋內陡然一靜。 蕭祈只感覺一股氣梗在了心頭,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若應了,豈不是承認他武功屈于對方之下?若不應... 蕭祈掃了屋中丫鬟們一眼,看她們均低著眉不敢抬眼,便冷哼了聲,自然不是,我只是不忍你傷了旁人。 仍躺在碎塊里的沈菡萏見機蹙著眉,朝里喚了一聲,meimei,我 她話還未落,便被姜歲綿不留情地打斷了:沈菡萏,阿娘可未曾給我生過什么jiejie,還望你能記住,別不要臉地扒上來,污了jiejie這個名頭。 含著淚的少女臉色一白,仿佛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折辱般,本就單薄的身子在風中晃著,像是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 見狀,蕭祈的臉色更差了,拳頭亦開始攥緊。他一把推開擋在前頭的秦mama,伸手就向著榻前而去。 就在他將要掀開帷幔的那瞬,一只纖長的手卻先一步從里頭伸了出來,主動撥開了擋在了前面的薄紗。 殿下都說她是旁人了,傷了也就傷了,反正又不值當什么。 --